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時，見到畫無情正袒胸露山冷漠看著他，波浪上下顫抖，衣衫不整，那是方羽探手時拉下來的，DNA都觸動了。

現今，寒霜席卷軀體，整個人比僵硬僵硬，死寂易冷。

冰凍三尺，透骨奇寒，云澤森冷，無雙凜冰填滿湖底，綻開雪域幽寒，詭藍色線條嘴口如長槍的魚迅疾環繞飛奔。

殼膚黑曜，腿腳數不勝數的螳螂蝦成群結隊躲在料峭的淤泥礁內，伴同達十種紋飾毒辣如劇毒蛤蟆的艷色。

奇形怪狀的扭曲形透白水種在這里游蕩，水由淡化咸，細密的冰鹽粗白成鐘石。

紋段層層節節的海蛇四處在湖底遨游，破敗的湖底有幾艘巨大的游船。

整個地盤如同海色，而這明明是一座以河為名的湖。

方羽的意識漸漸渙散，一股無形力量加持在他的身上，保他不死。

沒入深溝，八爪魚要強的吸力如吸盤貼在他的任一方位，淪陷的身體沉重到好像不屬于自己。

溝中的水流速度加快，逆上而下，漩渦之門涌動，銀白的氣泡從不見底的深溝噗噗冒上頭，一瞬間遮天蔽地，滿是白泡。

奇特的是這些泡到達上層時會結成堅冰，一個個圓滑的冰球遮住上空，上邊覓食的動物轉體巡游跑開。

瑣碎的意識沉默，暈眩下去。

不懂墜到了哪里。

……

“大腦被石頭扎了嗎？”

暈暈半醒的方羽想到。

頭疼欲裂，像碰了一塊鈍石裂口沉痛，又像被鐵棒扎穿大腦，如絞如碾，似烈火焚燒，辣痛不忍想死，堪比開手術不用麻藥，活活刀疼死人。

涼涼的，無一點熱氣，滴答滴答的聲音和他那破屋子二樓漏水小異不差，陰冷冷的微風吹來就如一場風霜冰雪埋在身上。

僅僅一瞬間，他就認識到身體失了溫，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死亡，要說死，實際上他很膽小，不敢面對，不是心里一恨，當場可能尿褲子。

神通，用不上！

一點靈力沒有。

我成凡人了嗎？

巨大的清醒驅動力下，他邪性地睜開眼，卻一下拉胯下來，顯得虛弱，沒力氣了，幾乎要死。

輕動一下虛無無力的手臂，緩慢到烏龜速撐起手臂，血液嘯入大腦，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進入頭暈目眩的狀態。

洞穴漆黑，無一點光亮，頭頂有一個窟窿，黑中帶一點藍，中間暗暗可見一點暗白。

湖水不能進來？

方羽一下就覺得這個地方可怕，肯定有天然的地勢擋住了上方欲降的湖水。

洞穴之中他可以看得見地勢，也就是說明進入煉心境界各種肢體、器官煉化的能力還沒有消失，修為還在！只是因這里比較特殊，封鎖了他的靈力。

可是，好冷！能活下去嗎？

前面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洞峭上沒有一只動物，乳白色的石峰一眼看不到頭。

“這個洞穴至少形成了幾萬年。”

顯然，往頭上爬根本不可能，不說九十度的坡角，就連那高達二十至三十的洞口他也上不去。

就算上去了又能怎么樣，那股超強的吸力會放過他？

坐了許久，渾渾噩噩耳朵嗡嗡間，他的體力漸佳，視野明亮起來，方才所見是他躺在地上看到的。

他動作不大站了起來，腦袋下一刻暈住，想是坐久了，血液不流暢，雙腿發軟。

借助坐下時見到左側一米處豎立的石乳，他迷糊地走過去扶了上去。

第一時間覺得這條石乳：“好凍。”

耳鳴聲一散，他的視野好了起來，這時他才看清自己的手死冷偏紫，如蜈蚣咬了一口，五指一動，僵硬而遲緩。

空氣的溫度只有幾度，沒了靈力，他的肉體頂多就是個煉心四層，抵御這寒冷，難！

身體恢復好，他慢步朝前，繼續原地不動，他可能站不了多久，不如早早往里面走看看有什么。

身體完全被掏空，步伐顫顫巍巍，踩在地上，莫名吃力，腳步聲生冷彌漫在空氣中，和上空滴水的聲音攪拌在一塊。

又餓又渴，時間過去了一天。

他可以借用情報得到正常的時間。

情報只要沒分析，就一直在。

他不懂自己是怎么從那高高的洞口掉到地上不死的，甚至沒有多少痛苦，被湖水融合的衣服干燥、輕飄飄。

走了一會，他就覺得好累，感到走不到盡頭，生的希望愈發渺茫，也許，真的要和閻王見面了。

伴隨著走動，山洞寬及狹窄，高度近有五米這樣，一條條粗壯的石鐘乳消失在眼角內。

他清楚知道自己花費的時間很多，沒走多遠，人生之困。

無妄之災。

卷來刀子形的冷風從前面一直拍在他的臉上，刮掉血色，不大不小的風如今卻成了他前進的一大阻力。

又走一會，身體掛了鉛一樣，好重，實在是沒力氣了，望著前面的路幾乎要絕望。

餓，比當街邊討要飯菜的乞丐還餓。

累，比早上從小女人房間出來還累。

困，比通宵達旦成為九天戰神還困。

……

“來，進來……”

休息之間，暈暈沉沉的聲音震在他的腦海里，不男不女，古老而沉重，引誘他直立前進。

想要坐下睡覺的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有點不知所措，靈力恢復了一點，大概煉心二層，自保能力些許。

他馬不停蹄地運轉扶蘇春秋抵抗寒冷，從未損壞的戒指中拿出兩塊麥餅，大快朵頤，配送水囊一點不硌。

蒼白的臉色起色，紫寒的手膚褪成黃紅，唇瓣的蒼紫散去如抹胭脂，天旋地轉的大腦漸往佳境，沉浮的重心回到腳上，本無瑕思索的腦子有了思考能力。

一切都好起來了，心臟處暖洋洋的，散發這股熱意的力量不歸于他本身，倒像是畫無情從嘴巴渡給他的力量。

當時他淫想非非，壓根沒意料到會有這一遭，想要和她一起滾床單，最后卻是她救了自己。

不對，明明是她把自己推下湖的，為什么要反過來感激她。

這有點不合常理，方羽想不清，臨洞涕零，死而復生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