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把這事情和父親說了?”
盛墨蘭欣喜的問道。
盛長楓喝了一口粥,說道:“這事還能有假的?只是父親說,要等莊老夫子來了再說,你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不要犯了錯,被人抓住把柄。不然老夫子來了,都沒辦法去讀書。”
“放心吧哥哥,我定然好好表現,絕不會讓家里人失望。”
盛墨蘭是家里頭幾個姐妹中,最喜歡詩書的人。
要是和別人說起莊老夫子,肯定要被問上一句是誰,什么來歷,但是盛長楓說起此人時,盛墨蘭卻知道,從這就可以看出來,盛墨蘭是真心喜愛讀書,并非舞文弄墨,從前只是被帶偏了。
林噙霜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呢,突然開口道:“楓兒口中的莊老夫子既然這么厲害,墨兒跟著他學,日后嫁人的時候,說是莊老夫子的學生,還能給自己增添幾分光彩,挑選一個好點的人家。”
“咳咳……”
盛長楓聽著一口粥差點咳出來。
“小娘,墨兒現在還小,她的婚事慢慢來,你就別瞎操心了。”
林噙霜著急道:“小什么小啊,許多人家的姑娘這個年紀早早就訂婚了,墨兒沒有訂婚也是她的好處,可以好好挑挑,不能和一些歪瓜裂棗搭上了。”
“小娘啊,你要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讓妹妹讀書的,早晚有一天害了妹妹。”
盛長楓此話一出,盛墨蘭立即道:“小娘,我的婚事自然有哥哥和爹爹做主,您呀,就好好的養身子,再為盛家添丁就好了。”
“行,你們出息了,不需要我了……”
盛長楓與盛墨蘭自動屏蔽林噙霜的吵鬧聲,安安靜靜的吃著飯,遵循圣人所說的食不言。
……
盛墨蘭與盛長楓交談完后,心中有所想法,前往了暮蒼齋。
衛恕意還在月子里面,且帶著孩子,一路上跋山涉水身體疲憊,下船時臉色白的難看,盛明蘭便從老太太那里出來,來到暮蒼齋,去照顧她小娘。
“四姐姐來了。”
看見盛墨蘭來了,盛明蘭便把懷中的弟弟放下,開心的迎接上去。
盛墨蘭握著她的手道:“你小娘呢?”
盛明蘭看了一眼里屋:“下船了以后,連著吐了一兩日,也請大夫來看了,說是水土不服,今兒才好些,喝了些湯藥便睡了。”
盛墨蘭道:“那咱們輕聲些,別吵到了你小娘,也別吵到你弟弟。”
盛明蘭好奇道:“四姐姐要和我說什么?”
自從兩人發生過誤會,并解除誤會以后,兩個小丫頭的關系就格外的好。
盛明蘭有好吃的,就會想著這位四姐姐。
盛墨蘭有事情,也會照顧這位六妹妹。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盛長楓所說的,對于盛明蘭和衛恕意,他們林棲閣是有些虧欠的,要不是盛長楓的規勸,她們母女手上說不定要沾上人命。
盛墨蘭握著盛明蘭的小手說道:“聽我家哥哥說,父親正在設法請莊老夫子要來家里教學,我想著老夫子要是真來了,你也能來上課,和我一起,咱們都不至于太無聊。”
“讀書?女孩子讀書?”
盛明蘭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當下即使是富裕人家,也就是讓女孩子學幾個字,真正讓去讀書的極少,有也都是出身大族的嫡女,受寵的庶女。
盛墨蘭是符合這個條件的,但她一個養在老太太屋里的丫頭,親生小娘又不得寵,有什么資格去讀書。
“對呀,父親說了,只要莊老夫子來了,就考慮這個事情。”盛墨蘭握緊盛明蘭的手,見她掌心出汗,勸說安慰:“你不必緊張,也沒什么緊張的。我就是來告訴你,這幾日別犯錯,別惹得父親不開心,影響了有可能去讀書的事情。”
盛墨蘭正色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莊老夫子,那是教導出狀元出來的大儒,名儒,能在他身邊讀書,就是不去考取功名,走到外頭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盛明蘭道:“好,四姐姐,我聽你的。這些日子我就在屋里頭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干,小心小心再小心。”
盛墨蘭捏了捏明蘭的鼻子道:“倒也不必如此小心,只要別惹的父親不快就好。”
……
盛家剛剛來到京城,家里的孩子年紀都小,除了盛長柏約見了顧侯家中的二公子以外,其他人都在家中老老實實的待著,等著盛紘把莊老夫子請來。
盛家人都期盼著盛紘能莊老夫子給請過來,為這種事兒,就連一向鮮少說話盛老太太都找到盛紘,去問他有沒有頭緒,需不需要幫助,可見這事對盛家的重要性。
連著許久沒了聲音,就在盛家人以為這事要悄無聲息的被擱置下來的時候,突然有一日,盛長楓與盛長柏被叫到了前院,后來又把王若弗叫了過去,王若弗過去小半個時辰不到,又把林噙霜給叫了過去,等著把林噙霜叫過去后,家里的幾個姑娘也被叫過去了,審犯人似的,把證人一個一個的叫過去。
廳堂里,盛家的孩子站著,上首的位置坐著盛紘與王若弗,在王若弗身后,站著林噙霜,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老者正襟危坐,滿頭白發,神情嚴肅,不茍言笑。
此人正是莊老夫子。
盛家一家人在這位老者面前,每個人都成為小孩子似的,接受著他的審視與打量。
盛長柏盛墨蘭對此事尤為看重,被莊老先生打量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哪里做錯了,讓老先生不在盛家教書了。
盛明蘭總覺得讀書這樣的好事情落不到自己身上,倒是一身輕松,但幾個哥哥姐姐都重視此事,她不好表現的過于漠視此事。
最自然的還是盛長楓,他也重視莊老夫子,但首先認為他們是站在一個平等的角度對話與交談,當然了,這份從容與他活出兩世不無關系。
其次便是認知,他始終認為學生和老師之間互相成就,盛家的孩子不差,當學生一定都是好學生,莊老夫子沒有理由不留下來。
若是該做的都做了,此人還是不愿意留下來,那就是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