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霄已經將坐功修練至上層功夫,坐下不多時便將竅守住,進入到了似想非想的狀態。
隨著韓霄體內的靈氣按照周天路徑運轉,韓霄身上的氣息也愈發玄妙,呼吸也漸漸緩了下去。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韓霄自午后一直坐到漫天星斗,方才將竅中的天地靈氣運轉三十六周天,生出第一縷真氣。
韓霄見天色已晚,此時上路多有不便,索性一鼓作氣,又繼續盤膝坐下,以真氣帶動竅中天地靈氣運轉,將竅中的天地靈氣轉化成自己的真氣。
等韓霄再次醒來時天已大明,朝陽從窗戶上斜照進來,映的壁上滿是交錯的竹籬。
韓霄感受著竅中充盈的真氣,滿意的站起身,抽出腰間的竹簫,運起峨眉劍法一催,立時便有一道二尺來長的綠色劍芒自簫頭冒出,散發出驚人的寒意。
韓霄隨意的舞動了幾下,便將劍芒散去,把竹簫重新插回腰間,往靜室外走去。
簡冰如上下打量了韓霄一眼,笑道:“原本以你的資質想在兩月之內修出真氣,實屬癡心妄想,不過好在你福緣深厚,先后吃了李大胡子和半邊老尼的靈丹,得靈丹之助,你不僅生出了真氣,還將竅也蓄滿了,省卻了數年的苦功,真是可喜可賀啊!”
韓霄生出真氣,早感覺到自身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身周十數丈內的蟲飛蠅落,只需凝神,便能感知的到。
想到自己離飛天遁地的劍仙又近了一步的韓霄對簡冰如拱手笑道:“還要多謝師叔教導,否則弟子哪能有此成就啊!”
簡冰如擺擺手,從腰間取出一本薄冊子遞給韓霄道:“我看你帶了根竹簫,想必也是通曉音律之人,我這里有一門音劍之法,便送給你了。”
韓霄聽到簡冰如說自己通曉音律,剛要搖頭否認,卻聽簡冰如說到音劍之法,不由自主的接過那本冊子,翻看起來。
只見冊子不過薄薄五頁,每頁上只簡單的記載了宮商角徵羽五音的運氣之法,并無具體劍招,不由大失所望。
但此物既能入得簡冰如的法眼,當屬不差,韓霄的不滿不敢在面上有絲毫的表露,恭敬的將冊子收到懷中。
簡冰如見韓霄收下冊子,又指著腳下的一個包裹和一把三尺長刀對韓霄道:“這包行囊和這把寶刀你且帶好,這就上路去吧。”
韓霄聞言對簡冰如恭敬的拜了三拜,然后拿起地上的行囊寶刀,往山外走去。
那云髻山位于兩廣,距離四川何止千里。
眼見得峨眉山距離自己近在咫尺,但又不得不遠離,韓霄面上雖然沒有表露,但心中卻是十分的無奈。
但此行關乎到自己的性命,故而韓霄即便不愿,也不得不去往云髻山走上一遭。
韓霄出了簡冰如的茅舍,便施展起輕身功夫,一路穿山越嶺,渡澗登溪往云髻山方向趕去。
韓霄擔心自己體內的蠱蟲會出來作亂,自離了清風峽后,便日夜兼程,打算早日取到喜相逢。
這日黃昏時分,韓霄在連趕了幾天路的后覺得有些疲累,便在山坳里找了個背風的樹凹,又折了一些柔軟的樹葉嫩草,充當床鋪,打算歇息一夜,養足精神體力后再繼續趕路。
韓霄鋪好了床鋪后,又在周圍撿了堆干柴生了一堆篝火,拿出包裹里的干糧烘烤起來。
這些干糧為了能保存較久的時間,俱做的干燥生硬無比,即便是經過了烘烤,韓霄手中的餅子依舊將韓霄的嗓子眼拉的生疼。
正艱難下咽間,韓霄忽的瞥見在不遠處的一棵枯樹的樹根上,零零散散的生著一大片菌子,韓霄放下餅子湊過去一看,發現那菌子顏色灰白,料來無毒。
韓霄看著眼前的菌子不覺食指大動,撿生的大的摘了一把,拿到篝火前,略微烤熟了之后便就著餅子吃了起來。
那菌子甘芳酥滑,跟生硬的餅子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韓霄吃的口滑,不覺吃多了些,一連吃了二十余個,方才有些飽意,住口不吃。
韓霄吃罷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先是給火堆里添了些干柴,又取出硫磺粉灑在四周,雖然此時已經入秋,但南方天氣濕熱,還是不可不注意防范蛇蟲。
韓霄見收拾停當,便盤膝坐下,準備趁著空閑時間再用些功夫,剛搬運了一個周天,忽然腹痛如絞。
韓霄隨手摘了幾片柔軟寬大的葉子,找了個下風口,才剛一蹲下,便如奔流奪門,不可遏止。
等到站起身來,積滯全消,頓覺身子一輕,五內空靈,儼然有脫胎換骨之感,略一活動,只覺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
“嗯?莫不是我近日苦練不停,功行又有進展?”
正當韓霄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沙沙之聲。
韓霄開始還當是有小動物經過,但過了一會兒聽到那沙沙聲越來越近,韓霄這才發現原來是人的腳步聲。
忽的沙沙聲一頓,接著便有兩根間距有二尺的粗短黑影從灌木雜草上探出,活像是什么怪物的兩支長角。
韓霄一見這黑影,頓時心中一涼,趕忙抄起竹簫,逼出一截寸許長的劍芒,朝那黑影仔細看去。
“你這漢子是吃了忽律心還是吃了豹子膽了!怎敢一個人大晚上的在此逗留?還生了一堆火在此,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嗯?是人!”
韓霄聽到說話聲,趕忙將手中長劍收起,對著那處灌木叢叫道:“你是誰!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還不快點出來!”
韓霄話音剛落,那灌木叢中便‘哧溜’鉆出個人來。
韓霄定睛一看,只見那人五短身材,穿著一身麻衣,左腰別著柴刀右腰別著斧頭,肩上還一前一后挑著兩大捆足有半人高的薪柴。
韓霄先前看到的那兩根黑影便是這兩捆薪柴,韓霄心弦本來就繃的很緊,乍見之下還以為這是山魈木魃這類怪物的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