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爆米花呦！」

大爺一聲吆喝，『砰』一聲巨響！白霧消散，一鍋香噴噴的爆米花進入布袋。

張歆抓起一把剛出鍋的爆米花，塞進嘴里，對方宿道：「哥哥這個好好吃。」

她將剛買的爆米花遞給方宿。

方宿隨手抓起一把，丟進嘴里，牽著她的手在鎮子里閑逛。

遠處鞭炮噼里啪啦地響著。

煙霧繚繞，一群畫著各式臉譜的人，或踩高蹺或扭秧歌，或舞獅子或打鐵花，耍腰鼓、跑旱船、騎竹馬……好不熱鬧。

今日春祭演社火，敲鑼打鼓舞龍燈。

街上人潮涌動你來我往，正是春日好時節，家家戶戶都出來看社火。

方宿帶著張歆一路走一路看，穿過熱鬧的縣城又往煙火氣濃郁的集市走去。

「哥哥……」

走到一處賣貓狗的三輪車邊，張歆看見一只白色灰耳藍眼睛的小貓，走不動道了。

「你看這只小貓，好可愛！」她指著貓崽道。

「咦……」

走近了，方宿發現在籠中趴著的一群貓崽，里面有一只是價格不菲的布偶貓，以及一只兇巴巴的貍花貓。

「老板這只貍花貓多少錢？」他對賣貓的女人問道。

「這個一百！」

方宿摸了摸下巴，又指向那只盯著他看的布偶貓問道：「那只白貓多少錢？」

「那是只洋貓兒，有些貴三百塊！而且不太好養！」老板是個實在人，如實說道。

「這么貴……」方宿盯著白貓說道。

但見張歆喜愛的眼神，他想了想又道：「老板三百塊白貓加貍花賣不賣？」

「你這價格太低了，貍花貓多少還得加點……」她猶豫道，「至少三百五。」

「你都說了它不好養，在農村買貓又不是比誰好看，你賣不出去不就砸手里了？我買只貍花養大后抓老鼠，你都說那是洋貓我還指望它抓老鼠不成？」方宿討價還價。

見對方還在猶豫，他繼續說道：「你今天在這里待一天，肯定只有我一個人要買這只貓，就算它是洋貓也得有人認識你才賣得出去。我讓你把貍花便宜賣我，你穩賺不賠還有什么好考慮的？」

說著他就要牽著張歆去別處逛逛。

賣貓的老板連忙叫住他道：「三百就三百，兩只貓你捉回去，我也開個張！」

「這就對了！」方宿轉過身笑吟吟道。

回家路上，張歆抱著兩只可愛的貓崽高興得合不攏嘴。

走到那棵巨大的老樹下，方宿照往日將隨身攜帶的錄像機取出，戴上木雕面具依舊一言不發地走向大樹，然后站在樹下一動不動。

風吹動草木，樹葉飄落，動態影像表示鏡頭中的時間并未停止。

「小歆過來。」

他喊了一聲，張歆也戴上面具抱著兩只貓崽來到他身邊，兩人臉對著錄像機一言不發。

錄了十多分鐘的素材，方宿滿意而歸，「祖母我們回來了」，剛回到家，他就對李鳳月喊道。

「怎么買了兩只貓崽子回來了？」李鳳月坐在屋檐下掐菜，見兩人回來問道。

張歆抱著貓崽來到她跟前，道：「奶奶小貓可愛嗎？」她問道。

「當然可愛，和小歆一樣可愛！」李鳳月夸贊她。

一老一小閑聊，方宿將城里買的東西放下，帶著錄像機來到電腦前，一如既往將視頻導入剪輯軟件，把多余的聲音與片段去除，隨后將剪輯好的視頻合成上傳B視頻網。

這段時間，他已經在視頻網發了二十多個視頻，都是重復內容。他幾乎每隔幾天就要上傳一遍，沒有實質內容與聲音，都是單一的畫面，每天都是同一棵樹同一個人，就像是在記錄樹與人的光陰變化。

二十多個視頻每個點擊率都很低，偶有幾條評論都清一色說無聊。

方宿不氣餒也不著急，依舊堅持每隔幾天上傳一個視頻。

他在等一個時間點，等一些人將這種無意義行為當作怪事傳播開來。

他只需一個噱頭在互聯網發酵，其它都交給時間與善于發現的網友。

一旦某個視頻某種行為登上熱門，引起爭相模仿的風潮，他的賬號將迅速走紅。

想到這，方宿關閉電腦，伸著懶腰靜待時間發酵。

屋外。

當李鳳月去生火做飯，在院壩與兩只貓崽玩耍的張歆，蹲在地上突然感覺天陰暗下來。抬頭一看，看見一個長發女人，穿著一件灰白長裙，頭上帶著遮陽帽，露出一張白皙精致面孔，長睫毛臉上帶著淡妝淺色的口紅，對她微笑道：「小妹妹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方宿的人？」

「姐姐你好漂亮……」張歆微張著嘴失神地望著她。

「你也很可愛。」對方甜美的聲音說道。

「方宿哥哥！」

「有位漂亮的大姐姐找你！」

張歆連忙跑進屋去喊正在看書的方宿。

「有人找我？」

躺椅子上的方宿先是一愣，隨后想起什么，匆忙來到屋外看見身材高挑，站在院中亭亭玉立的女人，問道：「你是不忘來時路？」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的名字。」

年輕女子將臉龐的發絲撩至耳后，露出晶瑩的耳釘，柔聲說道：「我叫如郁。」

「誰？」

「誰來了？」

「是不是我孫兒的女朋友？」

在廚房做飯的李鳳月聞聲走出，一邊說話雙手在圍裙上擦著濕潤的手。

「奶奶您好。」

如郁見到她，十分禮貌地說道：「我是方宿的朋友，想在鄉下借住一段時間，打擾您了。」

聽見她的話，李鳳月愣了愣神，隨后快步來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道：「歡迎，歡迎！」她熱切道，「想住多久都行，就當自己家，千萬別客氣！」

說著，她對方宿使眼色，讓他有點眼力見給姑娘提行李。

見外祖母滿臉熱情，方宿很無語，老人家顯然誤會了。

但他也不好說什么，祖母的性格本就這樣直率，他將如郁行李搬到二樓提前準備的房間。

下樓時，發現外祖母還拉著對方嘮嗑，見如郁被迫營業臉上始終保持微笑，他不禁替對方感到頭疼。

很快。

在李鳳月的主導下，一桌好菜順利出鍋，張歆抱著城里買的飲料，主動給哥哥姐姐倒上，因為張鳳月年歲已高，方宿不敢給她喝飲料，把買的好茶給對方泡上，又將遠道而來的客人請上桌，說道：「鄉下只有粗茶淡飯，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如郁笑容甜美道：「我從小生活在山中大學才考出去，沒那么多講究。」

她一句話將幾人的距離拉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