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漫宿
- 秘血氏族
- 沒有正傳的阿飛
- 2109字
- 2024-02-27 22:59:00
眼前是血紅色的山丘。
赤色的土壤上長滿了血紅的如花瓣又似野草的低矮植物,沒過他的腳跟。
他站在丘頂,放眼望去,丘陵起起伏伏,一直蔓延到遠方,無邊無際,如同無數紅色浪潮組成一片無垠的血色海洋。
“閣下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少女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他連忙看向一旁,便看到一個銀發赤瞳的少女。
銀白色的頭發束成兩束馬尾,垂在肩上,赤紅如血的眼瞳則流露出警惕的神色,但又帶著一分好奇。
“你能看得到我?”
索倫還以為自己仍是之前的狀態,只有自己能觀察別人,而別人看不到自己。
但這句話落到少女的耳中,卻似乎聽出了其他的意味,她的瞳孔微微收縮,聯想到了什么隱晦的知識,手警惕地放在自己胸口處倒懸掛著的金杯上。
見少女突然表現出畏懼的樣子,索倫也是疑惑不已,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嗎?
不過,還是先搞清楚目前的狀況吧,現在正好遇到一個人能看得見他,還能說上話,他可是憋了很久。
于是他向少女問道:“這里是哪?”
還沒等少女開口,他的腦海里就立馬蹦出一個詞來——“漫宿”!
漫宿,又稱靈界,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一切靈性的源頭,眾星辰與不朽者的居所。
這些信息就如清風拂過水面蕩起的漣漪,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里,就仿佛是自己本身就知道的知識。
為什么自己會知道這些知識?還是說,是找回了本來的記憶?
索倫心中不解,疑惑的表情正好被銀發少女看在眼里。
少女此時還處于警惕的狀態,但心里莫名揚起一股好奇的沖動,想要去了解眼前這位閣下。
雖然她將主母的囑咐牢記于心,但目前的情況,似乎……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危險?
當然,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在漫宿之中,一切表象都沒有意義,這里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的概念,展現而出的只是你能夠理解的那一部分。
就比如此時,在少女眼中,大地上被無數血紅色水蛭的鋪滿,瘋狂地繁殖,又從地中吸吮鮮血,直到漲破肚皮,化作一灘鮮血,又重歸于丘陵之中。
但在她腳下的附近,卻呈現出不太一樣的畫面,血紅的水蛭向上整齊地蠕動著,甚至在她眼里看起來十分虔誠,就像一位位紅袍老僧侶,朝拜立于丘頂的這位閣下——一團由囈語與未知的文字組成的人形。
閣下,她是如此稱呼這團人形的。
因為她實在找不出什么更合適的詞,她無法理解ta的存在,眼前這位閣下的形象甚至比她在漫宿中看到主母還更加抽象:那是無數的囈語,無數詭異的文字,躁動地舞蹈,陰暗地爬行,雜糅在一起。
當ta說話時,仿佛有無數道聲音重疊在一起,那些聲音似乎在祈禱著ta的名。
這無不表明,他是比主母更高階的存在,要知道主母可是離那一步只差一點,或者,用“祂”來描述,更為準確。
但眼前這位閣下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她熟知的那些主要命途都不相似,這不禁讓她懷疑,這位高階的存在,會不會就是主母口中,“開辟新命途的瘋子”。
更何況,目前確實不能判斷祂是否還存有人性的理智。
無論如何,即便目前看來祂并沒有惡意,這都不是她能夠得罪的,她得備加小心,展露出自己的尊敬,并且……試探祂的底細。
“血色之丘,漫宿的下游。”少女朱唇輕啟,微微露出四顆利齒,回答道。
“是赤杯的領域啊……”索倫突然脫口而出,他有些懵圈,不知為何自己知道這些東西。
而且為什么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一會兒又是剝奪感官,一會兒又是兇案現場,一會兒又出現在這個所謂的靈界漫宿。
真有夠折騰人的。
但此時并不是發牢騷的時候,自己還需要更多的信息,于是索倫向銀發少女問道:
“那么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是?”
少女提起裙角,做了個請安的姿態,介紹自己的身份:“我是托瑞鐸的血裔,普拉亞領的子爵,‘赤杯’命途的登階者,您可以稱呼我為——艾。”
接著,她摸了摸鎖骨處的玫瑰刺青,有浮光在刺青上流動,像在佐證自己所言非虛。
可惜這次,索倫的腦海里并沒有浮現出相應的知識。
索倫只好不再發問,面前這個貴族小姐明顯是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尊貴的存在,但他也想著將錯就錯,利用她這份誤解,自己或許還能多從她這兒了解一下情況。
但為什么她會誤認自己是“閣下”呢?
說起來,他還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自己為啥突然能被她看到,而且……他甚至感知到了自己的雙手還有雙腳。
他抬起雙手一看,只見自己的手臂上竟然有眾多緊閉著的眼睛,看起來十分駭人。
“我去,我這是變成了……志村團藏?”
索倫突然想到了自己前世看的一部動漫,也難怪人家會稱呼自己是“閣下”,看到這幅模樣誰不嚇啊。
當然,這些只是索倫心里的吐槽。
自己現在位于漫宿之中,而漫宿只能以靈體的形式進入,因此自己這幅模樣,是自身靈性狀態的呈現。
靈性,索倫突然又回想起這個詞,在現實的世界中,本沒有靈性存在,也不會產生靈性。
靈性只來源于漫宿。
這是除物質與精神之外的第三原質,也是超凡者賴以掌握強大力量的根本。所有想踏上超凡道路的人,都得通過“入夢”,進入漫宿,進行靈界漫游,才能獲得靈性。
突然他又再次聽到少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閣下,請問我能如何稱呼您呢?”
索倫聽到這句話,愣了一愣。
他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情況,是如實回答說自己叫索倫?還是編造一個名字?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里卻霍然出現一個名謂。
艾見索倫愣住,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心中緊張起來,握住了自己胸前的金杯吊墜。
但接著,她聽到索倫的聲音,與那無數人的祈禱聲重疊在一起:
“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問我了,你可以稱呼我為……”
“守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