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67章 拜師

  • 瀟灑代嫁
  • 魏如初
  • 3745字
  • 2013-05-07 07:19:23

“唔,是這樣,那只是順風(fēng),我運氣好罷了。”梅三重嘻嘻一笑。

陸翊平抱拳一拜,道:“學(xué)生不但想和您學(xué)習(xí)射藝,還想學(xué)武藝。懇請梅大人收我為徒!”

梅三重淡然道:“我不收徒?!彼郧鞍輲煹臅r候,那老頭子就立下規(guī)矩,不許他將本門武功傳授外人。

陸翊平仍然拜著不起身。梅三重懶得理他,甩了甩袖子,繞過他優(yōu)哉游哉地走了。

他似乎感覺到背后射來兩道倔強的目光。這少年看似溫文有禮,但卻是個倔犢子。梅三重料定,他一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散學(xué)之后,陸翊平又找上門來了,恭恭敬敬地朝著梅三重一拜,道:“請梅大人收學(xué)生為徒!”

梅三重一整天沒碰酒,此刻犯了酒癮,笑嘻嘻地一拍他肩膀道:“走,請老師喝酒去!”

梅三重一路走,一路與陸翊平勾肩搭背,不像是同行,倒像是把他擄走。陸翊平渾身不自在,一臉的無可奈何。只覺得越走越不對勁,眼見前面華燈十里、香風(fēng)吹徹,絲竹管弦夾雜著男女歡笑之聲,陸翊平終于忍不住問:“梅大人,你這是要帶學(xué)生去哪?”

梅三重露出一張很燦爛的笑臉,道:“你知道世上最好喝的酒是什么酒嗎?”

陸翊平似有不祥的預(yù)感,皺著眉道:“學(xué)生愚鈍,還望梅大人指教?!?

梅三重嬉笑道:“不就是那花酒嗎!”……

“你竟然帶他去吃花酒!”雨菡從地上跳了起來,生氣地嚷道。

梅三重猛地從回憶中驚醒,看她突然一臉?gòu)膳?,不禁撲哧一笑,道:“看把你給急的,先聽我說完?!?

雨菡氣鼓鼓地又坐了下來。

……陸翊平吃了一驚,尷尬地說:“梅大人,這花柳之地學(xué)生不便去。不如換個地方吧!”一邊說一邊將他肩膀上勾搭著的那只手趕下來,誰知梅三重那只手竟像長在他身上一樣,任他怎么拽就是下不來。

梅三重饒有興致地打量他漲紅的臉,笑道:“怎么?你都束發(fā)了,還未知人事?”

陸翊平紅著臉正色道:“梅大人,請您不要再戲弄學(xué)生了!”

梅三重假裝嗔怒道:“你不是說要拜我為師嗎?豈不聞師命不可違?你如此不尊師命,我如何收你為徒?!”說罷便作勢拂袖而去。

陸翊平一咬牙,服軟了:“學(xué)生不敢掃了梅大人的雅興,請梅大人帶路吧?!?

梅三重方又笑嘻嘻地搭著他的肩,把他拉近了路邊一家名為“鳳簫館”的妓館。他是這里的熟客,老鴇見他來了,熟門熟路地將他引進(jìn)了樓上的一個廂房。梅三重隨口點了兩個姑娘的名字,然后坐下來將桌上兩只酒杯斟滿,一臉的如沐春風(fēng)。

陸翊平如芒在背。梅三重將酒杯塞到他手里,與他對飲起來。

未幾,兩位清麗藝伎攜著環(huán)佩叮當(dāng)之聲飄然而至。兩人娉娉裊裊地向著梅三重一福,嬌滴滴地道:“梅爺萬福?!?

梅三重應(yīng)了一聲,指著陸翊平道:“這是我的學(xué)生,他叫陸翊平,二位姑娘要好生招呼他。”

二女又向陸翊平拜道:“陸少爺萬福?!标戱雌讲粦?yīng),只把臉埋了下去。

梅三重與她二人又是對飲,又是調(diào)笑,真真是賓至如歸。喝酒喝到了興頭上,他又親自撫琴,給那位喚作鸚哥的歌妓伴奏,兩人眉來眼去,旁若無人,陸翊平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把臉轉(zhuǎn)到另外一邊去了。

剛轉(zhuǎn)過頭,陸翊平的目光卻與另外一位名叫玉兒的藝伎相遇。玉兒正用探究的眼光打量著他,看他渾身不自在,她先低頭掩口一笑,又抬起眼來輕聲笑問:“陸少爺可是初次來這煙花之地?”

