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幾個兄弟姐妹,好好玩了幾天,也順便等著放榜的那一天。
府試雖然沒有會試那般惹人注目,但各家都有孩子參加,有不少人關(guān)注,都等著放榜呢。
有一日,一送信人來到了盛家,此人非常謹慎,一定要找盛紘,旁的人都不行,偏偏這日盛紘出去拜訪了好友,不曾在家,便沒有見到此人。
盛長楓與盛長柏相繼出面,那送信人還是不愿意把信交到他們的手上,王若弗也以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從內(nèi)宅來到前頭,只為取信,結(jié)果還是被拒絕了。
“誰家送來的信,捂的這么嚴實,多了不得啊?”
王若弗身為盛家主母,親自代表盛家來取這份信都被拒絕了,自然一心狐疑。
晚上,盛紘回來的時候,王若弗就把這事情同他說了。
盛紘自己聽著都覺得奇怪:“有人給我送信?”
“是啊,你不知道?”
盛紘搖頭道:“我還真不知道誰要給我送信。那送信的人有和你說別的信息嗎?”
王若弗搖頭道:“沒有,什么都沒說,只說非要盛家的主君來領(lǐng)取,若今天見不到你,就明天來。還說除了你誰都不行。”
“那我明天就不出門了,在家等著他,看看到底是誰送來的,別因為這個耽誤了大事。”
盛紘的性子,說不清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籌謀于未然,第二天還真就洗漱的整整齊齊,起個大早,等著送信的人過來。
“主君,來了!”
冬榮來到盛紘的院子,傳話道。
“帶我過去。”
盛紘的心情忐忑,也不知道信里頭的是好事還是壞事,來自何方,總不會是宥陽老家出了事情吧。
冬榮帶著盛紘來到門口。
送信的人一身勁裝,身材堅實,眼神堅毅,看起來就是一位練家子。
“是承直郎盛大人家?”
送信人問道。
“正是在下。”
盛紘沒有擺出身為官宦之家的譜。
看此人穿著,就知道絕不是一般人,能指使他來送信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而且他還不知道信中寫的是什么,自然是不好說什么的,萬一有求于人家就尷尬了。
送信人從懷中掏出一枚信封,信封上用蜜蠟封存。
“你打開看看吧。”
“現(xiàn)在就打開?”
“是,我得看著你打開,才好回去告訴我家大人。”
“你家大人?”盛紘滿臉疑惑的問道:“不知道你家大人是……”
“李知秋,李大人。”
霎時間,盛紘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所聽到的話是不是真實的。
盛紘又確認了一遍:“你剛才說什么?你先別走,我再確認一遍,你說讓你來送信的,是汴京城府尹,李知秋李大人?”
“正是。”
送信人微微仰頭,不著痕跡的露出一絲絲高傲出來。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盛紘忙道,言語間盡顯客氣之意,生怕得罪了來自府尹身邊的人,隨即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心中忐忑不安道:“府尹大人與我同朝為官,又是汴京城的父母官,若有什么話大可在上朝下朝時與我商談,怎么還派人送了信來,莫不是有什么嚴重之事?”
汴京府尹,正三品官位,即便是在天子腳下的京城,也是不可多得的高官,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在此人送來這封信之前,盛紘印象中,和李知秋沒有任何交際,更不曾知道,盛家誰與李知秋有過聯(lián)系,所以對于這封信,盛紘的態(tài)度是非常審慎的。
若是好事,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是壞事,得罪了正三品大員,還是汴京城的府尹,便是極其糟糕的事情。
送信的人道:“盛大人您多想了,府尹大人讓我送信來,我就只是送信來,您要是想知道內(nèi)容是什么,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
盛紘見送信之人不愿說其中內(nèi)情,便懷揣著驚忐拆開信封。
信封當中只有一張宣紙,盛紘將其抽出,這個過程極為緩慢,但也讓盛紘生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
仿佛似曾相識。
“這里頭寫的什么?”
盛紘還是忍不住問,府尹大人給他家送信,實在是太蹊蹺了。
送信人說道:“盛大人都已經(jīng)拿出來了,自己閱讀一番,豈不比我說的更真切?”
盛紘打開折起來的紙張,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先是大松一口氣,再是露出喜色:“是賀帖!考上了,竟然兩個都考上了!”
送信人露出喜色,恭賀道:“我就說吧,這樣的好事情,還是要盛大人自己打開書信,親自看到才是最好的。從我的嘴巴里說出來,就沒有驚喜的效果了。”
盛紘傻呵呵的笑道:“是是是……您說的是。不知道您是李大人的……”
送信人道:“只是李家府上的一個普通小廝,沒什么特別的地方,盛大人不必記在心上。”
“那怎么能行,您這么老遠的送來好消息,怎能不把你放在心上?不僅如此,我還要給你包一份大大的路費。”
冬榮一聽盛紘這么講,當即會意,從袖子里面拿出一大包銀子,足足幾十兩,遞給送信人。
送信人面露猶豫之色。
盛紘道:“我家兩個都考上了,這是好大的喜氣,您就當是拿了一份沾著喜氣的紅包,料想李大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
“那我就沾一沾盛家的喜氣,銀子我收下了,多謝盛大人。”
“好好好,那我就不送了啊。”
送信人一走,盛紘臉上的表情就繃不住了。
外人在時,他還能忍,外人離開,他便徹底忍不住了,走路時腳步飛快,傻呵呵的笑著,走著走著,突然扶著院子里的樹干傻笑。
“主君,等下還要見大娘子還有老太太呢,您得收著些。”
冬榮上前,小聲提醒道。
盛紘道:“你知道個屁!楓兒又中了案首,我能不開心嗎!”
剛才外人在,他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于明顯,就沒說案首的事情,避免讓人覺得他沒有見識。只當是考試考過了,可外人一走,他就無需再顧忌這些,可以大聲的笑,開懷的笑,仰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