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難道是巧合

“唉，允炆啊，你父親就這樣走了……”

朱元璋再次陷入悲痛，長嘆一聲，喪子之痛，豈能輕易釋懷。

尤其朱標是他最鐘愛的孩子，他曾打算將大明江山交付于朱標手中。朱元璋這一提及，朱允炆便不再言語。

朱標也是他的父親，他又怎能不感同身受呢。

朱元璋如今對他的疼愛，何嘗不是因為朱標的緣故。

朱明見狀，知道此時正是體現自身價值的時候，于是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朱元璋的手背上拍了拍。

朱元璋感覺到手背上的動靜，低頭一看。

見到朱明那可愛至極的面龐，這才略微舒緩了些。

這兩日，也正是由于這孩子的討喜，才能使他從失去朱標的悲痛中逐漸走出來。

想到這里，朱元璋不禁又握住了朱明的小手搖晃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皇爺爺，這位小兄弟是……”

這時，朱允炆才注意到朱元璋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略感驚訝，遂開口詢問。

近日并未聽說哪個叔叔家新添了子嗣，這孩子是從何處來的呢？

莫非，又是哪位叔叔家的？

“這個嘛，是咱剛帶回來的小孫子。”

朱元璋一邊逗弄著朱明，一邊向朱允炆介紹了一下。

看見朱元璋的注意力全被這孩子吸引過去，朱允炆內心五味雜陳。

一方面，有人能讓皇爺爺展露笑顏，他自然是欣慰的。

另一方面，卻又感到皇爺爺對自己的關愛似乎也被這孩子分攤了不少。

“對了……”

朱元璋逗著朱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頓一下，抬頭看向朱允炆，假裝隨意地問道：“呂氏最近，可還好？”

根據云奇和二虎之前的探查，朱明的身世疑團，與朱標的太子妃呂氏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母妃她依舊沉浸在對父王的深深懷念中，每日茶飯不思。”

回憶起母親那憔悴哀傷的面容，朱允炆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嗎？”

朱元璋看著朱允炆這般神情，不禁也有些心軟。

然而，念及朱明的身份尚未查明，他再度追問道。

“其他的，孩兒就不得而知了。”

朱允炆無奈地搖了搖頭，疑惑地看著朱元璋。

“今日皇爺爺怎么有些不同尋常呢。”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朕也該上朝去了。”

朱元璋仔細打量了一番朱允炆，確信他確實對此事一無所知后，才示意他退下。

此刻，已接近早朝時間。

“遵命。”

盡管滿腹疑問，朱允炆還是應聲站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退出了大殿。

直到走出了宮門，他才喚住一位路過的太監。

“殿下……”

作為朱元璋最為疼愛的皇長孫，那名太監自然不敢怠慢，帶著一絲擔憂走上前來。

“殿下，殿內那個孩子，是前幾日皇上外出時帶回來的。”

被帶回宮的莫非是……

朱允炆點頭示意，待太監稟報完畢，便揮手讓他退下。

今日皇爺爺的反常舉動，說不定就與這個撿回的孩子有所關聯。

“好啦，乖孫子，朕要上朝去了。”

朱元璋再次逗弄了一下朱明，最后依依不舍地放下他，轉身走出殿外。

朝廷上的諸多政務，正等待著他去處理。

“母親，母親！”

朱允炆從偏殿出來后，徑直奔向東宮，焦急地呼喚著。

呂氏一身素白裙裳，面帶愁容端坐于主位，原本絕美的容顏因朱標的去世而顯得愈發憔悴不堪。

顯然，丈夫的離世對她打擊甚重。

“怎么了，允炆？”

見朱允炆匆匆忙忙的樣子，呂氏強忍著虛弱之軀，開口詢問。

這請安一趟，怎會如此急切？

“我去給皇爺爺請安的時候，看見一個孩子，聽宮里的小太監說，那孩子是皇爺爺帶回來的，好像是個棄嬰。”

朱允炆看著呂氏，將自己所知悉數道出。

“帶回宮的棄嬰？”

聽到朱允炆的話，呂氏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平靜，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論是什么孩子，只要皇上喜歡，隨他便是，你先下去吧。”

朱允炆雖不明所以，也只能應聲退下。

待朱允炆離去后，呂氏的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這偶然出現的棄嬰，難道真有那么巧？

為了朱允炆的皇位繼承權，除去幾個障礙不算什么，可一旦事情鬧到皇上那里，恐怕就非同小可了……

“你可曾識得此女？”

陳菱穩穩地坐于長凳之上，兩側矗立著一排身著飛魚服、腰懸明晃刀的錦衣衛，他們一同冷冷地凝視著前方跪著的老者。

話音剛落，她便將一幅女子的畫像擲向對方。

宮中收納的女子，皆有詳盡記錄，想要追查被逐出宮門的宮女原籍，并非難事。

因此，陳菱率領錦衣衛，按照冊子上的線索追蹤而來。

那伏在地上的老者，正是此地的村長。

面對這一眾佩刀的錦衣衛，村長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戰戰兢兢地從地上拾起畫卷，仔細端詳了一番。

“見過，確實見過……”

在確認了畫中人之后，村長連連點頭，不敢有任何隱瞞。

“這是本村李家之女，因其容貌出眾而入選皇宮，后因故被遣返，且當時已有身孕。”

聽到村長提及宮女歸鄉時已有身孕，陳菱眉宇間不禁鎖得更緊。

這難道真讓自己料中了？

“那她現今何處？”

陳菱霍然起身，從長凳上走下，逼近村長，厲聲追問。

在陳菱那凌厲無比的氣場之下，村長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低垂下了頭。

“那女子在分娩時因難產不幸離世，只留下一個孩子，由其父母撫養長大。幸虧她在宮中歸來時帶了豐厚的銀兩，才得以將孩子養育至今。”

村長像是回憶起什么駭人的事情，抬眼看向陳菱，囁嚅道：

“有一回，李大在酒后曾向村里人透露，這孩子日后或許能成個皇族子弟，他們家便是皇親國戚。”

“起初大家以為這只是李大醉話，直至日前，一群太監領著人找上門來，把他們一家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