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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高處不勝寒

  • 莫潸然
  • 白鈺Fory
  • 5205字
  • 2024-02-21 14:50:22

翻譯組的工作一向繁忙,范小添動手術(shù),潘冬冬培產(chǎn)假,他們倆的工作都落到了林沐塵身上,新產(chǎn)品的手冊又要得急,接下來估計吃睡都在公司也干不完了。

除了工作上的煩心事,讓林沐塵有苦無處說的,還是劉伯誨人不倦的教導啊。真真是每次碰到都要嚴厲中肯地被他教育一番。諸如“好好珍惜,不然后悔;既招惹了別人,就要負責到底;女人感性,唯有真心才能換真情”之類的話,更有甚者。

說來也奇怪,這劉伯最近怎么如此熱衷于此類事情,莫不是年輕時拋棄了什么人,做了負心漢,如今追悔莫及了吧?

莫潸然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論最逍遙自在的那非杜余凡莫屬。遲到早退不說,說不來就不來,都不帶打聲招呼的。人事部也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時不時就有女性朋友來公司找他,杜余凡名聲在外,大家也屢見不鮮、并不為奇。

來找杜余凡的這些人并非是艷俗輕浮之輩,也不是妖嬈美貌之徒,有別于其他的花花公子,他招惹的多半是中規(guī)中矩、衣著樸素,看上去生活不易的人,有年紀輕的,也有年齡較長的。杜余凡在外豪言一句,人事就會招進幾個并不符合要求的人。

這一來二去,杜余凡就多出了很多女朋友,有好事者問他,如何處理各女朋友之間的關(guān)系。

杜余凡煞有介事地回道:“有言在先,各取所需,互不越界。”

好事者贊不絕口:“精辟!”

杜余凡之所以沒有像其他紈绔子弟一樣,玩弄女性,縱情聲色,恐怕跟他的母親有直接的關(guān)系。

畢竟綿羊送到嘴邊哪有狼不張口的,每當這些念頭竄進他的大腦,鼓動他的欲望,他就會想起他流落在外的母親。他多希望,他那卑微可憐的母親遇到困難,也能被人善待幫助,而不是被欺凌利用。

***

第三天了,眼皮在打架,撐不住了,先睡一會兒,反正做不完天也不會塌下來。

呼呼呼……

林沐塵趴在桌上酣酣睡去。

莫潸然回程的航班延誤了兩個小時,落地之后打了的士,路過公司時,看到辦公樓海外部那層的燈還亮著,多半是許鄴,莫潸然叫師傅靠邊停車。

許鄴并不在辦公室,莫潸然把供貨協(xié)議放在了他的桌上。環(huán)視了一下辦公區(qū)域,好像并沒有人,想來是誰最后走的時候忘記關(guān)燈了。可莫潸然剛要關(guān)燈時,身后卻傳來東西掉地的聲音,聞聲尋了過去。

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是翻譯組的區(qū)域,她的腳步停在一個工位前,趴在桌上睡著的是一個面色疲倦、頭發(fā)有些凌亂,但依舊睡態(tài)規(guī)矩的男子。

她的目光滯在男子的身上,繼而柔如這深夜皎白的月光,盈盈環(huán)繞在他的周身。

林沐塵換了一個睡姿,朦朦朧朧中半睜開眼,喃喃囈語:“嗯,幾點了?你怎么還在這里,不是走了么?”

卻也不知他把她瞧成了誰,一語半句后又沉沉睡去。

許鄴并沒有告訴莫潸然他讓林沐塵回來了,但莫潸然似乎也并不驚訝。因為有杜余凡在,他就不會讓莫潸然得逞,他會和莫潸然作對到底,以確保不讓他的好朋友受到委屈。

思及此,莫潸然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不去理會他的存在,可剛準備要走,林沐塵突然從桌子上滑下來,莫潸然眼疾手快接住他。

他睡得很沉,并沒有因此而驚醒。莫潸然把他扶到休息室的沙發(fā)上躺下,為他蓋上毯子。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的面上,細細看他,仿佛在欣賞一幅向她徐徐展開的畫卷,賞心悅目,引人入勝。