陸翊平紅著臉悶聲不說話。玉兒輕輕在他身邊坐下,嘆道:“奴家與少爺應(yīng)是一般年紀(jì),可這造化際遇卻差了千般萬般!”

陸翊平從未與女子坐得如此親近,不由得把身子往旁邊靠了靠。但見她一手捧著香腮,秀眉微蹙,滿含愁容地盯著腳下一雙繡鞋。他流露出同情,卻沒有答話。

梅三重一曲奏罷,揚起手來瀟瀟灑灑地將那琴一撫,朗聲道:“人生得意須盡歡。翊平,你也來為鸚哥姑娘奏一曲?!?

陸翊平回過神來,低聲道:“我不會撫琴?!?

梅三重又道:“那你為二位佳人填詞一闕吧!”

陸翊平站起身來拜道:“學(xué)生笨拙,素來不長于填詞做賦,請梅大人饒了學(xué)生吧!”

兩位藝伎掩口輕笑,拿眼光瞟著眼前這個青澀少年。梅三重意興闌珊地咕噥道:“既不識音律,又窮于文采。我梅三重可不想收這么無聊的徒弟。”

陸翊平一臉為難。梅三重干咳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酒壺,道:“也罷!你陪我喝酒,喝酒你總會吧!”

陸翊平不忍掃了梅三重的興致,只好硬著頭皮說:“學(xué)生陪您便是?!?

梅三重大喜,吩咐鸚哥道:“鸚哥姑娘,叫外面的仆役給我們上十壇酒來!”

“十壇?!”陸翊平大駭,道:“梅大人,學(xué)生酒量淺,如此定是要過量了!”

梅三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點酒算什么?你可知在軍中喝酒,一巡就是一壇。沒有這酒量,你還是回家讀書去吧!”意思是說在軍隊里喝酒,每干一次都是一壇酒。

陸翊平只好咬牙道:“十壇就十壇吧!”反正他將來入了軍籍,遲早要習(xí)慣喝酒的……

才喝過了兩巡,陸翊平已經(jīng)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梅三重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看著桌上那個剛束發(fā)的少年,暗笑了一陣。

“梅爺,您這便要走嗎?”鸚哥戀戀不舍地看著他。

梅三重捏了一把她粉嫩的小臉,嬉笑道:“過陣子再來看你?!?

鸚哥低下頭,幽幽嘆道:“欣君來兮怨君去,來時無意去無情。”

梅三重淡淡一笑,隨口接道:“朝生玉露染香徑,暮隨飄絮蕩山亭。”

鸚哥抬起頭看著他,怔然道:“梅爺……”

梅三重指了指陸翊平,笑道:“酒錢,他付?!闭f罷,他便瀟灑地一回身,只把那些朝云暮雨都拋在了腦后。

“這個傻小子,不會再來煩我了吧!”梅三重心中暗道,不知怎的,卻總有些心虛。

第二天,陸翊平?jīng)]有來上學(xué)。梅三重講《吳子》的時候,看著那個空著的座位,心中惴惴的。散了學(xué),他向別的生員問了陸翊平的住址,準(zhǔn)備去他家看看。獨自走在路上,還在忖思著昨天他走之后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忽然從路邊閃出一個人,黑暗之中,一個瘦削的少年身影,看不清臉,梅三重卻感覺到兩道憤恨的目光射向自己。

他嘴角浮現(xiàn)一抹輕笑,漫不經(jīng)心地說:“怎么?想打我?”

那少年牙縫間擠出幾個字:“士可殺,不可辱!”說完便如同一頭發(fā)狂的牛犢似的朝他猛沖過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陸翊平已經(jīng)暈倒在地了。梅三重?fù)u了搖頭,嘆道:“好久不動手,一不小心下手重了,還得抬你回去,我是前世欠了你么……”

陸翊平住在朱雀門南邊云騎橋的柳蔭巷,這一帶都是些平民聚居的小宅門。梅三重背著這個死沉死沉的大活人站在門口時,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婦人正在院里帶著個十歲的孩子漿洗衣服。

那老婦人先是詫異地看著他,待看清他背的是誰,大驚失色,立即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扔,沖過來把陸翊平扶了下去,仔仔細(xì)細(xì)地檢查他身上的傷勢。

梅三重心虛地說:“是他先動的手……”

那老婦人猛地抬起頭來,眼含熱淚憤恨地瞪著他,怒道:“你到底對我們家少爺做了什么?!”

