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抬起頭:“終于舍得來找我了,我等你好幾天了。”
“怎么定要我來找你,你去找我不一樣嗎?”
“那怎么行,你現(xiàn)在屬于內(nèi)宅,我一個外男怎么去找你?”宋姜壞笑著,不顧白巖臉色變得難看,繼續(xù)說:“晚上也不行啊,你夜夜佳人相伴,萬一我去了,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回去后不小心吐露出來,你‘大德第一美男’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我很是佩服啊,你居然真用這種方式混進(jìn)來了!”
看來人們都認(rèn)定他是下邊那個。女垣女人豪邁,床上也奔放,更何況武力值很高的姬諾,對上斯文俊雅的白巖,孰強(qiáng)孰弱,一目了然嘛!
白巖不好就這種事解釋,難道他要說“我才是上邊的!”還是請宋姜前去觀摩?
“沒辦法啊,誰叫姬諾只有這兩個愛好呢?我又不象你自幼習(xí)武,只好犧牲色相了。”白巖故意翹起蘭花指撩起一縷長發(fā),風(fēng)情萬種的瞟了宋姜一眼“我為國犧牲這么大,皇帝舅舅要怎么嘉獎我啊?”
宋姜被看得打了個冷戰(zhàn):“我錯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你來找我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沒有,什么都沒有,所以才來找你,看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
“我也沒有,”宋姜雙手一攤“你還能自由四處走動,我也閑逛就不合適了。”
“你不是把蘇賀哄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嗎,沒套出點(diǎn)有用的?”
“你跟姬諾更早,有發(fā)現(xiàn)嗎?”
“好不容易碰了面,你就只說這些廢話嗎?”
“彼此彼此。”
“看來你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
“激將法?沒用!不過我不跟你浪費(fèi)時間,怎么說我也是你兄長,豈能跟你一般見識?這府里有個絕頂高手,在逍遙閣。其它地方我都轉(zhuǎn)了個遍,紫歸殿肯定沒有,守衛(wèi)少的可憐。”
“賢居殿也沒有,人來人往,人多手雜。”白巖補(bǔ)充。
“集思殿沒有,空空曠曠,只有間大殿,不適合藏東西,晚上守衛(wèi)也很少。”
“姬諾的書房臥室我都找遍了,有暗格,但沒有要的東西。”
“那就只剩逍遙閣了。”
“我今天去了珍寶閣和藏書閣,沒有,神兵閣估計可能性也不大。不過為了保險,不如你去看看。”
“我去?你開什么玩笑!你家姬諾會給我開門不成?”
“機(jī)關(guān)很厲害嗎?”白巖不以為然。
“沒有鑰匙硬闖的話,變成個刺猬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你去過了?”
宋姜點(diǎn)頭:“我看了下,門窗位置都有箭孔,不用鑰匙的話,以我的輕功,想要全身而退很難。不過,我的看法跟你一樣,東西不在這三個寶庫里。”
“愿聞其詳。”
“如果是你建一座寶庫,你會選在什么地方?”宋姜反問。
白巖毫不猶豫:“地下。”
“沒錯,我們選地下,是因?yàn)槲迕媸菆怨痰哪嗤粒鞘亲詈玫姆雷o(hù),還隱蔽,只要把上面一層做堅固些,就可安枕無憂了。可你看他們的寶庫,明晃晃的在那招搖不說,設(shè)計的還很不合理,墻壁沒有加厚,若不是怕驚動別人我一掌就打穿了,屋頂也是普通的瓦片,花點(diǎn)時間弄出個洞來也不難。而且,你進(jìn)了其中兩個,可發(fā)現(xiàn)有大量的金銀?”
“沒有。”
“姬諾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百萬兩睡你,她的銀子放在那里?”不管白巖黑了的臉,繼續(xù)說道:“所以,除了這些明面上的東西,她至少還有個不小的金庫。這些她還沒告訴過你吧。”
白巖沒說話。
宋姜安慰他:“沒關(guān)系,你跟她時日尚短,可能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說了這么多,我只聽明白一件事,就是這里除了明面上的,暗地里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也就是說,這么多天白費(fèi)了,還要再找很多天,你確信你的調(diào)虎離山能把你皇叔拖到那個時候嗎?”
宋姜嘆口氣:“這里太大了,那個東西那么小,隨便藏起來就夠我們找的了。看來得想些法子了。”
“什么法子?”
“投石問路。”
白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做干凈點(diǎn),別弄成打草驚蛇。”
“放心,就算找不到東西,也可以向父皇交差的。”宋姜不懷好意說道:“雙王城的富庶遠(yuǎn)超我們想象,我一想到父皇每從皇叔手里榨出幾十萬兩便高興的眉開眼笑的樣子,就覺得丟人啊。跟人家姬諾一比,咱們這些皇族簡直是要飯的。看來父皇對皇叔可以更狠一些。你說是不是啊,表弟?”
白巖眉頭一皺:“先想想怎么把東西找出來吧,別的事,以后再說。”
宋姜再次盯著白巖看了幾眼,緩緩道:“你做什么的時候小心點(diǎn),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她的身邊有暗衛(wèi)。”白巖一怔,轉(zhuǎn)身離去。
姬諾正在馬廄里為幾天后的郊游選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地盤上不請自來了兩個貴客:一個是皇帝的兒子,一個是皇帝的外甥。一個堂兄,一個表哥。這表哥還爬上了她的床!
