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帝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朕的忠臣怎么就隨風散了呢？

“相父，你剛才說了什么？”

羊書立于皇帝寢宮之內，雙手張開，滿眼瘋狂。

“老夫耗盡了生命力，這才救活了楚國。”

“而我也顧及先帝情誼，不準備搶你楚家的基業。”

“現在問你借鳳胎不行嗎？”

“閉嘴。”女帝此刻被氣的渾身發抖，再也裝不下去了，直接開口罵道：“狗賊，狗賊！”

嘩~

女帝將面前的碗碟猛的掃開，用手指著羊書的鼻子，吼道：“狗賊，你也配？”

看著女子微微顫抖的嘴唇，之前站著的羊書反而坐了下來。

細細品嘗著之前夾在碗里的菜，靜等女帝冷靜下來。

“陛下呀，不是我配不配的問題，而是只有你配的上老夫。”

“你大姐年齡比我還大，二姐又是一介武夫，至于四妹，我可不想……”

羊書說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輕笑著搖了搖頭，緊接著補充道：

“而你長的不錯，再加上還是道宗天驕，整個楚國皇室也就只有你配的上老夫了。”

“狗賊，狗賊。朕饒不了你，朕饒不了你！”

女帝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被激起，她現在也顧不上什么帝王心術，什么隱忍之道。

現在的她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和這個狗賊拼了。

今天兩人必須要分個生死。

女帝高高躍起，直奔羊書飛去。

嘭~嘭~

女子騎在羊書身上，左一拳，右一拳。

揍得羊書眼冒金星，那是進氣少，出氣多。

“狗賊，朕是大楚女帝，不是任你挑選的玩物，知道了嗎。”

羊書將口中的鮮血咽下，扯著臉笑道：“你輸了。”

“你還是向我妥協了。”

女帝聽清羊書所說后，手中隱有風雷聲響起，再次朝男人臉上打去。

直到羊書被打的徹底失去神智，才一腳將他踢開。

看著遠處口中不斷吐著鮮血的男人，女帝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這一刻，她仿佛想明白了很多，感覺所謂的皇位也不過如此。

她如沐浴在圣光之中，即將超脫、遠離塵間。

可世間哪有這樣的好事。

還是同樣的寢宮內，還是同樣的宴會。

只不過是羊書居于主座，女帝與其對坐

阿芙卡跪坐在二人中間。

而玉雯則站在羊書身后，眼眸中無數符文飛速閃過。

四人皆處在淡藍色的法陣中央。

羊書朝玉雯笑了笑，于是起身向女帝走去。

看著女子緊閉的雙眼。

羊書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喊道：

“陛下，該醒了。”

處于幻境中的女帝，好似空中傳來巨大的吸力，不由自主的朝天上飛去。

再次睜眼，只見相父正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好似兩人間什么都沒有發生。

可當她眼睛恢復聚焦，注意到遠處被符文包裹的女子后。

女帝的道心破碎了，嘴里不斷重復著，“瑤池秘術，鏡花水月。”

“哈哈哈哈。”

此刻的羊書無限猖狂，就如話本小說中的大反派，同女帝講起了心里話。

“陛下啊陛下，為什么你每次嘴上說著不會妥協，最后還是妥協了呢？”

“我都逼到這個地步了，為什么還是不敢打死我。哪怕往那打過一下，我都算你盡力了。”

“宮內行車權、異族女子等等等，你妥協的實在是太多了。”

羊書坐到女帝身旁，將她摟入懷中，自顧自地拿起酒杯，向女帝喂去。

而女帝就如失了神的木偶，一言不發，呆滯的向前方望去。

“陛下，所以您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女帝渾身肌肉不斷抽動，俏臉上滿是汗珠。

明明母親臨死前特意教過她該怎么侍奉相父，可此時身體仿佛不聽使喚，怎么也動不了。

嗯？看著女帝古怪的舉動，羊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似在奇怪這攻心之計，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

不過，羊書很快就想明白了，嘴角露出一抹輕笑，湊到女帝耳邊說道：

“鏡花水月之內身體可能不受控制，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皆與陛下無關。”

此話一出，就如給木偶上了發條。

之前還不能動彈的女帝，此刻已經能試探性的反抱住羊書了。

鏡花水月當真有這樣的能力嗎？

當然沒有，這就是瑤池一個比較高階的幻境法術。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還是得從女帝身上找原因，

她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妥協，她自己也知道不能妥協，可她永遠在妥協。

女帝的內心長期在這種煎熬下，逐漸形成了一層保護膜。

每次女帝被逼得不得不妥協，大腦都會主動幫她找到一個自圓其說的理由。

這也是羊書之前在馬車上怒罵女帝不懂隱忍的深層原因。

她再怎么說也是接受了羊書整整五年大水漫灌式的權謀教育。

怎么可能什么都沒學到。

女帝比羊書想的還要聰明，她懂隱忍，也懂不能妥協。

可卻始終沒有人教她該怎么同時處理隱忍與妥協。

所以，每次女帝面對羊書的步步緊逼時，都會選擇隱忍。

但內心又不允許她妥協，就會拼命的找補，想從一些小地方贏回來，以此來證明自己沒有妥協。

反而最后兩頭都沒討到好。

羊書沒教，是他對女帝了解的太少，自認為還沒到時間。

群臣沒教，一是沒必要，二是可能她們自己也沒真正弄清楚。

先帝沒教，可能就單純的不會而已。

望著懷中的女子，神態越來越婉轉，動作越來越流暢。

羊書知道該是自己做抉擇的時候了。

究竟讓她走隱忍之道，還是讓她永不妥協。

其實只要他薅滿三萬苦痛值，這楚國便與自己再無關系。

那羊書為什么還要這么勞心勞力呢？

看著懷中女帝那毫無靈氣的眸子，羊書很快便確定了接下的計劃。

男人手臂微微用力，直接讓女帝平躺在他懷里。

望著女子那沾著酒水的朱唇，羊書俯身向下，笑著湊了上去。

女帝也不知反抗。

倆人的腦袋越靠越近，她那淡黑色眸子中的陰影也越來越大。

也就在倆人嘴唇即將相碰的最后一刻。

數道水波紋從女帝的心臟中蕩出。

剎那間時空靜止，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咚咚~咚咚~

在這極靜之中，女帝仿佛聽見遠處傳來了戰鼓的敲擊聲。

細細觀察，才發現是自己的心跳。

正當女帝對現在的狀況感到疑惑時，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了輕靈的呼喚聲。

“柳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