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沖走出了幾步，克萊恩隨即意識到，這也有可能是阿黛爾的拙劣玩笑。

即使這種可能很小，但克萊恩依舊決定做一次占卜。

他快步來到了盥洗室，依靠“圣靈粉”升起靈性之墻。

逆走四步，穿過囈語。

熟練的具現出羊皮紙和蘸水鋼筆，他臉色凝重地寫下了占卜語句。

“老尼爾在做邪惡儀式的準備?！?

他半閉眼睛，默念了七遍“占卜語句”，手握靈擺，低垂吊墜，克萊恩讓自身的精神飛快沉淀，安靜而空靈，使靈性與高居一切之上的靈界交感。

感受到銀鏈的輕微拉拽，克萊恩睜眼望向了靈擺。

他臉色更沉了。

黃水晶吊墜在做緩緩順時針的轉動！

阿黛爾說的又是真的。

克萊恩只覺得心口似乎有什么沉重的物品堵住了呼吸，他提著靈擺的手無力地垂下。

黃水晶吊墜低低地墜在椅子的邊沿，不住地旋轉著。

這樣的事實讓克萊恩很難接受。

和老尼爾并肩消滅失控的代罰者的場景似乎還在眼前。

他是如此的熱忱和勇敢。

這么一位正直的值夜者怎么會進行邪惡的儀式呢？

但眼前的占卜結果又讓他不得不信，老尼爾正在墮落！

在很短暫的心里建設之后，他的眼神又變得堅定，克萊恩深信老尼爾一定有苦衷，所以更要在老尼爾完成儀式之前，阻止他！

他穿透灰霧，闖過囈語，他回到了盥洗室，解除了靈性之墻。

回到了餐廳，阿黛爾依舊在慢條斯理地享受著美食。

克萊恩向對方點頭致意，而后就直接沖向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已經是下班時分，安保公司的門口沒有人在值守，甚至連文職人員也都已經下班。

克萊恩穿過隔斷，推開了隊長的虛掩著的房門。

鄧恩·史密斯依然還沒有下班。此時他正在用熱水泡一杯咖啡。

看到有人闖入，鄧恩抬起了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來人對視著。

克萊恩能看到隊長眼睛里的訝異，鄧恩也注意到了克萊恩神色里的沉重。

鄧恩·史密斯微微皺著眉，話語間也帶了些許無奈，

“你又回來了，是又有什么事情嗎？”

無暇顧及鄧恩的復雜語氣。

克萊恩迅速匯報道：“隊長，我調查到老尼爾在準備一個邪惡的儀式，我們必須馬上阻止他！”

鄧恩隊長并沒有立刻行動，額頭上的紋路更深了，他語氣里帶了些許令人鎮靜的味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隊長的遲疑，克萊恩并沒有失落，這才是正常的情況。

老尼爾已經在值夜者隊伍里服役了數十年，怎么會忽然要進行邪惡的儀式！

克萊恩隨即補充道：“我用占卜結果確認過了，不會有錯的，隊長你想想老尼爾的薪資，想想他平時的吃穿用度。”

鄧恩有些許的恍然，這確實能把一切都聯系起來，一切都說得通了，但他仍然是用深邃的眼眸看向克萊恩，“能當著我的面做一次占卜嗎。”

隊長頓了頓，補充說明道：“不是對你不夠信任。但這是必要的流程，我不能因為毫無根據的指責就立刻對隊員們展開調查。”

克萊恩旋即點點頭表示理解，而后在確認了克萊恩的占卜結果后。

鄧恩立刻分配任務道：“今天輪到老尼爾看守“查尼斯之門”，倫納德在休息室，你去喊他一下，讓他看住老尼爾，克萊恩，等下就由，你和我一起去老尼爾的家?！?

“你作為“小丑”，在搜查隱匿方面的能力應該又有加強，我需要你的配合?！?

克萊恩無聲的點點頭，他轉身走出隔斷，敲響了位于斜對面的休息室的門。

門內桌椅移動的的聲音響了起來，門被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了詩人同學那張飄逸的臉。

倫納德依舊是那一頭的碎發，襯衫因為睡眠有些許的凌亂，但是在他的浪漫氣質之下反而很有些不羈感。

原本還很有些輕浮的倫納德，看見了克萊恩眼中的凝重，也意識到了發生了什么，他迅速收起了輕佻，徑直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克萊恩吸了口氣，把剛剛和隊長匯報的事情又訴說了一遍，倫納德臉上也很有些不可置信。

他沒有第一時間詢問事情的細節，反而是低下頭去，似乎是在思考著事情的真實。

倫納德對事情也有自己的判斷啊。克萊恩心想，只是沒想到，在短短地低頭了幾個呼吸之后，倫納德面色難看的抬起了頭。

他低沉的允諾道：“我知道了，我會看管住老尼爾的。”

雖然不懂倫納德是如何判斷事情的真假的，但克萊恩依舊是心里有些莫名的寬慰。

可能是倫納德莫名的信任，也可能是說服倫納德的順遂。

他點點頭，立刻回身返回鄧恩的辦公室。

鄧恩·史密斯也已經收拾完畢，正佇立在門口等著克萊恩。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么，即刻出發了。

—————————

值夜者的速度一向很快，即使是在抓捕自己人方面也是如此。

當克萊恩和鄧恩在老尼爾家中搜出了大量的血液的時候。

當面對隊長的質問，老尼爾面色慘白的請求讓他繼續生命煉成復活妻子的時候。

所有人都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