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宿舍原來能容納這么多人。桑落看著一群人擁擠在了臥室里,好在公主睡著了,不然又得嚇暈過去。她打開寶藏庫,聽取一片哇聲。
“大人,原來背著我們藏了這么多好東西。”李花子看著滿屋子的古董,不由得驚嘆,她也是曾去赴宴過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御品瓷器也是觀賞過,遠不如眼前的精美絕妙。
“這些都是前朝的東西?”
“應該是吧。”畢竟前朝玉璽就在其中。
“這是,一口棺材?”吳澤瑞繞過屏風,看到一個純金的棺材,一時之間先是覺得金碧輝煌的感嘆,后是對棺材出現而心中詭異警惕。
“對,我還沒打開過。”其實是沒膽子打開,桑落摸了摸臉頰,面對眾人目光略顯尷尬心虛,她知道他們想問什么,連忙轉移話題,“這個地方正好可以睡一個,我們把棺材挪出去,放到院子里。”
“這棺材里該不會有尸體吧?”吳澤瑞敲了敲棺材板,果然是純金的,聽起來悶悶的。
“或許有吧。”桑落剛說半句,就見吳翠立刻后退兩步。她也慫唧唧的后退一步,“要不等放到院子里,再打開吧,萬一真有,多嚇人。”
她說的一本正經,所以棺材出現在院子里也是突如其來。
“丞相,丞相大人。”下面來稟告的小廝嚇得都說不明白話,此刻韓丞相正和一旁的李望才、吳澤軒敘話。
“甚是失禮,何事?”韓丞相看著小廝慌張的神色,有不好的預感。
此刻徬晚,一刻鐘前神明大人突然攜著重傷的吳丞相等人登門,說是請求收留,怕被賊人暗害。
他自是不可推拒,正命人收拾院子,先找了一處廂房給他們稍作休憩。后腳這兩位神明學生就來了,正打算引他們二人去廂房會見神明。
“奴才們剛剛在給院子打掃,誰知突然,突然出現了一口棺材,就停停在院子里。”
吳澤軒和李望才聽聞后彼此對視,大概都覺得是神明手筆。韓丞相也是這么認為的,他臉色有些難堪,卻又不敢真與神明學生問詢。
要收拾的院子為赴月閣,和安置的廂房緊緊一墻之隔,他們便一道先去了更為靠近的赴月閣。
還未入內,就瞧見一口金黃的棺材擺在院子中,雕畫不俗,細致精美,映著所剩的余暉,也是令人見之難忘。
不過眨眼間,又多了兩樣東西,是兩個大箱子。韓丞相確定,這是神明大人所做,望著這棺材,思緒混亂著,他失措的瞧著身邊兩位學生。
“我們還是一道先去拜見大人。”
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韓丞相得到了一個更顯得荒唐的答案。
“曬,曬太陽?”