他雙眉濃而有型,睫毛長密,鼻翼挺闊又不失柔和,唇角隱約有些笑意,明晰的輪廓流暢又鮮明,如此清朗俊秀的人怎會讓人不著迷呢?饒是她是莫潸然,饒是她心冷如冰,也會看得癡癡入迷。

不知何時,莫潸然的手指在沒有征得她的同意之下,無意識地觸上他的臉頰。

一剎的觸碰使他的臉上有點癢意,他以為在夢中,夢到莫潸然輕撫他的臉。他不敢動,這第一次的肌膚之親讓他不敢置信,他受寵若驚又欣喜若狂,他震撼不已又小心翼翼,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被她牽動,仿佛要窒息,仿佛活不到下一秒。

他對她總有一種與卿初相識猶如故人歸、似曾相識在前生的熟悉之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什么。仿佛她是他等待很久的人,對她有很深的情感,沒有底線的包容,沒有止盡的遷就,還有一種莫名的心疼,忍不住就想給她更多的愛,可同時又覺得那還遠遠不夠。

身邊的人都說他長得好看,她是否也會覺得好看呢?讓她多看一會兒,以色示她,起碼能得到她一時的好感,這樣便就會有來日,有來日才會方長。

一瞬的放縱,莫潸然也在片刻之后加以制止。當她收回手時,猛地一只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他已然醒了。頓時,腦中一震,無法形容的恐懼,她正在思索要如何解釋,而那只手的力道在慢慢減弱,緩緩抬眸看他,和先前一般的沉睡模樣。莫潸然深深松了一口氣,慢慢地,輕輕地抽回了手。

而后站起身,不敢再有半刻停留,快步離去。

早上,孟庭去茶水間沖咖啡,看到杜余凡也在,特意知會他一聲:“副總回來了。”

杜余凡剛喝下的咖啡立馬嗆了出來,心虛道:“什、什么時候?”

“昨天晚上。”

本以為她航班延誤,又出差這么多天,按說會在家休息兩天,再怎么樣也不會來這么早,可沒想到她馬不停蹄地就來上班了。幸虧今天來得早,不然被她抓住把柄,指不定要怎么對付他呢。

杜余凡拍拍胸口,緩解剛才緊張的神經(jīng)。一撇頭看到孟庭詭異地憋笑,問道:“嘿,你笑什么?”

孟庭挑了挑眉,“我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

杜余凡覺得她的表情古怪,“什么現(xiàn)象?”

孟庭輕笑,“你說我們副總這么平易近人,怎么會有人怕她呢?”

杜余凡一萬個不贊同,“我說孟庭,你對平易近人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啊?她那也叫……”話音未落,杜余凡忽然覺得哪兒不對,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不是,誰說我怕她啦!我嚴重警告你,不許胡說啊!我這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好男不跟女……”

杜余凡滔滔不絕還沒說完,孟庭端起杯子就走了,杜余凡眼見要錯失解釋的良機,又氣又急道:“喂!我還沒說完呢,誰允許你走啦……有沒有禮貌啊……喂……”

杜余凡垂頭喪氣兀自感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人心不古,世態(tài)炎涼啊……”

“怎么了,發(fā)出這么大的感慨?”身后傳來清朗悅耳的聲音。

“沐塵!”杜余凡眼睛一亮,面轉(zhuǎn)喜色,激動招手,“過來,過來!跟你說個驚天大消息。”

林沐塵接著水,毫不客氣地拒絕:“我還有一堆工作,我可不跟你閑聊。”

“真不聽?”杜余凡故弄玄虛起來,“不過也沒什么,只是一點點關(guān)于我們副總的小八卦。既然你沒興趣,那我就不說嘍。”隨后,杜余凡嚴絲合縫地閉上嘴巴。

林沐塵立馬改口:“我突然又想聽了,說說吧。”

杜余凡湊過來,小聲說:“今天一早,我就看到許鄴去秦叔叔的辦公室匯報工作了,看來他昨天晚上就拿到了品隆的供貨協(xié)議。你說一本正經(jīng)也太拼了吧,本來就是晚班飛機,航班還延誤了,她居然還想著來公司,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昨天晚上?林沐塵回想昨晚的畫面,摸摸自己的左臉,出了神。

