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高山流水』，內里能容納酒宴的空間，一條卵石鋪成的小徑，道路兩旁是草木花卉，裝扮得像古宅庭院。一座假山扯人眼球，高處有流水如瀑落入池中，清泉汩汩猶如石磬之音，這便是珠圓玉潤金石之聲。

在高臺上，名木深褐的長桌前，穿得古色古香的女人燃起熏香，有專人表演茶藝為尊貴的客人砌上一杯頭春的鮮茶。

大老遠從鄉下坐火車趕到城里的方宿與如郁，脫了鞋盤坐在木桌邊，拿起茶杯淺喝了一口。

「你挺會喝的嘛！」

見他對品茗的流程十分熟悉，如郁納悶道：「我怎么覺得你好像經常來這種地方？」

「喝茶有什么難的？」方宿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肉疼道，「主要是貴！能不好喝嗎？」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像喝酒一樣豪爽，如郁見狀抿著嘴很無語。

「你之前不是不帶我見你那些朋友嗎？」坐在一旁的方宿突然問道。

「哼！」

如郁說道：「我是太久未見想她們了，才不是幫你搭橋牽線。」

她嘴硬方宿是知道的，說道：「為什么要選這種地方見面？」

他前世也是這種高檔會所的常客，但都是為了談生意，除此之外他覺得這地方挺費錢的。

「人家開的豪車，你讓我隨便找個咖啡廳就應付了？」如郁問道。

「豪車？」

方宿心想自己以前還有專門收藏豪車的車庫，笑問道：「有多豪？帶女神了嗎就敢叫豪車？」

如郁對他的話很不滿，說道：「沒女神就一字母『B』。」

「B？這是什么B車？」

方宿在腦中回憶，猛然想起一個英文車標，不禁驚呼出聲，「臥槽『B』！帶翅膀的B車！」

「粗俗。」

聽到他粗魯的話，如郁嫌棄地往邊上挪了挪。

但她很快又湊了過來，像一個好奇寶寶對方宿問道：「你約這些富婆干嘛？」

「當然是借錢了。」

方宿回道：「不然還能干什么？」

聽他這么說如郁放下心來，但很快又奇怪道：「我不是剛借你十五萬嗎？」

「不夠。」

方宿搖頭道。

還不夠？！

如郁吃驚道：「你還要借多少？」

「一百萬。」方宿說道。

「一百萬！！！」

這次輪到如郁震驚，她突然起身嚇了茶藝師一哆嗦。

「坐下。」

方宿將她拉回座位，笑著說道：「這是高級場所注意氣質！」

「你要這么多錢做什么？」如郁仍不敢相信。

「娶老婆啊！」方宿回答道。

聽見打趣的話，如郁撇了撇嘴，「你別高興得太早，我那些朋友雖然有錢，但想找她們借錢……」

「我看難！」

「不試試怎么知道？」

方宿接過茶藝師推來的茶水，細細品嘗道：「要不我們打個賭，我要是贏了你親我一下？」

「誰要親你了！」

鄙視了他一眼，如郁還是紅著臉問道：「你要是輸了？」

「簡單！」

方宿笑容滿面道：「我吃點虧讓你親一下？」

如郁顯然從未聽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話，愣了半天，突然舉起粉拳往他身上落去，「說來說去不都是我吃虧！」她羞惱道。

「開玩笑！開玩笑！」見她真打方宿趕緊說道。

哼！

將對方暴揍一頓，如郁灌了口涼茶氣順了不少，這家伙實在太可惡了！

她轉了轉眼睛，忽然說道：「其實借錢也不是不行。」

「我那些朋友都有個特殊愛好。」

方宿問道：「什么愛好？」

如郁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問道：「你體力好嗎？」

體力？方宿不解道：「這跟體力有什么關系？」

他又想到什么，表情忽然變得古怪，摸著下巴道：「一次折騰幾晚上應該沒問題。」

「？」

「折騰？」如郁眼神迷茫道，「折騰什么？」

「……」

見方宿一副你懂的表情看著自己，她懵懂的腦瓜快速運轉，在明白對方的話后，她臉『噔』的一下！紅得快滴出水來！她羞澀難忍，水盈盈的眼睛蘊著水霧，指著方宿顫聲說道：「你你你……想哪去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方宿問道。

「我是問你打麻將能打多久！」

方宿驚了！

沒想到她問的體力是這么回事！那確實是自己誤會了，但他還是厚著臉皮道：「哦，我就是這個意思，一次打個幾晚上沒問題！」

「無恥！」

聽到他的話如郁再也忍不住了，生氣地撲了上去，小拳拳在方宿身上如暴雨般落下。

打鬧過后，在茶藝師羨慕的目光中，如郁撩起頭發道：「她們應該快到了，我們先去樓上包房有些東西我得先教你。」

「打麻將還用學？」方宿大言不慚道。

「閉嘴！」

不用服務人員引路，如郁帶著方宿輕車熟路地進入她們常去的包房。

一進門，方宿換上舒適的拖鞋，也是輕車熟路地拉開麻將機上的絲布，問道：「國標還是熊貓，南方的還是北方的，又或者春夏秋冬，梅蘭竹菊全帶？」

「你不是學生？還有時間打麻將？」

聽他每種麻將都會，如郁郁悶道：「你都跟誰學的？」

「逢年過節親戚朋友切磋人不夠，」方宿不好意思道，「我總會被拉去湊角。」

但他很快就看見如郁搖頭道：「你剛剛說的都不是，我們玩的霓虹麻將。」

「霓虹？」

方宿沉默了，國外的麻將他確實不會。

「終于有你不知道的了！」如郁露出勝利般的微笑。

她坐在麻將桌上，指著上面的麻將道：「霓虹麻將正統來講叫立直麻將，一共136張牌，和競技麻將相比少了8種花牌。」

「這136張牌基本可以分為兩類，數牌與字牌，數牌就是萬、筒、條。」

「這三類牌，每類九種，對應數字一至九，每種各重復四張！」

如郁對他說道：「這個和國內一樣，很好理解。」

「但有一點，就是數牌中最大與最小，比如一萬九萬、一筒九筒……這種牌合稱老頭牌。」

「二至八這幾張牌，合稱：中張牌。」

方宿聽得認真，示意她接著說。

如郁又道：「字牌分兩類，由四個方位組成：東南西北，這四張牌名叫風牌。」

「而另一類名叫三元牌，就是白中發，國內又叫箭牌。」

「好了！」

如郁拍桌子道：「從現在開始重點來了！」

「立直麻將起手13張牌，每人每輪從牌山摸一張牌再打一張！」

「想要和牌，需要14張牌，通常為四面子加一雀頭組成，一些特殊役除外。」

「雀頭是一個對子，兩張相同的牌，比如兩個『八萬』『一筒』『白板』『東』，兩張同色相同的牌都能做雀頭。面子就是三張牌的組合，由順子和刻子組成。」

「什么叫順子？」如郁打亂桌上的麻將，擺出『二三四萬，三四五條，四五六筒』，指著桌上的順子道，「這種同花色順序相連的數牌就叫順子。」

「但是，相同花色，比如『九一二萬』這種牌型就不正確！」

「不同花色，比如『二萬三條四筒』這種雖然有連續性，但花色不同也不可以！」

「還有像『東南西北』這種風牌，取三張『東南西』你要是打出這種牌，別說是我教你的！」

「刻子就是三張完全相同的牌，比如三張『一萬』『東』『發』。」如郁將牌打亂，「所以和牌就是四順子或刻子加雀頭，組成一共十四張牌。」

她對方宿說道：「現在你已經學會立直麻將了，我們兩個打會兒雙人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