這個打賭不過是一個無傷大雅,表示著積極向上的美好愿望而已。
眾人看到雙方已經(jīng)說妥了,也都是一笑了之,紛紛把視線投到更讓他們關心的機群降落這件事情上。
之所以并不太在意,因為對于佐婭來說,西方人之間一個熱烈的吻雖然有點出格,可其實也不是很嚴重,而對于中國人來說,眼前這個長得烏漆嘛黑的女翻譯假如和這個中國空軍少尉來一個熱烈的吻,還不知道其實是誰更吃虧。
這架伊-16驅(qū)逐機,停在最前面的位置上,位置決定身份,不用猜測眾人都知道這是臨時飛行中隊中隊長黃騰蛟的戰(zhàn)機。
“報告,黃騰蛟訓飛完畢,率隊歸來!”
筆直的站在郭成松中校面前敬禮,匯報。
“歸隊!”
“是!”
讓眾人驚訝的是,黃騰蛟居然走到葉浩然身邊,并列站在他的左邊,同時臉上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笑容和葉浩然低聲交談起來。
看的郭成松點點頭,先不管葉浩然這個刺頭,至少黃騰蛟現(xiàn)在做的就很不錯。
空軍,尤其是驅(qū)逐機飛行員,和陸軍那種鐵一樣的紀律性,有著不小的區(qū)別性。
更崇尚自由,個性,騎士對決一樣的戰(zhàn)斗,為國犧牲視死如歸的精神——當然,這一點陸軍也有。——這也決定了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飛行員中隊長,對于屬下的管理不能像陸軍一個班長管他班里的幾個士兵那樣的粗糙,而是還要學會足夠的容人之量以及會做一些簡單的思想工作。
而這些評價,他都會寫進去,作為航委和黃騰蛟所要去的大隊大隊長那里的基本信息。
至于葉浩然,郭成松還想再看看,真的不行,他就把他調(diào)到偵察機中隊,或者看能不能留在航委的作戰(zhàn)室。
“嗡~”
而這時候,第三架伊-16起落架觸及到跑道,戰(zhàn)機依然有點一哆嗦的抖動,機輪離開地面不到一米,機翼微顫的滑翔了不到十米,輕松觸及跑道開始滑行。
“老葉,今天這事情是我先不對,違背了郭長官的指令。可兄弟以后再有類似的情況,兄弟能不能支持老弟一把,咱們中隊擰成一股繩,違背郭長官命令這事由我來擔。”
黃騰蛟目不斜視的直視前方,低聲和葉浩然交談。
“我要當這個中隊的中隊長。”
而葉浩然也不含糊,直接了當?shù)恼f出了他的目的。
聽得黃騰蛟直發(fā)愣,感覺到葉浩然的理由荒謬的簡直匪夷所思。
停了好幾秒才扭曲著嘴巴說道:“兄弟,我這個中隊長是臨時指派的啊。咱們明天早晨出發(fā),這邊天亮的比較晚,得到八點多才天亮,九點以后才能起飛,中途在哈密,嘉峪關加油,到了蘭州都下午四五點了。在蘭州歇一夜,然后就直飛遂寧,兩個小時就飛到了。到了遂寧咱們這9架驅(qū)逐機要補充到3,4大隊,都是當分隊長的僚機,還爭什么爭啊?你要想當這個臨時中隊長,給我說一聲,我還巴不得不操心一身輕!”
葉浩然微微偏頭望了黃騰蛟一眼,進入了這個身體,他對9.13之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記憶,所以并不太清楚他的為人。
不過就這些天的所見,以及和學員們之間融洽的關系,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在9.13那天晚上,我和賴鼎文,溫儉去了璧山公署,給楊隊他們守靈。”
葉浩然一句話,就讓黃騰蛟收斂了臉上的一切神采,變得肅穆。
那天到南山山麓空軍烈士陵園,葬禮結束以后他們整隊回璧山,才發(fā)現(xiàn)少了葉浩然,賴鼎文,溫儉三人。
這時候李松山才說了一句,在璧山公園公祭完了以后,看到葉浩然他們?nèi)齻€離開了隊伍。
葉浩然是傷了腰,為了趕緊把傷養(yǎng)好打日寇,他不過來是對的,可賴鼎文和溫儉怎么回事,就這么怕路遠,怕下雨?
雖然大家都知道賴鼎文和溫儉都不是那樣的人,然而事實就是事實,所以心里面都很生氣,覺得他倆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不應該擅自離隊當‘逃兵’。
直到下午大家來到璧山公署,存放楊隊六名英雄棺木的地方,才知道錯怪了他們,原來他們是在替楊隊他們守靈。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所以離開繼續(xù)掘大清的墓的梁啟超,以及坦然從容赴死的譚嗣同,都是值得尊敬和肯定的人。
只是黃騰蛟不明白,為什么葉浩然突然在這時候說起這件事情。
“當時我在楊隊他們面前發(fā)誓,他們的仇我來報,這十二架零式我來打!當然,這個我不僅僅是我葉浩然,也是賴鼎文和溫儉,還是你黃騰蛟,更是咱們這個臨時中隊!”
這時候,黃騰蛟熱血澎湃,滿臉通紅,不是在站隊,不是旁邊有著長官和外國友人,他都恨不得高舉著右手,大喊‘報仇!’
“你想怎么做?”
黃騰蛟隱隱約約覺得,葉浩然可能有著什么很夸張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和自己剛才在天空中違背郭長官的指示,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首先,下午你得單獨去找郭中校,說葉浩然既然是一個刺頭,那么這次帶隊會遂寧,就讓他當這個臨時中隊長算了。”
“我靠,你小看我,你真要有啥好辦法,我就是拼著被軍法處置,也按你的主意搞日寇那十二架驅(qū)逐機!”
黃騰蛟有著一種被藐視的怒火。
“別廢話,你要信我,下午你就去給郭中校說,不然就當我白說!”
“好!”
黃騰蛟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只要能干他們,你就是讓我當你上馬扛刀的周倉都行!”
隨即心里面又有點忐忑的問道:“葉浩然,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行不行啊,可別亂開玩笑,日寇的零式那天咱們可都見過了。郭中校就不說了,以前他駕駛的是張大帥的遼F1式,他對現(xiàn)代驅(qū)逐機的微操不是很了解,可姚教官可是和日寇打了不少場空戰(zhàn),從8.13空戰(zhàn)就開始打了。不是漲敵人威風,可姚教官和3,4大隊那天空戰(zhàn)的飛行員把日機的性能說了一遍,航委的專家都覺得不可思議,找不到一種有效的攻擊方法。”
葉浩然冷笑著說道:“所以我說你不行,在空中違背一下長官的指令,飛行一個花樣算個屁,再大一點的你就變得畏首畏尾了。”
“我可不是畏首畏尾,我這是穩(wěn)妥,知道咱們現(xiàn)在還有多少架可以升空作戰(zhàn)的驅(qū)逐機么?全國匯總,加上春城航校的,總共不到七十架,而這里面扣掉一架兩架的霍克-2,霍克-3,p-26,——主力機伊-15和伊16,還不到五十架,伊-16更少,只有24中隊是伊-16中隊!”
“行了,你就說說不說吧?”
葉浩然有點不耐煩:“磨磨唧唧,吭吭唧唧的跟個小媳婦一樣!”
“說!”
黃騰蛟圓睜雙目,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