“我們這個上司啊,是我小瞧了。年紀輕輕,要能力有能力,要魄力有魄力,有勇有謀,敢作敢為,實在讓人不得不服啊。”杜余凡用難得的稱贊口氣說。

林沐塵回了回神,就著他的話題問道:“我聽說,品隆近半年供貨一直存在延期的問題,也沒有符合要求的供應(yīng)商替補,所以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那么潸然這一去,是把問題解決了嗎?”

杜余凡把剛收到的小道消息拿給林沐塵看,“問題解決了不說,還超額完成了。之前延期的訂單,只要一個季度,都能交付。”

“真的?”林沐塵又驚又喜。

可杜余凡卻皺起了眉頭,不樂觀道:“問題是解決了,不過她的麻煩也來了。”

“麻煩?”林沐塵不明白,“什么麻煩?”

“你說她解決了別人一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這說明什么?”

“說明她能力過人。”

“沒錯,那么負責這件事的人就是能力不足,或者背后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你讓我們的COO如何自處啊?”

林沐塵擔心起來,“那怎么辦?章東駿不會不感激潸然,反過來還要倒打一耙吧?”

“感激?”杜余凡敲了一下他那清澈見底的腦袋,哀嘆一聲,“世界上的人如果都像你這樣簡單美好,就沒有那么多的憎恨怨懟了。”

“她這樣一再地樹敵,處境不是很危險?”

杜余凡寬慰他:“你呢,就是少見多怪。不要替她擔心了,得罪人那可是她的日常必備,估計公司的人也都習以為常了。至于處境嘛……”他想了想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既站得高,那必然要經(jīng)受高處的風吹雨打嘍。”

繁忙和高壓的工作之下,要論一天最值得期待的事情,那就是美食啦。紅海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好吃,菜色多種多樣,美味誘人。

午餐時間,排隊的人自不在少數(shù),排在隊伍后面的人就閑聊起來。剛?cè)肼毑痪玫年愋前l(fā)出疑問,他問徐子康:“子康哥,你說,公司每個月把飯錢打到我們卡上,然后吃飯時又讓我們刷卡付錢,我算了一下,這飯補和餐費也差不多啊,干嘛要多此一舉?”

徐子康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只有花自己的錢才會心疼,不用自己出錢的地方就會造成很大的浪費。人很難設(shè)身處地感受到他人的處境,事不關(guān)己便就不會被重視。看似一樣的錢,但多此一舉之后就起到了節(jié)約糧食的作用。”

陳星目光崇拜:“子康哥,我發(fā)現(xiàn)你很厲害,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小孩子別羨慕大人,”徐子康語氣中有些感慨,“成長是一個逐漸失去幸福的過程,懂得多會過得好,但不一定過得快樂。人生嘛,每個階段都有得有失,不必介懷當下處境的好壞。”

“聽你這口氣,好像很懷念自己青春的時候。”陳星眼睛一亮,心血來潮問,“誒,子康哥,如果現(xiàn)在有時光機可以讓你回到10年前,你愿意嗎?”

徐子康想了想,說:“我好像更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心中坦蕩,不遮不掩,摒棄虛榮,屏蔽外來的目光,有智慧看清事物的本質(zhì),不會人云亦云。珍惜時間,擔起責任,更堅定地走自己的路。不像年少,沒有人引導,高傲又自卑,清高又虛榮,沒有沉淀而又眼高手低。想想年輕的時候,真的虛度浪費了很多時間。”

聊到這里,隊伍已經(jīng)排到他們,二人拿著托盤,選了兩葷一素。

不久,林沐塵和杜余凡也來到食堂,挑了個人最少的隊伍排上。打好飯菜,正在找哪里有空位。

杜余凡左右前后張看了一下,靠角落的還有位置,正想叫林沐塵,卻瞧見他看著一個方向發(fā)呆。沿著他的視線看去,頓覺不妙,湊身提醒林沐塵:“他們倆坐在一起,方圓三里都沒人的。別看了,去那邊。”

莫潸然抬頭無意看到他,目光幾分冷漠。林沐塵站著不動,仿佛想坐到她身邊去。許鄴隨著莫潸然的目光看過來,像是看出什么,不免一笑,回過頭繼續(xù)吃飯。

莫潸然收回目光,不驚不訝冷冷地口氣問:“林沐塵怎么會在這里?”

