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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要血流成河

二十三日午后,大隊建奴披甲旗丁、推著盾車和牛車的包衣奴才終于出現(xiàn)在寧遠城西北的驛道上。

寒風嗚咽,但天色尚佳,太陽無精打采的掛在空中。即使隔著二三里地,值守城墻的明兵基本都能望見那紅藍黃白的四色旗和甲,于是城墻之上開始騷動,韃子來犯的呼喊從城墻傳到東西南北四大主街上,再通過街頭百姓的接力,傳入城內(nèi)數(shù)萬軍民的耳中。

建奴抵達城下的消息傳開之后,全體寧遠軍民反倒放松了心上繃緊的那根弦,那種被賊惦記卻以為賊不會動手的僥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恐懼和無助的絕望。

之前老奴下令屠殺無谷尼堪的行為已經(jīng)讓城內(nèi)軍民放棄了最后一絲希望,這一戰(zhàn),只有守城死,沒有投降活。

誰都不知道寧遠城能否守得住,即使能守得住,也不知道建奴能圍到什么時候,要是圍上三四個月,那城內(nèi)這兩萬多明軍和三四萬百姓還有吃的嗎?

很多百姓都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沒吃的,然后一家老小被兵卒吃掉的念想。讓人悚懼的是,在守城的日子里,這種念想會始終縈繞在他們心頭,直到那一天真的來臨。

……

北城墻城門樓前,朱梅、鄧茂林、陳兆蘭等掌營將軍帶著自己家丁正遠眺幾里外出現(xiàn)的大股建奴騎兵,李昊領著大小曹、吳三桂及家丁等聚在城門樓西側五十步的敵臺處。

城門樓前有甕城圈,有點擋著視線,敵臺凸出城墻一步左右,觀察城下敵情其實更方便。

城內(nèi)武將地位最高的滿桂負責的南面,兼領提督四面和支援東南角,因此常駐在南城墻附近,此時建奴出現(xiàn)時間還不長,滿桂還未曾從一里半遠的南城墻處動身北上。

當然,也有可能滿鎮(zhèn)就不來北城墻,畢竟按建奴騎兵的速度,一會兒就繞到南面耀武揚威去了。

“八旗到全了,看樣子還是老規(guī)矩,兩黃旗圍攻北面、兩紅旗負責西面,東城墻和南城墻各自由兩白旗和兩藍旗負責。”

曹文詔指著顏色分明的建奴騎兵對眾人說道。

“還有這種說法?”李昊覺得蠻有意思,“那豈不是說,北面和南面需要應對的韃子最多?”

兩黃旗加起來六十多個牛錄,鑲藍旗一個旗的牛錄就上六十了,再加上莽古爾泰正藍旗的二十一個牛錄,南面該有八千多真韃和兩旗的包衣奴才上場攻城。

“是的,所以滿鎮(zhèn)負責南城墻的防御。但鑲藍旗不會全體出動,鴨綠江口到金州的那一片是兩藍旗的地,毛鎮(zhèn)手上還是有幾千能打的將士,再加上東江那邊多的是熟悉建奴內(nèi)部的反正漢民,所以鑲藍旗一般會留二十來個牛錄四處巡視,以防有變。阿敏這個旗主,通常會留守沈陽。”

曹文詔還是靠譜,這些細節(jié)說的頭頭是道。

手指西北方向的車隊,李昊問道:“那里面有什么火炮?能威脅到城墻嗎?”