梅三重滿含歉疚地說:“我就是下手稍微重了一點把他打暈了,他過兩個時辰就會醒的?!?

老婦人瞪了他半晌,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良久,方才低下頭去長長嘆了一口氣,回頭去喚那個孩子:“全安,你過來一下,幫娘把少爺扶進(jìn)去。”那孩子沉默著走了過來,幫著老婦人一塊把陸翊平架回屋里去了。

梅三重尷尬地站在院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看這窄小的院落里晾滿了剛漿洗好的衣服,想起陸翊平的身世,不禁嘆了一口氣。

未幾,那老婦人又從屋里走了出來,向著他微微一福身子,道:“這位想必是梅大人吧?”

梅三重見這這老婦人雖布衣粗陋,舉手投足之間卻十分有氣度,想必是一直侍奉大戶人家,氣質(zhì)也與一般市井婦人不同。他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禮,道:“在下梅三重,是武學(xué)里的教授。”

老婦人又一拜,道:“老奴是陸府的家奴,敝姓楊。少爺年紀(jì)尚輕,家中又遭逢了大變故,如今只有老奴侍奉在旁。”

梅三重回拜道:“見過楊嬤嬤?!?

楊嬤嬤抬起眼來,直視著梅三重,道:“梅大人,請恕老奴見識粗陋短淺,老奴有一件不明之事想與大人請教,還望大人指點。”

梅三重不知怎的,竟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覺,恭敬道:“在下惶恐。嬤嬤請說。”

楊嬤嬤肅然道:“梅大人既是武學(xué)教授,這教書育人、言傳身教是否大人的職責(zé)所在?”

梅三重低頭答:“是?!?

楊嬤嬤道:“老奴讀的書不多,卻也知道圣人說過‘誨人不倦’。少爺既入了武學(xué),梅大人自有教導(dǎo)的義務(wù),然自少爺入學(xué)以來,您可曾盡心教導(dǎo)?梅大人既為教授,圣人教誨理當(dāng)率先垂范,昨日大人竟然將學(xué)生帶到妓館去,是否有違師道?”

楊嬤嬤語氣平和,但這話卻說得大義凜然。梅三重頭垂得更低了,沉聲道:“在下有愧!”

楊嬤嬤長長嘆了一口,直視著他的眼睛沉聲道:“梅大人,莫欺少年窮!”

梅三重怔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在街頭流浪時,因?qū)嵲陴I極了偷別人的包子吃,被賣包子的抓住毒打一頓。那個老頭子把遍體鱗傷的他從地上抱起來,向那人道:“莫欺少年窮!”后來,他便拜了那老頭為師。

可是,那老頭也說過,不許他私自收徒,將本門的武功傳授他人。

“我何曾聽過他的話?”梅三重心中暗暗自嘲。他向著楊嬤嬤拜道:“嬤嬤批評得極是。從明日起,在下一定盡心盡責(zé)輔導(dǎo),將畢生所學(xué)傾囊相授,您放心吧!”

楊嬤嬤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拜道:“請容老奴替少爺一拜!”

梅三重趕緊把她扶起來,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多半前世真是欠了這陸翊平的?!盻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欣君來兮怨君去”這首詩是我多年前的舊作,原題是《春》。謝謝生活似夢發(fā)起的懸賞,今后作者也會時不時圍繞本書內(nèi)容發(fā)起有獎問答的,歡迎參與??!求推薦求收藏??!各種求!!

主站蜘蛛池模板: 曲阳县| 绥化市| 监利县| 乐东| 井冈山市| 包头市| 泸水县| 乡城县| 舞阳县| 本溪市| 河东区| 化德县| 白水县| 洪湖市| 读书| 平武县| 吉安县| 峨边| 沅江市| 黄骅市| 杭锦旗| 上高县| 宜君县| 兴隆县| 浙江省| 武邑县| 永州市| 西吉县| 专栏| 沈阳市| 进贤县| 理塘县| 金堂县| 扎鲁特旗| 鹤庆县| 尼勒克县| 北辰区| 师宗县| 阜康市| 兴隆县| 安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