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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突變

  • 瀟灑代嫁
  • 魏如初
  • 3243字
  • 2013-03-13 19:51:08

元夜之后,雨菡和陸翊平感情更篤,陸翊平只要一得空,就會回家陪妻子。兩人整日耳鬢廝磨、愛意綿綿,只是雨菡的肚子一直沒有什么動靜。陸翊平只道她還年輕,并不著急。

一日,陸翊平接到一封東京汴梁的來信,心中暗自不安,怕是有事發(fā)生。打開信函,卻是沈機(jī)的親筆信。原來,開春之后,沈機(jī)就遭到彈劾,官降三級,被下放到廣南東路那樣的蠻荒之地去做刺史。沈機(jī)信中懇請陸翊平妥善照顧琴卿,但字里行間都在暗示他上疏為自己作保。

陸翊平心中十分踟躕。他厭惡沈機(jī),但他畢竟是琴卿的父親,此時(shí)若不出手相助,恐怕將來琴卿責(zé)怪,便拿著信回家與夫人商量。

雨菡看陸翊平滿臉愁容地回來,問是什么事。陸翊平把沈機(jī)的信交給她,說:“你先看看這封信。”

雨菡平靜地看完信,把信還給他,說道:“將軍有何打算?”陸翊平十分猶豫,思索了一陣,決然說:“我打算上奏疏為泰山大人作保。”雨菡拿起針線,一邊繼續(xù)縫補(bǔ)衣服,一邊笑道:“將軍四品,我父親三品,四品的官還想保三品的?”

陸翊平不知她是何意,一時(shí)無言以對。雨菡看著他,認(rèn)真地說:“圣意已下,我看一時(shí)也難于轉(zhuǎn)變。你和我家的關(guān)系滿朝皆知。你若出面作保,一來豪無把握,二來圖惹是非,豈不怕別人說你偏私老丈人?”

陸翊平說:“是非自然是有,只是他是你父親,此時(shí)若不出手相助,我怕傷了你的心。”

雨菡心想,那個老匹夫的榮辱跟我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但嘴上還是繼續(xù)寬慰說:“我既然嫁給你,自然萬事以你為先。我父親一向飛揚(yáng)跋扈慣了,讓他受點(diǎn)挫折,好好反思,對今后或有好處。”

陸翊平見她如此深明大義,才終于放下心。兩人又在一起說了許多貼心話。

第二天一早,陸翊平穿戴整齊,正打算回營。卻聽下人來報(bào),說堂少爺回來了,有要事向?qū)④姺A告,還請夫人一同前去。

雨菡心里對陸成云十分憎惡,心想他怎么還有臉回來,竟然還指名要見她。但當(dāng)著陸翊平的面,也不好拒絕,只好一同前去。

跟著陸翊平進(jìn)了前堂,一眼就看見陸老太爺坐在正中間的太師椅上,滿臉怒容;陸成云站在一旁,正用惡毒的眼光看著她。陸成云身邊還站著一個微胖的小個子男人,以前從未見過。雨菡心中暗忖:這三人來者不善,不知要擺什么鴻門宴。她心里發(fā)慌,不由自主地拉住了陸翊平的手。

陸成云見陸翊平來了,便上前一拜,道:“堂兄萬安!”雨菡注意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果然變成瘸子了,心中稍有不安。

陸成云轉(zhuǎn)身也向她拜道:“堂嫂別來無恙啊!”接著,用輕蔑的眼光看著她說:“或者,應(yīng)該叫你陶青青小姐?”

雨菡大驚失色:他怎么知道了!陸翊平滿腹狐疑,面帶慍色道:“成云你胡說什么!”

陸老太爺坐在上座,用手狠狠一拍案幾,冷哼了一聲。陸成云繼續(xù)說:“堂兄可知,你被人蒙騙了!”

雨菡的身體開始發(fā)抖,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只聽陸翊平疑惑地問:“你是什么意思?”

陸成云說:“堂兄可知,此女根本不是沈琴卿。真正的沈琴卿,早在一年前就投井自盡了!”

雨菡頓覺五雷轟頂,沈琴卿……死了?雖然她從未見過真正的琴卿,但一直對她惺惺相惜,沒想到她竟遭此厄運(yùn)。又看陸翊平,他正愕然地盯著自己。

陸成云說:“至于這位小姐是誰,還是讓沈大人府上的劉管家來說吧。”

那小個子上前一步,垂首拜道:“小人名叫劉貴,原是沈大人府上的管家。”他又指著雨菡說:“一年之前,琴卿二小姐與人私通有了身孕,不能出閣。沈老爺遂命我去教坊里找個才貌出眾的女子來頂替,便是這位松月軒的名妓——陶青青姑娘。”

陸翊平頓覺五雷轟頂。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的“琴卿”,卻發(fā)現(xiàn)她心虛地全身發(fā)抖。

雨菡怒斥道:“你胡說八道!我不是妓女!”

陸成云挑釁地說:“是嗎?你敢說你不是松月軒的?你敢說你不認(rèn)識秦夫人?”