后金在黃太吉手里才有大規(guī)模的火炮軍隊,主要組成是孔有德部、耿仲明部等投降明軍。其火炮、鳥銃來源主要是自鑄和繳獲,有時候也會從朝鮮購置火銃。

如今還是老奴時代,八旗騎兵們主要作戰(zhàn)方式就是近程弓射和豬突沖鋒,應該沒有大量的火炮,但保不齊明軍前幾次大戰(zhàn)時送的大禮包里有不錯的輕便火炮。

所以李昊才問了這么一嘴。

“可能有小型佛郎機炮、虎尊炮吧。遼事之前,我大明所用火炮主要防蒙古韃靼的弓騎兵,射的快,裝藥量少。廣寧那邊就有很多小火炮,現(xiàn)在都在韃子手里。”

邊說著話,曹文詔邊指遠處的移動的盾車。

“八旗包衣們推的車大多是這種盾車,牛車上主要是勾梯,可見火炮帶的不多,甚至可能沒有。韃子們自己不太會使火炮,包衣們大多是遼東軍戶的余丁,也基本不會操作火炮。”

“那我就放心了,韃子攻城時只會爬梯子上來硬干,到時候我一個人守一處云梯,上來一個韃子砍死一個,我要讓建奴血流成河!”

這種守城戰(zhàn)最適合現(xiàn)在的李昊發(fā)揮實力,野戰(zhàn)其實有點吃虧,因為弓箭不如人,只能白挨射,要是騎的戰(zhàn)馬拉胯,那就成單方面挨打了。

在他們說話間,建奴大隊人馬已經(jīng)在西北方向,距城墻四五里地的平坦地帶開始扎營,干活的人主要是沒穿甲的包衣奴才,有些建奴旗丁也下馬,脫了鐵甲干活。

看樣子漢民逃亡現(xiàn)象確實嚴重,干活的旗丁大多為藍甲,也就是兩藍旗的韃子。

大隊人馬扎營的同時,少量縱馬馳騁的建奴騎兵也開始圍著城墻繞行,偶爾還朝著城墻上的旌旗或明兵射出一支箭,嘴里冒出嘰里咕嚕的話,蒙語、滿語、魚皮韃子話都有。

城門樓處卻忽然一陣騷動,李昊等人轉頭望去,是滿桂帶著幾十個將領,以及更多的家丁到了。

在新到的滿鎮(zhèn)稍微觀察了下局勢后,城門樓前的旗手開始揮舞,但又被沖出來的幾個人打斷,旗手和旗牌官都不知所措,城門樓前短暫的出現(xiàn)了混亂,然后打斷旗手的那三四個人朝著西北炮臺跑去,很快就經(jīng)過了李昊這里。

讓李將軍感到奇怪的是,這四人身穿棉布直裰,看著不像是營兵或家丁,倒像是某個大官的仆人。

等到這四人跑遠,吳三桂獻寶似的給干爹介紹了這幾位:“這都是道廳衙門的仆役,帶頭的那個名為羅立素,是袁崇煥從廣東帶過來的家人,平時行事很乖張跋扈。”

古代家人的意思可不是后世主播嘴里的那個家人,而是私人奴仆,奴仆的兒子還伺候主家的,便稱之為家生子。

“派這幾人過去干什么?這袁崇煥難道還想給自己仆人都撈點功勞嗎?”

李昊感到莫名其妙。

曹變蛟冷哼一聲,“將軍明見,這當官的都是使勁兒給自己家里帶,能撈就撈。像張?zhí)滥前悴煌依锬玫亩际谴笄骞倭恕!?

張?zhí)辣闶菑埦诱f歷時期的【攝】相,死后被萬歷皇帝抄了家,只抄出價值一萬多兩銀子的東西來,那時民間風評就很不錯。在天啟二年朝廷恢復了張?zhí)赖拿u后,各方勢力對張居正的評價都進一步拉高。

“這袁嘟嘟應該不止撈這點,三桂我兒,你跟干爹說說,袁兵憲有沒有摻和進你們祖家的生意里?”

李昊瞇著眼睛,笑呵呵發(fā)問。

后金這次出動的很奇怪,他一直隱隱覺得很可能是關寧軍這邊有人給老奴送了情報,遼海走私那邊傳遞情報的嫌疑很大。

“干爹,我姓吳,祖家只是親戚。”吳三桂愣了下,然后裝出一副輕松自然的表情,“祖家也就做點從天津衛(wèi)、登萊等地轉賣糧食、棉花、油、茶等用度的小生意,兵憲道臺哪能看得上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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