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乍然增長了一截，這讓江凡有些發愣。

功法里催情蝕骨的妖力，居然跟苦菇寒草一樣，也算作毒物？

若真是這樣，他此前恐怕還小看了萬毒真經。

這大千世界之中，純粹的毒修或許沒多少，但用詭譎手法傷人的魔修鬼道不在少數。

斗法之時能煉化對手的法術，這可是一大殺招。

而且，吞噬這些毒功邪術所增長的修為，絲毫不遜色于長在地里的草藥。

朱烈血中的情毒，源自化形期狐姬的妖法。

淺淺咽下一小口，就增長了10點修為，這可比苦菇之流強多了。

看著滿地猩紅，江凡舔了舔蛇信，只欲多干幾碗。

可惜，胡三娘雖厭惡朱烈，卻不嫌棄他的修煉多年的精元。

煉靈五重的血肉，制成丸藥乃大補之物。

即便道行已至化形期，服下后也能輕松省去幾年修行。

只見她從懷中掏出一支小玉瓶，掌中妖力流轉，直接抽干了朱烈的一身精血。

接著，胡三娘又將紅袖鞭凝成尖刺狀，深深鉆他的脊骨，挖出不少白色的濃漿。

雄妖的脊髓，也是煉藥的好材料。

放血、拆骨、抽髓，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精氣血肉皆散，朱烈肥碩的尸身迅速腐壞，轉眼便成了一堆枯骨。

若是放在通州城中，這一幕或許稱得上駭人。

但在玉磯山，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附近的藥田里還有幾只忙碌的小妖，聽到動靜只略略向這邊張望了幾眼，隨即又埋頭苦干起來。

妖族雖然模仿人間行事，許多妖物也以修成人形為榮。

但茹毛飲血，乃是獸類的天性。

一年半載前還是三好青年的江凡，如今蛇身喝下朱烈鮮血也只覺甘甜，沒有半點不適。

更別提是胡三娘這種，從山野赤狐一步步修行上來的精怪了。

“那片藥圃靈氣枯竭，三年五載無法復原，你就去照看浮春花吧。”

“看來這外谷的藥圃，也得掌管在自己人手里才好啊……”

處理好朱烈的尸身，又隨手給江凡重新指了一處新差事，胡三娘若有所思地離開了藥園。

待她走遠，江凡半刻不敢耽擱，飛快朝自家石洞爬了過去。

今日演這出戲，除去朱烈只是目的之一。

妖界從來不是個道德規矩的地方，玉磯宮日后指派的新管事，性子未必就能好到哪里去。

唯有提升修為，才是萬全之策。

……

回到洞中，揭開墻角的干草和石板。

看到五段猩紅欲滴的藤蔓整齊擺在地上，他這才感到真正安心。

完全成熟的血枯藤開滿花朵，那花蕊似顆顆紅豆，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甜香氣。

血毒隨著花香飄蕩，勾引著附近生靈的精血翻涌。

凡品二階的草藥，已稍具有靈性。

要不是有萬毒真經護體，如此近距離嗅著血枯藤的花香，他恐怕很難穩住體內氣血。

“希望效果不要讓我失望……”

深吸一口氣后，江凡叼起一截血枯藤，直接吞進了肚子里。

血枯藤藤如其名，入口是一股濃郁的鐵銹味。

血腥味漸漸淡去之后，又有黏膩酸澀的感覺在肚中翻涌。

煉化過程中，江凡只覺周身氣血激烈運轉，似乎要沖破血肉骨骼一樣。

起先有些疼痛，但隨之而來的暢快和暖意很快蓋過了這點不適。

“……真爽啊！”

蛇族自古畏寒喜熱，血脈激蕩之下，江凡恍若置身溫泉之中，又好像掛在春三月的樹梢，盡情沐浴著微風和暖陽。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一截血枯藤煉化完畢。

周身涌動的氣血逐漸平靜，他的修為則是猛漲了一截。

“煉化血枯藤，修為增長30點，「血厲」毒性少量提升。”

“感悟到氣血運行的法門，修行速度少量提升，凝練蛇族精魄1枚。”

此外，體驗了氣血大周天運轉的感覺，江凡還得到了一些額外收獲。

「修為：煉靈二重（53/150）

功法：基礎吐納（每日增加修為0.04點）

毒性：寒涼（微弱）、血厲（微弱）、色孽（微弱）」

瞅了一眼煉化血枯藤后的狀態，他蛇瞳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

血枯藤一株共生五根藤蔓。

這才吞下一根，煉靈二重的修為進度就邁過了三分之一。

即便算上抗藥性遞減的問題，吃完所有血枯藤，也差不多夠江凡進階了。

先前的忍耐和籌劃，都值了！

至于毒性累積、提升修煉速度這種長線收益，自然也是多多益善的。

身具三種毒性，其中含有殺傷力猛烈的血煞。

如今被江凡咬上一口，那可不是虛弱幾天，隨意涂抹些傷藥就能了事的。

但最讓他在意的，還是蛇族精魄。

這突如其來的收獲狀如露珠，散發著朦朧的紫色光芒，幽幽飄蕩在他的丹田氣海中。

“蛇族精魄:太古蛇族散落的一絲氣運，將其灌注到鱗甲、毒腺、蛇信或筋骨之中，可以純化血脈，感悟無上威能。”

仔細感受了一番蛇族精魄的妙用，江凡的神情有些凝重。

古語有云，龍乃鱗蟲之長。

天生仙骨靈髓，稍待長成便可騰云駕霧，呼風喚雨。

修行路途坦蕩，幾乎難遇瓶頸。

如此福澤造化，自然讓三界生靈心向往之。

蟒蛇游魚一類的精怪，終其一生的最高追求，往往便是兩個字:

——化龍！

可蛇族精魄的功效，卻意在強化身軀和毒素等蛇類的看家本領，跟龍族的神通不太沾邊。

照這個方向修煉下去，恐怕與化龍無緣。

不過細想之下，江凡覺得就當條蛇好像也挺不錯的……

小蛇妖江凡雖然孱弱，但蛇族在古今神話傳說中卻是常客。

睜眼為晝，閉目為夜的燭九陰。

還有兇悍異常，力戰諸神的巴蛇相柳。

連上古正神伏羲女媧，據說也是人首蛇身。

無奈這些蛇神要么隕落，要么神隱，已銷聲匿跡千萬年。

加之四海龍王受封，又享人間氣運朝拜，蛇族才被視為龍族附庸，地位甚至還要在半龍半蛇的蛟之下。

但這并不代表蛇族血脈真就低人一等，修煉下去沒什么前途。

若能修成吞天巨蟒，未必就比化龍要差。

“化龍化蟒都太遠了，先茍到化形期再說吧……”

短暫分析過后，江凡并沒有在龍蛇之分上多做糾結。

幾日后新管事上任，還不知道脾性如何，會不會給手下一眾小妖來個下馬威。

想起初次和朱烈見面，有小妖俯首稍微慢了點就被一腳踢出兩丈遠，他果斷使用了剛剛到手的那枚蛇族精魄。

強化筋骨的功效，通俗來講就是全面提升身體素質，包括恢復和抗擊打能力。

萬一新來的管事也有暴力傾向，能抗揍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