“嗯,這些東西埋在底下太久,容易沾染妖邪詭異之氣,要多曬曬太陽。”桑落一本正經的說道,“白日無事,晚上別讓人靠這棺材就成。”
“還望大人,收回。我韓家滿族皆在這府中,實在是怕有妖邪作亂。”韓丞相看著那口棺材里越發覺得那里有什么東西。
“不是不收,只是我受傷了您也是知道。”桑落頗為惋惜,“待我傷好,一定收回去。”
桑落敷衍著他,“韓丞相,你放心,我這些學生也住在赴月閣,若是真有什么大事,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眼見著這口棺材真要留在這里,韓丞相的臉色難以掩飾的難看到極致。
“那我吩咐下去,日落之后便不許靠近這棺材。”韓丞相只能妥協。
“未免意外,日落之后你便讓這院服侍之人都回去,再派幾人守著院子外,免得有人沖撞到妖鬼。無辜橫死事小,府上之人被妖邪附體,成地獄惡鬼,可就有些麻煩了。”
桑落輕輕威脅一番,她讀過不少閑書怪談,這些信手拈來,果然有些唬住了韓丞相。老頭年歲已高,雖精明強干,但年歲日久,比年輕之時多信鬼神之事。
看著他被忽悠走了,也帶走了一大片忙活的奴仆,原本還有些人氣兒的小院,倒真有些陰森。
“大人,這東西?”李望才猶豫的問。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啥。”桑落招了招手,當下所有人又回到了宿舍里,這回出現在客廳。
“你們回來了,剛好已經在做飯了。”吳翠拿著盤子,正往餐桌上擺放。吳澤瑞正在擇菜,李花子則是掌廚。
公主也醒過來了,看到他們突然出現,還緊張的從沙發上起身,默默行了一個宮禮。
“文鶴呢?”他們也行禮,而后問。
“在臥室。”桑落接話,領著他們去了臥室,輕輕推了門,吳文鶴已然在昏睡,因為后背的傷,他只能側躺著,即使睡著了,也難掩飾疲憊。
“大人,聽說您也受傷了。”
“我已經痊愈了。”桑落也是覺著不可思議,但確實是痊愈了,王春桃查看過,連個疤痕都沒留下。
“好像在這里,大家傷口恢復的都比較快,我前些日子的傷也已經恢復了大半。”吳澤瑞插了句話。
“文鶴在這里,傷口應該會更快恢復。”李望才松了口氣,他今日處理公務,心神便不安定。
桑落看到李望才,不由得想到他帶球跑的前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孫二娘的蹤跡,有一種八卦但又不該八卦的抓心撓腮。
“大人,這位便是,公主嗎?”吳澤軒看向一直坐在沙發的少女,他沒有見過公主,不過剛剛來得路上,李望才已經說了大概。
“對,安樂公主秦棲月。”桑落介紹了一下,她自從醒了,就一直眼巴巴盯著自己。
吳澤軒對于這位傳說中尊貴的長公主多了幾分好奇,和他們的同窗秦棲梧確實是有幾分相似,連靜默的模樣神似。
“她說是,宮變之后一直被囚禁著。”桑落也看向秦棲月,“最近得了機會才逃出來,是在京畿城內的一處宅子。至于是何人囚禁,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人一直是未曾露面。”
“不過也說明,那個人一直在京畿中。起碼宮變之后在。”吳澤軒問秦棲月,“那處宅子在哪?你可有印象?”
“沒有,我一直在宮中,京畿的路我并不熟。”秦棲月搖了搖頭,面對吳澤軒的盤問,她略顯緊張。
“那宅子有什么特點?”
“我逃出來的時候,就瞧見了城墻高聳。”
“在城墻附近的宅子多是守城士兵所在。”吳澤瑞端著菜經過他們身邊,“而且幾年都能避開人口盤查,必定是有些身份的。”
“行啦,別分析了。先吃飯,好久沒有一起吃過了,今天可是托大人的福氣。”李花子也端著盤子,雖說吳文鶴重傷令人心憂,可也真是好久沒有這么聚一聚。
王春桃正巧也換了身新衣裳出來,李花子打趣著,“這衣裳,你穿著居然比神明大人看起來更可愛。”
“你會不會說話,這叫各有千秋。”吳翠用胳膊杵了她一下,桑落拉起秦棲月的手腕也落座。
秦棲月這兩年一直被關著,許久沒見這么多人,也沒有如此熱鬧的氛圍,被感染的微微紅了眼。
吳翠、李花子和王春桃坐在一邊,吳澤瑞、吳澤軒和李望才坐在另一側。
“那我們,要不開一瓶慶祝一下。”李花子的眼睛亮亮的,“我自從進了大理寺就沒喝過了,可難受了。”
李花子望著桑落眼巴巴的撒嬌,“大人,大人。”
“可以。“
“那還說什么,我去拿。”吳澤瑞起身,長臂一勾,就拿到了在酒柜冷藏的,營養快線。
片刻之后,桑落看著臉色酡紅的李花子,若不是她也喝了,都以為是過期中毒。
誰能想,這家伙居然醉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