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句過分,還請三思。”
話放在這,桑舜華也無話可言,這事確實是她家嫋嫋做過了。
人家擺明理,確實沒背后下手。
“程夫人,您還未生養,不知其中心緒,我家女孩,不是隨意人欺負的,更不是任由人隨意詆毀拿捏的。還是那句話,鄙府的女公子不是人人可以拿捏的存在。”
“縱然在下比不得白鹿山長之女的底蘊,但為了家人拼個魚死網破也未嘗不可。”
桑舜華瞳孔地震,沒想到只是小女娘的打鬧,汝陽郡主就上升到這一層面。
這意思很明顯你若硬要護著,她汝陽郡主定要集齊兵力,與白鹿山死磕。
這在這個時代是很荒謬的事,白鹿山作為書院,獨立于世俗之外。
武力鎮壓天下大儒之所聽起來就傻的很,也不怕白鹿山的學子們報復嗎?要知道白鹿山的學子四海之內皆有。
可這事放到不著調的汝陽郡主身上,桑舜華還是有幾分可信。
這是個腦筋搭錯的女子,手里還握著重兵。
汝陽郡主腦內有疾并非虛言,她可是硬生生逼著蠻族開化,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叫人匍匐于她腳下的狠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汝陽王府年輕輩里唯有女子,別看汝陽王府如今還算穩固,可終歸要嫁的,百年之后汝陽王府立不住門庭的。
她是大儒的女兒,是白鹿山山長之女,讀圣賢書的人家,這點子規矩她還是懂得。
好漢不吃眼前虧。
桑舜華好半晌來了句“郡主言重了。”
“言不言重?女君自知”文皎月還有事,沒空在這閑扯“女君閑得慌就多出去走走,在下還有公務,告辭。”
這便是強權兵馬的好處,她耍橫別人也得掂量一下自己骨頭輕重。
她走后,桑舜華氣憤的一甩袖子,只能死死壓下這口氣。
余光瞥到程少商,她的嫋嫋已經被攙了出來,整個人濕漉漉的,看起來就像無家可歸的小狗,可憐極了。
“嫋嫋,三叔母在”桑舜華心疼的上前抱住程少商,也不管此時程少商身上有多臟。
她家嫋嫋怎么這么可憐,爹不疼娘不愛,還要經歷汝陽郡主等人的胡攪蠻纏。
那裕昌郡主本就不是良善的女娘,名聲不好就不好唄有什么的。
汝陽王府怪不得絕嗣,定然是汝陽王妃命中帶煞,唯二兩個孫女都不是正常人,他們家人丁不旺那是活該報應。
“三叔母”程少商哽咽著悶在桑舜華懷里,嗚嗚哭出聲。
凌不疑站在不遠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文皎月怎么還是這副脾氣,就能不能論論理嗎?怎么還是這般不管不顧?
她的任務不在保護驊縣,清除細作。
她也就是多管閑事發善心,搞了點針對性的基礎瘟疫方子給凌不疑他們送過去。
她手腳不慢,藥材也都是常見搭配,并非味味昂貴。
送過去的人是蔥姬,她是那個給她撿劍的,是飛洪的火頭兵四五長,也是飛洪的神箭手之一,同時也是軍中善醫幾人中的其中之一。
是的,誰說神箭手不能是伙夫長,誰說軍醫大夫不能是神箭手,這明明都是相通的。
做飯做得好,手法嫻熟,手下有數。神箭手一箭斃命,招招致命,靠的是對人體的了解。
這本就是一家,不分家的。
這幾日,除了清縣菘藍派來匯報情況的人她見過,其他時候,她依舊我行我素。
有軍務要她搭把手她便去,不重要就直接推了。
似乎,那日對程少商做下的事與她無關,不落井下石更不報復,也沒有懺悔。
終于,程始夫婦倆來了。
同時來的還有樓犇夫婦,只不過他們先去的是清縣。
清縣縣令沒了一只眼等同于廢了,上面定會派人前來任職。
卻不曾想來的竟然是樓犇夫妻倆。
小夫妻來拜訪,也只與程始程止幾個很是親近,到底是樓垚在場,他可是樓犇唯一的親弟,長兄如父怎能不疼。
文皎月對樓太傅都不怎么熟,更別說與樓犇夫妻倆多言了。
說起來當年在國子監,她比凌不疑還早離開,她跟凌不疑一戰后,就自卷鋪蓋去了白鹿書院。
再回京城,便是長跪求旨出征。
那時京城鵝毛大雪,唯有她大母與薔兒為她撐傘。
那時她在想什么,好像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必須要爭取到。
只要她贏了,汝陽王府就能暫且站得住腳了,她要為大母分憂,她不想再看到大母人前那副裝出來造勢的模樣,她能為大母妹妹撐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