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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丶返鄉

“嗚~嗚~”在群山之間,一個烏黑的火車頭拉著十幾節空的貨車廂和兩節載滿人的客車廂,在沿山而建的鐵軌上慢騰騰的開著。

一個一身學生裝束的男青年正透過車窗看向外面。

男青年叫古杰,國立高中畢業后,他考入了省城的一所師范,將來做一名教書先生,“傳道授業”是他一直所追求的夢想。

“終于到站了!”

古杰一掃滿臉的疲倦,伸展一下身體,興奮的自語著。

自從國高畢業后,古杰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臨海了,在這個信息傳達還主要靠信件、電報的年代,生活地址的變更,常常會帶來信息的中斷。

古杰還記得一年前,也是在這站臺上,他與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柳紅,依依惜別時的情景。

“她,現在怎樣了呢?這次回來能看到他嗎?”古杰心中暗自問著。

......

火車在站內緩緩停了下來,古杰走下火車。

“古杰、古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不用看,古杰便能知道:這是自己的“死黨”,元慶。

國高畢業后,元慶通過家人的安排留在了臨海,成為了一名公職人員。

“就知道今天你回來。我和那幾個要好的同學聯系過了,給你接風洗塵。”

元慶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行李,放到早已等候在旁邊的黃包車上。

“車夫,去回香樓。”元慶喊道。

“好嘞。”黃包車夫應了一聲,拉起車跑了起來。

回香樓,一座古香古色的小酒樓。

這是古杰他們曾經的一個“據點”。古杰他們每次聚會都會選在這里。因為飯店的老板就是他們的“死黨”,李敏的父親。

當初在國立高中,古杰、元慶、李敏、柳紅、張大奎還有那半路“失蹤”的孫立輝,那可都是交情至密,就差一起拜了“把子”的死黨。

“古杰”,李敏透過敞開的包房門,看到正走上樓來的古杰,熱情的招呼到。

古杰快走了幾步,進入包房內。

“來,坐我旁邊兒。”李敏指了一下身旁的空位。

“我的大才子,大學的生活怎么樣?一年沒見了,倒是越來越帥了!”李敏笑著開起了玩笑。

“和念國高時差不多,也沒多少意思。不過,大姐倒是越來越漂亮了”,古杰也半開著玩笑的說道。

“還是老弟說話我愛聽”,李敏高興地說著。

“大奎,讓他們上菜吧!”李敏對坐在門口附近的張大奎說著。

“好的。”張大奎迅速走下樓去,分咐店小二上菜......

不多時,一盤盤美味的菜品便擺滿了桌子。

“菜都上齊了,咱們也開始吧!”元慶搓了搓手,說著:“李敏,你最大,先提一杯!”

“好,我就先提一杯。”李敏大方地站了起來。

“今天,咱們的老弟回來,”李敏將目光移向古杰,接著說道:“我們為你接風洗塵。一則,祝你早日學業有成;二則,祝愿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友誼地久天長。”

眾人都是一飲而盡。

“大奎,你現在做什么呢?”見張大奎不怎么言語,古杰問道。

“也沒什么可做的了。這年頭不太平,做點小買賣誰都欺負你。”張大奎滿腹的牢騷,“縣城里有流氓、兵痞,城外有土匪、響馬,沒一個能讓人安生......”

“怎么感覺你意志這么消沉呢?”古杰半開玩笑地說。

“他呀,前些日子擺水果攤時遇見幾個兵痞,不僅拿了東西沒給錢,還把大奎給打了。”元慶接上了話:“如果不是李敏恰好遇上,給解了圍,后果還不知怎樣呢。”

一提起這事,張大奎就很郁悶。他低著頭,自已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現在這個世道就是“民不如匪,匪不如兵,兵不如官啊!”李敏感慨道。

“哪天把我逼急了,我也上山,像那老北風似的殺富濟貧,什么兵痞丶惡霸,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張大奎憤憤地說著。

“到時侯別上錯了山,要是投了山耗子、花熊可就完了,咱老百姓沒一個人不恨他們的”,元慶直接懟上了。

......

“柳紅呢,怎么沒來?”古杰心中嘀咕著。

“怎么心不在焉的,想柳紅了?”心思細密的李敏笑著問道。

“我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她的消息了。你走后沒多久他父親就將她送去省城了。一直也沒捎個信兒回來,聽說在一家報社工作了......”

“別急!吃過飯,我陪你去她家,看看她母親,了解一些詳細情況。”古道熱腸的元慶拍拍古杰的肩膀。

“孫立輝那小子這幾年一直沒信兒,也不知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李敏轉移著話題,“連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聽人說他好像去了上海。”張大奎神秘地說。

“冒險家的樂園!也許說不定哪天就發達了!”元慶充滿向往地說著。

“亂世啊,能平平安安的就不錯了!”李敏嘆了口氣說著。

“記住,安安穩穩地活著,比什么都強!”李敏繼續說道。

......

柳家,客廳中。

一位略顯雍容的中年婦女正和古杰丶元慶攀談著。

“你們能來看阿姨,阿姨很高興。”柳母高興地說著。

“這柳紅也離開家大半年了。前段時間她帶信回來,說和一個同事好上了。聽說小伙子的父親好像是在政府當差,還不錯。”柳母對這事還是挺滿意的。

“這不,前兩天柳紅的父親去省城辦事,特意與男方家長見了面。直接就將婚期訂在了下月五號。你說這父女倆,結個婚急成這樣,像怎么回事似的!到時候你們一起去喝喜酒哦!”柳母并未發現古杰表情的異常,臉上揚溢著幸福。

嗡,古杰的腦中一片空白,“為什么?怎么會這樣?”

接下來的談話古杰已完全不知道如何進行,完全是元慶在支應著。

“阿姨,那我們就先走了,以后再來看您!”元慶看出了古杰的尷尬,簡單又聊了些其它的,便匆匆告辭!

離開了柳家。古杰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不斷盤旋著“結婚了...結婚了...”

古杰不斷地問著自己:“為什么?怎么會這樣?”

“古杰,沒事吧?”元慶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他,“想開些吧!”

“我要去趟省城!”古杰毅然決定,他想找到柳紅,當面問一下這一切變化的原因。

版權:起點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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