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文皎月為何要吃那杏仁糕？

不知那杏仁糕是否真如她所說的那般好吃？

不知她為何突然這般溫柔懂事？

不明白文皎月怎么就突然這么順著他意？

她怎么就與阿母相處的這般自由融洽，明明她們是第一次見面。

想不通文皎月到底是單純幫他解圍，還是知道了些嗎？

時光匆匆，流云似水，一轉眼的功夫便是月黃昏了。

待到聊個差不多，桌上的杏仁酥也吃個差不多。

天色不早，文皎月不可能留在杏花別院休息，他們自然而然要回城。

“天盡頭，天盡頭，天盡頭。”

她走前還聽到霍君華依依不舍送別他們時，嘴里還在不停念叨這三字。

天盡頭，傳說當年秦始皇就是在那看著徐福的船出海。

傳說那里是天涯海角的盡頭，所以叫天盡頭。

傳說那里有海市蜃樓，有通往日神神殿的入口。

有人說，那里是好運角，去那里一切都會能靈驗。

有人說，那里邪的慌，曾經去過的諸位帝王領導者統治者不久之后不是病逝便是下臺。

有人說，此話并非有理，漢武帝不僅長壽，當政時期也是國力最為鼎盛時。來此會得神庇護。那秦始皇也是來此倆次后才病逝，那是時也命也怨不得別的。

到底都是智者見智，仁者見仁，無好賴之分。

也不知是聊的太盡興，還是時間過得快，從杏花別院出來時早已月落參橫。

文皎月率先上了馬車，不行了不行了，真的是快干死了。她現在就想痛飲三百杯清水。

事實上她也是這么做的，一上來剛做好便從百寶箱里，拿出一只翡翠玉壺和方口小杯。

剛剛的杏仁糕實在太干了，文皎月來來回回吃了不少，如今真是口干舌燥。

仰頭痛飲三小盞還覺不夠，實在是杯小不痛快。

剛想仰頭對壺飲，就見車簾被人掀開。

一玄色身影竄了上來。

這還得了？文皎月心下不悅，她還沒喝痛快。

只得訕訕放下茶杯。

“你…。”

還沒等她張完口，凌不疑這大只就坐到她身旁。

看這架勢，還問什么？

鳩占鵲巢，壞蛋一枚。文皎月心里暗罵道。

“你要坐車？”

“嗯”凌不疑應道。

場面有一時尷尬，索性文皎月要喝水，自顧自倒了杯小口小口慢慢喝著。

馬車不算小，可兩個人還有個高頭大馬的凌不疑坐在一起就略顯窄小。

密閉空間里，凌不疑鼻尖能聞到獨屬于文皎月的女兒香。

一股子清甜縈繞鼻尖，勾魂攝魄，還混著不知名的奶香，叫人莫名發躁。

他余光控制不住偷瞄身旁嬌娥。

許是夏日衫薄，衣衫勾勒她的線條。

那段露出來的玉頸細膩雪白。

可能是車里昏暗，那段玉頸極其白嫩，泛著瑩光，叫人只想偷香竊玉。

也不知汝陽郡主如何保養的，明明不是閨閣里一腳邁八腳出的嬌貴女君，邊疆苦寒，偏偏養出了嬌滴滴能掐出水的汝陽郡主。

凌不疑強制自己挪開目光，看向側方，郡主確實唇紅齒白，叫人容易迷了眼，更容易迷了心。

“郡主怎么在喝水？可是今日鄙府招待不周？不合郡主脾胃？”

文皎月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不是，就是糕點吃多了噎得慌。”

“郡主喜歡杏仁糕？”

文皎月頓住，慢慢斜仰看向是身邊人，隨即搖搖頭。

“杏子酸甜可口最是佳品，杏花雪白及第風雅，杏露甘醇釀酒人間罕見，杏仁醅香冬日圍爐配茶佳配無異，可我偏偏不喜杏仁做的食物，太過濃香我不喜。”

是的，她是真不愛吃，今天吃這這么多，但現在頭還昏痛著。

“那你為何還要吃？”

一陣沉靜，無人應答。

二人心照不宣，就算再問也是無益，文皎月答不出來。

凌不疑也希望她是默認，默認文皎月此舉是為了他。

事實上，連文皎月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眼睜睜看著凌不疑被坑渾身起疹子不好嗎？

為何非要上趕子幫著解圍？

兩人依舊各看一方，不肯言語。

車馬回城的速度不慢，偶爾被風掀起的窗簾可窺見外面的光景。

文皎月掀起一角瞧著外面，落日余暉，黃昏霧靄，朦朧繚繞，別具一番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