白巖黑著臉出來,喜鵲鸚鵡以為白巖挑戰(zhàn)失敗,不敢多言。白巖一想到跟姬諾肆無忌憚的在床上地上翻滾的時候身后有好幾雙眼睛在看著就渾身難受,他想姬諾怎么一點(diǎn)不自在都沒有,是習(xí)慣了還是根本不介意?她不介意被人看難道也不介意他被人看嗎?這里是雙王城,他一個男人這樣很吃虧的!男人怎么能隨便被人看呢?……
白巖猛地站住,臉色數(shù)變:“我這是怎么了?”他想。他怎么完全以女垣男人的角度思考了?他可是土生土長的大德男人啊!雖然還沒娶妻納妾,暖床丫頭也是有幾個的。怎么才離開大德幾個月,就完全女垣化了,居然介意起被人看光了!以前伺候他飲食起居甚至沐浴的可全是女人啊!現(xiàn)在怕被女人看!是自己扮演的太投入了嗎?白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這個地方太可怕了,還是快點(diǎn)完成任務(wù)離開的好。
幾天后的一個早晨,一輛馬車被幾十匹馬前呼后擁著向北出城,馬車中的自然是姬諾和白巖。馬車是夏季專用的,四面輕紗,下擺系著銅環(huán),掛在車底的掛鉤上,拿下來便可以掀開看路邊風(fēng)景,掛上去可以擋風(fēng)沙蚊蟲。人在車?yán)锟梢郧宄目吹酵饷妫饷婵蠢锩嬷荒芸吹饺擞爸刂亍\嚴(yán)锖軐挸ǎ槐乳铰源螅勺梢小0讕r端坐著,姬諾毫無形象可言,像灘泥一樣躺著,還把腿搭在白巖大腿上。出城后,姬諾更過分,坐了起來,從后面抱住白巖,趴在他后背上幸福的打瞌睡。
宋姜厚著臉皮硬是跟蘇賀擠在一匹馬上,同樣不要臉的摟著蘇賀的腰,下巴支在她肩上,臉貼著臉還時不時親一下,毫不介意周圍人的目光。
眼看人家都成雙成對,只有自己孤家寡人一個,鐘銘心里直冒酸水,徒呼無奈。
雙王城地勢較高,出城后要走一段下坡路才能到大牙山腳下。下坡路有兩條,一條直直向北,連接北面的女垣官道,但是坡度較大,單人單騎,或是空載的馬車常走這一條;另一條則呈之字形,坡度平緩,就是旅程長一些,是拉著大批貨物的馬車為了穩(wěn)妥最好的選擇。
姬諾等人出來郊游,不趕時間,便走了平緩的之形路。白巖被“騷擾”的又躁又熱,便掀開紗幕看風(fēng)景。卻先看到路邊隨意擺放的一塊快城墻磚,不禁眉頭皺起:“用不掉的城磚沒處放了嗎,這么亂丟亂放,即難看又浪費(fèi)!”
姬諾看都不看一眼:“誰說是亂丟的,是我們特意放在這里的。”
放在這里?有用嗎?白巖想了想,還是不明白。
“今晚讓我在上邊,我就告訴你。”姬諾還真是,處處不忘爭取權(quán)利。
白巖一噎,扭頭不理她。
“好啦,別生氣,我告訴你還不行嗎?”姬諾哄道:“你看這一路都是坡路,有時進(jìn)城人多,盤查的慢,后來的馬車就要在這等著。若把馬匹解下來休息,車很容易自己滑下去,若不解馬,又不知道等到何時,馬兒遠(yuǎn)道而來也很累。他們便想到找些石頭抵在車輪后防止車子下滑,還能解放馬兒。可路邊樹木居多,石頭還真不好找。守城官兵們便想到將用剩的城磚放在路邊隨人們?nèi)∮茫乐管囕v下滑發(fā)生事故。”
白巖細(xì)細(xì)聽著,這樣的小事姬諾都知之甚詳,是她閑極無所事事還是心系這個城池?白巖有點(diǎn)對她刮目相看了。
走到一處平緩的山坡,眾人下了大路,在山坡上安營扎寨。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安排的,又沒打算過夜,便沒帶帳篷,只需拴好馬匹,將坐墊放在樹下陰涼處,擺上矮幾,瓜果酒水,幾人入座。
白巖姬諾一席,蘇賀宋姜一席,鐘銘便從侍衛(wèi)中挑了個年輕俊秀的拉來作陪,這侍衛(wèi)名叫趙魁,估計是早年跟隨裴敬的大德移民后人,絲毫不扭捏,跟鐘銘眉來眼去打得火熱。
休整了一會兒,三組人馬便分頭行事,約好不準(zhǔn)侍衛(wèi)幫忙,看誰獵物最多。當(dāng)然是姬諾一組最吃虧,因?yàn)榘讕r一點(diǎn)武功都不懂,不過這種玩樂小事,兩人都懶得較真。姬諾便拉著白巖走進(jìn)密林深處。
鐘銘帶著趙魁走了一段,眼看前后無人,二人眼神一對,便抱做一團(tuán),滾倒在地。獵物是假,獵人是真,鐘銘也沒把這比賽放在心上。
蘇賀一手持弓,一手拿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宋姜被著手跟在后頭:“別那么認(rèn)真好嗎,出來玩而已,那么緊張做什么?”
“我娘要吃野味,我答應(yīng)了給她帶兩只山雞。”
“原來是丈母娘要吃,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