許鄴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哦,忘了跟你說了,你出差的那幾天,有兩個人請假,翻譯組缺人,我就把他招回來了。”

莫潸然放下筷子,嚴肅道:“你破壞了規(guī)矩。”

“翻譯組缺人,我也只好靈活變通。”許鄴陪笑,“你這么大度,應(yīng)該不會怪我吧?”

“你搞錯了,我小肚雞腸錙銖必較。”莫潸然說完就端著餐盤走了。

許鄴看看自己還沒吃完的食物,十分惋惜,可也只能無奈端著餐盤跟了上去:“干嘛這么說自己,我覺得沒有人比你更寬宏大量了。”

二人坐下,杜余凡一臉嚴肅地教育林沐塵:“沐塵,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喜歡一個人不要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好不好,很不值錢的。”杜余凡恨鐵不成鋼,氣得直咬牙。

對于在情場上來去自如的大將來說,著實看不慣這種單思苦念的戲碼,真是白瞎了把他生得這么好看。不長我方志氣,竟讓那妮子占了上風去。

“很明顯嗎?”林沐塵神色有些苦悶,他知道莫潸然是一個很難接近的人,也不好相處,對他也總是避之不及。可他,還是忍不住把心朝向她。

杜余凡想也沒想就說:“全寫臉上啦,是人都能看得出來。”

林沐塵撥弄盤里的食物,一口也沒吃,“小凡,你是不是也覺她很討厭我,一點都不喜歡我?”

杜余凡從埋頭大吃的美味中抬頭,看看自己將盡的食物和他紋絲未動的飯菜,才知道自己剛才的口無遮攔傷到了他,急忙補救:“呃,她……不至于討厭你吧,畢竟你沒有被人討厭的先例嘛。可能……可能是被我連累的,厭屋及烏。”

“厭屋及烏?”林沐塵一下又被他逗樂,心情好了點,拿起筷子吃飯。

杜余凡不能理解先前還開開心心的一個人,怎么一看到莫潸然就難過起來了?面對美食都沒有胃口,實在讓人想不明白。左右不過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而已,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苦念一枝花,為了一個人,委屈自己,怎么想都犯不著。

不過他還是心軟地勸說道:“呃……你別難過了,說實話,像她這樣的人,你我在她眼里可能只是個小蝦米,她不會另眼相看的。大概也只有許鄴這樣的人,才能跟她相談甚歡吧。”

話語間,林沐塵神情又低落下來,想來勸說無果,杜余凡又苦心勸慰:“既然她對你無意,這不正好,省得找虐。你看她整天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的樣子,誰要跟她在一起,不是無聊死就是悶死。我勸你趁著沒開始,就結(jié)束吧。千萬不要想不開,把自己往火坑推,這不找罪受嘛。”

如果兩國交戰(zhàn),派了杜余凡這樣的使臣去談和,估計和是談不成了,火倒會燒起來。到時不出意外,一定是兵戎相見、戰(zhàn)火不息。

饒是林沐塵這樣謙謙有禮、溫雅和氣的人也被他瞬時激怒:“杜余凡,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許說潸然不好。”

杜余凡一愣,敢情費了這半天口舌都白搭了,看來他真不是勸人的料,眼下還是示弱比較穩(wěn)妥。

“好好好,我投降。當我什么都沒說。她很好,她什么都好,行了吧。”杜余凡笑瞇瞇哄著林沐塵,“那,咱們繼續(xù)吃飯。”

林沐塵看了他一眼,更沒有胃口了,起身端著盤子走人。

“這不浪費嘛,浪費可恥,天理不容。”杜余凡嘴上抱怨,身體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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