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商的磁力手套吸附在雷神炮的裝甲表面,靴底推進器噴出淡藍尾焰。這臺傳說中能擊穿小行星的巨炮,如今只剩殘缺的基座嵌在巖壁里,炮管扭曲成麻花狀。
“傳動軸卡死了。“他敲擊外甲,聲波反饋在面罩內勾勒出內部結構,“能量導管有67%完整度,但量子加速環...“
“管它完不完整!“老劉的金屬右手砸在貨柜車引擎蓋上,“老子花了三箱振金電池才拍下這堆廢鐵!“熒光綠的酸液順著他手臂的合金脈絡滴落,在車體上蝕出縷縷青煙。
李寒商卸下肩扛式激光切割器,深紅光束沿著裝甲接縫游走:“你要是肯換副陶瓷義體,現在就能自己爬進去拆零件。“
“放屁!“老劉踹開車門,機械義眼掃過滿地零件,“陶瓷那玩意中看不中用,上次黑市老陳的陶瓷腿被酸雨泡成渣...“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切割器燒穿的裝甲板后,露出閃著虹彩的星塵合金骨架。
217.3MHz的震顫從手套傳入骨髓時,李寒商已經翻身躍下炮管。老劉的頻譜儀在十米外炸成火球,金屬碎片擦過李寒商的面罩,在防彈玻璃上刮出蛛網狀裂痕。
“退后!“他拽著老劉滾進貨柜車底。雷神炮殘骸突然發出鯨鳴般的嗡響,星塵合金骨架高頻震顫,將方圓三十米的金屬廢料吸成旋渦。貨柜車在磁暴中騰空半米,重重砸落時老劉的機械義眼迸出火花。
“你他媽早說這玩意是活棺材!“老人捂著滲血的額頭,金屬右手指向旋渦中心——那里正浮現出鳳家礦業的鷹隼徽記全息投影。
李寒商將聲波探傷儀調至反向頻率,深紅光束刺入磁暴核心:“三年前第七艦隊覆滅時,我在黑市見過這種磁力阱。“儀器突然過載發燙,他甩手扔出設備的瞬間,215.7MHz的反制波暫時撕開缺口。
“三十秒!“他撞開車門,外骨骼裝甲在磁力撕扯中迸出電火花。老劉的金屬右手死死拽住安全繩:“操!你要是變成肉醬,老子訂的振金電池找誰報銷!“
楚風的三味線破空而至時,李寒商的手指離星塵合金核心還有半米。星塵合金琴弦纏住他的腳踝,狂暴的震顫頻率竟與磁暴產生共鳴。
“不想被絞成碎肉就別動。“流浪武士的聲音混在金屬嗡鳴中。李寒商感到皮膚下的血液在共振,耳膜突突跳動——這瘋子正在用琴弦頻率中和磁暴!
老劉的貨柜車突然引擎轟鳴。老人將油門踩到底,車頂防酸噴淋器噴出熒藍液體——那根本不是中和劑,而是高純度液態振金!
“接住!“老劉甩出磁力勾爪,李寒商凌空抓住的瞬間,貨柜車在液態振金與磁暴的相互作用下彈射升空。楚風的三味線應聲而斷,最后一根琴弦如利箭穿透雷神炮核心。
磁暴旋渦驟然坍縮,液態振金在磁暴中汽化成藍霧,附著在金屬表面形成結晶層。李寒商借著磁力勾爪的拉力翻身躍起,外骨骼裝甲的關節處迸射電火花——老劉這混蛋把推進器功率調到了致死量。
“左側三十度!“老劉的金屬右手猛打方向盤,貨柜車在結晶化的廢鐵堆上漂移。車尾掃過雷神炮殘骸,將星塵合金核心暴露在楚風的琴弦下。流浪武士的機械左手突然變形,指節彈出微型諧振器,與三味線殘存的琴弦連接成某種弦武器。
高頻震顫讓空氣泛起漣漪,李寒商感到耳道滲出血絲。星塵合金核心在共振中裂開蛛網狀紋路,暗紅色數據流從裂縫中噴涌而出——那是第七艦隊加密指令的具象化形態。
“接住!“楚風甩出半截琴弦纏住數據流,李寒商的磁力手套卻抓了個空。液態振金結晶突然暴長,將數據流封存在棱柱體中。老劉的貨柜車撞破結晶墻,車頭鏟起棱柱體甩向半空:“這是老子的振金!“
棱柱體墜入貨柜車后艙時,防酸噴淋器噴出熒藍液體。振金與中和劑發生劇烈反應,棱柱體表面浮現出血色紋路——那是人體血管的拓撲結構圖,心臟位置標著TX-07的編碼。
楚風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的機械左手捏碎車窗,星塵合金琴弦如毒蛇般卷向棱柱體。李寒商搶先按下隔離艙按鈕,防彈玻璃將后艙封成密室:“解釋清楚,這玩意為什么會有你的編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