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去形容奧爾得雷齊·基里安的一生呢？

恐怕狼狽一詞最為貼切。

他的過往，就是由一場場空歡喜組成。

基里安原本是托尼·斯塔克的瘋狂粉絲，曾懷著熱情和憧憬去見自己心目中的神，最后卻被托尼當傻子耍，一度想過輕生。

這是第一次。

當他因想要報復而堅持活下去，開始研制絕境病毒，并且即將成功時，他的合作伙伴瑪雅·漢森背叛了他，基里安險些因此入獄。

這是第二次。

到了如今，在一切即將就緒，基里安準備開始施展自己的大計劃，曙光就要來臨時。

第三次不期而至。

他家的門開了。

他住宅的大門，被人直接推開，一個被披風包裹的黑色身影走了進來。

這時，基里安正在看實驗報告。

他確實是一個很勤奮的人。

然后，面對有人闖入，基里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他從椅子的扶手下掏出手槍，對準了這個騎士裝扮的人。

但基里安并沒有立刻開槍。

因為他認出來了這個人是誰。

“黑暗騎士？”

基里安在報紙上看到過相關報道，這是最近出現在紐約的超級英雄，干著和蜘蛛俠等人一樣的活。

這樣的人找上自己，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你這是私闖民宅，先生！”

基里安食指緊緊扣在扳機上，用威脅的語氣說道，“我無意與你發生矛盾，現在，請你離開！”

從表面上看，基里安還是一個合法經營的商人，在私有財產受到侵犯時，擁有自衛反擊的權利。

他盡心盡力維持著自己好市民的形象，想要在道德層面先占據高地。

如果換做是一般的超級英雄，可能真的會一時陷入兩難。

可惜，布魯斯已經將他調查得清清楚楚。

黑暗騎士沒有說話，只是大手一揮，從披風中甩出一沓文件。

紙張如同雪花般在房間內飛舞，有幾張落在了基里安的面前。

當基里安看到文件內容時，他的瞳孔瞬間收縮，整個人有一種被扒光的感覺。

對于這些文件，他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這分明是自己藏在公司內的絕境病毒實驗報告！

“你很會藏東西。”

黑暗騎士用壓抑至極的嗓音說道，“我花了將近一分鐘時間，才從你辦公室的地板下找出來。”

一分鐘？

基里安根本不相信黑暗騎士這套說辭。

自己藏東西的設計，連紐約警方也找不出半點痕跡，黑暗騎士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找到！

他肯定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調查自己了！

現在面對這些文件，可以說是鐵證如山。

那基里安也不演了。

“黑暗騎士先生，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么矛盾吧？”

基里安收起了無辜市民的偽裝，整個人開始表現得自信且輕浮。

他用槍指著黑暗騎士，瞄準了對方的要害。

“別人都說你能用身體抗子彈，我一直很好奇是不是真的。”

基里安說完，挑了挑槍口，“我可以試試嗎？”

布魯斯掃了基里安一眼，然后便看到了他這樣對自己說話的底氣從何而來。

在基里安胸前的口袋里，蜷曲著一支蜈蚣型的注射器，其中流淌著如同鋼鐵融化而成液體，那便是絕境病毒的原液。

看來基里安的實驗已經到了最終階段，如今的成品可以讓他有勇氣給自己注射。

“你可以試試。”

黑暗騎士冷冷說道，“只要你能握得住槍就行。”

什么意思？

基里安眉頭一皺，剛想開口發問，一股灼熱的劇痛便從執槍的手上傳來。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他瞬間松開了手，手槍掉到地上，慢慢攤開，化成一團鐵水。

來自手心的痛錐心刺骨，基里安看向自己的手掌，已經腫出了數個燎泡。

“你做了什么？！”

基里安怒吼著看向黑暗騎士，然后下一秒，他整個人石化在當場。

他看到在黑暗騎士的手中，正拿著一支注射器。

那如同鋼鐵蜈蚣般的獨特造型，打死基里安也不會認錯。

他用沒有受傷的手一摸胸前，口袋里果然已經空了。

“你做了什么……”

同樣的問話，卻是不同的語氣。

如果說，剛才的基里安還有恃無恐，現在的他，卻仿佛又成為了1999年時，那個無人在意的小角色。

再無半點底氣與自信。

“沒做什么啊。”

黑暗騎士聳聳肩，“我只是走到你面前，從你的口袋里拿走這個東西，然后再回到原位而已，沒什么好奇怪的。

“當然，我速度可能太快了，你沒察覺到也很正常。”

鬼扯！

基里安哪里能相信這番鬼話，他想要開口駁斥，最后卻因為手心再次傳來的灼燒之痛，只能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很痛嗎？這是一件好事。”

黑暗騎士慢慢走向基里安，在路上順手撿起了一張文件。

在文件之上，是接受人體實驗的受害者臨死前的照片。

渾身通紅，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他們之后也確實爆炸了。

“能感覺到痛苦，說明你還活著。”

黑暗騎士將那張文件拍在了基里安的臉上，“但只有能感受到別人的痛苦，你才算是個人！”

到了這時，基里安哪里還不明白黑暗騎士此次到訪的目的。

因為他做過的人體實驗。

現在黑暗騎士找他算賬來了。

“我沒辦法。”

基里安咬著牙為自己辯解，“我必須得到這些數據，才能制造出真正的絕境病毒。

“你可能不理解絕境病毒對這個世界的意義，它能夠讓肢體再生，徹底讓人類告別疾病……”

黑暗騎士將一根手指豎在了面前：“噓！”

強大的壓迫感，讓基里安再不敢多嘴一句。

“人體內的水分占比是多少？”

忽然，黑暗騎士問出了這樣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這個問題太過簡單，這是自然科學基礎中的基礎，基里安結結巴巴說道：“78%。”

“特別好，回答正確。”

黑暗騎士冷冷說道，“那你知道這個數據怎么來的嗎？”

基里安惶恐搖頭。

黑暗騎士拉起了基里安那只被燙傷的手，淡淡說道：“二戰時期，日軍侵華，關東軍在淪陷地做人體實驗。

“他們將活人蒸干，然后稱重干尸，發現質量只剩原先的22%。

“實驗證明，人體水分含量是78%。”

基里安茫然不解，不知道黑暗騎士為什么會說這樣一段話。

下一秒，黑暗騎士的手猛然發力。

基里安頓時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整個人不自覺跪倒在地。

他手掌的骨頭，被黑暗騎士徹底捏碎。

“所以，你明白了嗎？”

黑暗騎士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你的實驗目的科不科學，與你該不該死沒有任何關系。

“你在陰暗角落犯下的罪，全部都要拉到陽光下進行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