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莊老夫子信了盛長楓的話，又對盛虹說道：“管教需嚴，盛大人做為家里的主君，要把那些仆人管好，不然傳出去一些有的沒的，是會妨礙你家門風，有阻你之官聲，損毀孩子的未來。”

“是是是……”盛紘忙不迭地點頭：“夫子說的有道理，揚州的那些我都給趕走了，到京城時新找了一批人。什么偏愛庶子女，對嫡子女不公正，尤其是那寵妾滅妻的話，都是子虛烏有的話，怕不是有人惡意構陷我家，夫子可千萬不要被外面的聲音影響了去。”

王若弗捏著太師椅上的扶手，手掌都白了，臉上卻笑的眼睛瞇成了一道月牙。

只是這些并沒有人看到。

莊老夫子說道：“百聞不如一見，我聽了那么多有關你家的話，最后不還是來了。事實卻并非傳言那般，你家的孩子，一個比一個知禮，我自然是要留下來教學的。”

“尤其是三公子，懂得教育妹妹們共榮共損的道理，好好培養，將來一定是你盛家的頂梁柱。”

“是是是……我一定記住夫子的教誨。”

“行了，我老頭子也累了，要去休息了。”莊老夫子站起身：“馬上就要教導你家的幾個孩子了，身子要是養不好，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用要了。”

“冬榮，快帶夫子下去休息。”盛紘會意：“夫子身體好著呢，就是路上奔波累，疲憊了而已。”

等到夫子走后，廳堂里只余下盛家人。

“你們盛家的人，倒是會顛倒黑白。”

王若弗不甘心的說道。

至始至終都老老實實，從未開嗆的林噙霜走到王若弗跟前，跪下，誠懇的道：“大娘子，為了家里的孩子們，咱們的事情先放一放，哥兒和姐兒的前程最重要，好嗎？”

“你！”王若弗指著林噙霜道：“我又沒說要把你怎么樣，你到是急得很！在夫子面前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話都不說，裝的溫柔賢淑，當真做好了為妾的本分似的，他老人家一走，你就開始逼宮我來了。你放心，不為著別的，就為了我家的柏哥兒，如兒，我也不會把你做的那些事情抖摟出去。”

“行了行了。”盛紘聽著心煩吵鬧：“夫子最是看中咱家的家風，你們兩個不要因小失大。霜兒你先回去吧。”

“是，主君。”林噙霜給他和王若弗行了一禮后便道：“只要孩子們能好，我就是從今往后，在盛家一個字不說都行的。”

盛紘道：“你先回去，讓廚房備上飯菜，我今晚去你那里。”

王若弗一聽心里就不平衡了，為了孩子們，她也沒少受委屈啊，明明就是寵妾滅妻了，還要配合盛紘說沒有，說著違心的話，憑什么今晚不去她那啊。

還不等王若弗說話，盛紘便說道：“今天多虧了你們幾個孩子。”

盛長楓道：“父親說這些干什么，我只是做到了當哥哥該做的。”

盛紘道：“對了墨兒，你說給長林弟弟送去了一塊長命鎖，你哪兒來的這東西，不會是自己出銀子買的吧，是的話花了多少銀子和我說，我給你抵了。”

林棲閣的東西都是盛紘一個一個送過去的，有什么他心里門兒清，并不記得有長命鎖，聽如兒的描述，還是一塊品相極好的長命鎖。

盛墨蘭臉上一紅，說道：“銀子我倒是沒有花的，就是……就是那長命鎖是我哥哥出生時，我小娘給他求來的。”

“我想起來了，那東西花了足足五百兩，兩百兩買了鎖，余下的三百兩是香火錢，得以讓那枚長命鎖在寺廟里供奉七七四十九天，還是大師親手開光。”

盛紘回憶往昔，為這這事兒，王若弗還說他偏心，對嫡子都沒有這樣上心過。

“竟然這么貴重。”

盛墨蘭眼神撲閃撲閃的，像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

盛紘道：“你拿去的時候，可曾與你哥哥商討此事？”

盛長楓直接說道：“父親，就是我讓四妹妹給長林弟弟送過去的。”

“你？”

盛紘不好說的太過明顯，避免讓家里的人覺得他偏心，但僅僅一個字，就表達出了他的疑惑。

盛長楓道：“林哥兒對于四妹妹而言，有著不一樣的意義。那是她親手解決了刁奴，救下的孩子，送去一塊長命鎖，保他平安，也是應該的。”

“原來是這樣。”盛紘道：“你早和我說，我去寺廟里再供一塊就是了，何必把你的送出去。”

盛長楓大方道：“都是兄弟姐妹，給七弟弟，不還是在咱們盛家，沒有外流就好。”

經過這么一說，盛紘也覺得有道理，笑著不再說什么。

“真是好一個兄弟情深。”

王若弗喝了一口茶，怪氣的說了一聲。

盛長楓也不惱，在意都沒有那般在意，語氣平靜的說道：“大娘子，我已經和小娘交代過了，讓她以后去給您請安，把該做的都做了，從前沒做的都補上。您與父親從未虧待過我們庶子女，我們也應該遵循家里的嫡庶尊卑。”

王若弗重重的把茶盞放下，發出“砰”的一聲：“你此話當真？”

“當真，比真金還真。”

王若弗一直郁悶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腰桿都坐直了，拿出大娘子的氣度出來。

……

回去時，林小娘自然是要鬧的，盛長楓握住她的手道：“小娘，您在夫子面前那么聰明，怎么這會兒就亂了分寸。您只需要請個一兩次安，王若弗敢為難你，父親是第一個不愿意的，到時候由他免去您的請安，才是旁人挑不錯的。”

林小娘聽了盛長楓的話，才咬牙同意去給王若弗請安。

暮蒼齋里，衛恕意正和盛明蘭言論著今天廳堂里的事情。

衛恕意喝著湯藥，梳理思緒道：“明兒，你長楓哥哥竟然如此深謀遠慮，早幾天前就讓墨蘭告訴你不要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好深沉的心思啊。”

聽了盛明蘭的話，她都有些后悔沒去廳堂，看盛長楓的表現了。

盛明蘭不覺得有什么，只覺得長楓哥哥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