“我……”雨菡想說,自己是被人拐騙進(jìn)去的,自己從來沒有接過客,可是卻說不出口。只要一跟松月軒扯上關(guān)系,她的名譽(yù)就被判了死刑,陸府再也容不下她了。

她轉(zhuǎn)身向陸翊平哀求道:“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啪”的一聲,陸老太爺把桌子一拍,大聲呵斥:“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可說的!一個青樓妓女,竟然冒充將軍夫人,陸家的門臉就要被你丟盡了!侄兒,還不快快寫下休書,將這個賤人逐出門去!”

雨菡垂淚看著陸翊平,求他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jī)會,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她不能說出自己來自未來,即使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陸翊平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小寒在身邊梨花帶雨地哀求他,陸老太爺正拍著桌子厲聲呵斥,陸成云冷笑看著這一切。他突然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然后虛弱地說:“容我考慮一下……”……

蔣雨菡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心慌得渾身不住地發(fā)抖。他會怎么看我?他真的認(rèn)為我是一個妓女嗎?他會不會覺得我一直在騙他?他還愛我嗎?他會不會把我趕出去?……

她的眼光落在一旁散亂的棋盤上,昨夜他們還在這里下棋,有說有笑,他的眼中滿是愛意。“他說過要一直陪伴我的,我們相處了那么久,他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他不會忍心拋下我的……”

陸翊平跌坐在椅子上。這一年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騙局?她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竟然是教坊的培養(yǎng)?剛開始的欲迎還拒、后來的柔情蜜意,難道都是勾引的手段?如果是真的,這個女子太可怕了,她竟然牢牢地將他的心神全部勾去了。

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會怎么說?他陸翊平將成為世人的笑柄。泉下父母若是有知,也會心碎的。他十年來沙場搏命,為的就是光耀門楣,沒想到今天自己卻令家門遭此奇恥大辱。

他想起她溫柔的笑臉,想起昨晚他們還在一起耳鬢廝磨、無所不談,她的心里是否一直都在算計(jì)?她真的有心嗎?諷刺的是,到了現(xiàn)在,他還是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

陸老太爺叫下人送來了一封寫好的休書。陸翊平看著那封休書,眼眶不禁濕潤了。他強(qiáng)忍住淚水,長嘆一聲,吩咐下人說:“去叫夫人來吧。”

雨菡腳步遲緩地登上藏書樓,她的繡鞋好像有千斤重。看到陸翊平垂頭喪氣地坐在那里,她突然萬般不忍——到底是她騙他在先。

陸翊平用苦澀的聲音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雨菡忍著淚說:“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xiàn)在。請你給我一點(diǎn)時(shí)間。”

陸翊平嘆了一口氣,決然說:“既是如此,我也不能留你了。我不能娶一個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的女子為妻。”于是叫一旁的下人把休書遞給了她。

雨菡接過休書,萬念俱灰,嘶啞著聲音說:“你好狠心!”

陸翊平說:“是你騙我在先。”

雨菡泫然道:“我確是隱瞞了身份,可是我的心卻從來沒有騙過你,一刻也沒有!”

陸翊平不敢看她含淚的眼睛,他怕自己又受到她的蠱惑。沉默了一陣,他絕望地說:“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又遑論你的心呢!”

雨菡的眼淚撲撲簌簌地滾落,悲泣道:“你總是想著光耀門楣,除了陸府門上的那塊牌子,你心里還有什么?你可曾想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究竟想要一個妻子,還是想要一個身份?你總問我是誰,就好像這一年來你從未與我相知相處一樣!”

陸翊平嘆道:“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他終是不能不管家族名譽(yù)和他人口舌。

雨菡聞言,強(qiáng)擦去淚水。如果要走,她也要保持最后的一點(diǎn)尊嚴(yán)。她向陸翊平恭恭敬敬地一拜,道:“將軍既然棄我,賤妾自是去了。祝將軍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又忽覺得心內(nèi)不忍,到底愛過他,還是留他一點(diǎn)真心吧,于是又說道:“愿你平安喜樂,福壽延綿。”說完便決然掉頭離去。

古代休妻形同掃地出門。雨菡剛下樓,早已有人將她的細(xì)軟收拾了一個包袱,還有一個包袱的首飾。雨菡傲然拒絕,說:“這不是我的東西。”便昂首而去。

出到門口,楊嬤嬤和楊全安正在候著。楊嬤嬤臉上冷若冰霜,眼角卻含著淚。雨菡向她拜道:“嬤嬤多保重,家事切勿太過操勞,近日窄暖還寒,這春捂之時(shí)也要多加幾件衣服。”楊嬤嬤扭過頭沒有說話。

雨菡看到陸成云在一旁惡毒地冷笑著,向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咒道:“人至賤,有天收!”

全安把她扶進(jìn)了馬車,自己騎上馬在一旁護(hù)送。他隔著簾子輕聲問道:“要往何處去?”

雨菡沉默了一陣,輕聲道:“回南京。”全安沒聽清楚:“南京?”雨菡說:“就是江寧府。”雖然南京已沒有她的家,但她至少可以回到自己依戀的故鄉(xiāng)去舔傷口。

馬車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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