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作者？」

方宿發去消息，盯著屏幕靜靜等候。

奇怪的是，剛剛還回得很快的『來時路』，QQ頭像突然灰了。

「下線了？」

「我這是問了什么不該問的？」方宿錯愕道。

見他盯著屏幕發愣，一旁的QQ女湊了過來，「小弟你怎么了？」

「你也在聊QQ啊？」

當看見屏幕上的聊天框時，她立馬來了興趣，問道：「在跟誰聊啊？」

「讓我看看是不是你女朋友。」她說著臉就湊了上來。

方宿眼疾手快，立馬關閉聊天窗口，對她說道：「姐姐，你這是窺探我隱私。」

「隱私？你有什么隱私？你上過床嗎？睡過幾個女人？」QQ女不屑道，「一個小屁孩還講隱私，你不給我看，我還不愛看呢！」

說著她回到自己電腦面前，雙手在鍵盤上敲得劈啪作響，又開始『舌戰群儒』『手撕眾婊』了。

見她無縫銜接，方宿搖了搖頭，這姐們太狂野了什么話都能說出口。

不過眼下高手哥不在線，小說也沒動靜，看來自己只能另謀財路，想辦法在高考前賺到一筆錢，作為啟動資金。

畢竟男人嘛，想出人頭地首先就得讓自己的錢包鼓起來！

「機會遍地都是，但我手上沒有最關鍵的東西！」

「實在不行上哪借點？」

但他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他身邊沒有這種人脈，他現在身份是高中生，社會地位低獲取的資源有限。

想著，他結賬下機離開網吧。

回去的路上他意外撞見一個熟人。

對方手里提著紙袋，埋著腦袋似有心思，不知在想什么極其認真，從方宿身邊路過時都沒注意到他。

「白芷。」

方宿主動叫住她。

「啊！」

心不在焉的白芷被他的叫聲驚醒，當看清他的臉后驚慌失措道：「原來你在這……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好巧！」

見她紅著臉慌慌張張的，方宿問道：「你在找我？」

「沒有。」

白芷先搖了搖頭，卻又很快承認，「剛剛你不在家，我還以為要明天才見得到你。」

「找我有什么事嗎？」方宿明知故問道。

見他忘記『求婚』的事，白芷神情稍顯失落，這兩天她一直在家想這事，見方宿如此不在意心里很失落，「沒什么事……就是想見見你。」

「讓我猜猜，是為了前天的事？」方宿直視她躲閃的目光。

「我還以為你忘了。」

白芷語氣有些委屈，這兩天她一直在等對方來找自己。

可怎么也沒能等到。

方宿卻直勾勾看著她，覺得她今天很漂亮，身著純白色襯衫套著黑色短裙，胸口束著領結。或許是年齡比自己小的緣故，那張肉乎的臉蛋稍顯稚嫩，額頭被黑發遮蓋眉眼依舊青澀，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方宿甚至能從對方眼中看見自己。

「你想好要嫁給我了嗎？」他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

或許是他的目光具有侵略性，又或是他的話語太過直白，白芷不敢與他對視，側過頭道：「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年齡，結婚還太早。」

「我這是被拒絕了嗎？」得到答復，方宿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好像是沮喪？還是失望？又或是不知根由的落空。

當年自己拒絕她的表白，她是否也是這種感覺？

方宿不知。

「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芷回過頭正視他，表情顯得著急，「只是……就算結婚，也應該先試著交往一下……」

「你覺得如何？」

她小小翼翼地問道，望向他的目光飽含期待。

「對不起……」

「今年不行。」

想起昨晚與何雪的約定，方宿無奈拒絕，「你說得對，現在還太早，至少等高考結束，我們再開始嘗試交往。」

聽聞此話，白芷的神情暗淡了，「這樣也好……等高考結束，各自考上心儀的大學，開始新生活……」她聲音發顫，似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只是……」

她鼻子酸澀，眼睛濕潤，埋著頭道：「只是不知道那時候……你還記不記得我。」

對方強忍淚水，身體輕輕抽泣，傷心的樣子讓方宿于心不忍，他又想起當初拒絕告白時白芷失魂落魄的樣子。同樣的事再次發生，方宿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對不起眼前人，他對白芷堅定道：「當然記得。」

「你可是我同桌。」

他擲地有聲道：「我們一起度過九年光陰，我怎么可能忘記你。」

少女抬頭，眼睛微紅地看著他，「真的嗎？」

方宿伸手落在她頭上，笑著道：「當然是真的。」

頭上傳來異樣的感覺，讓她顧不上落淚，這樣親密的動作讓白芷很緊張，身體繃得很緊臉頰羞紅一片。

「我給你帶了東西。」

她慌張地將手中的紙袋遞了過去，「這是我自己做的餅干。」

「我想讓你陪我坐一會兒。」

方宿卻拉著她的手朝公園走去。

在一處僻靜的草地坐下，他打開紙袋取出散發奶香的餅干，驚訝道：「這是小熊餅干？」

「你學了很久？」他問道。

「也不是很難做。」

坐他身邊的白芷雙手壓低短裙，說道：「一開始的確總是失敗，我也很氣惱覺得自己太笨，根本學不會。」

「但我還是堅持下來，因為我認為失敗的次數越多，我做的餅干就越好吃。」

「這么神奇？」方宿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不信你嘗嘗！」白芷輕聲說道。

「那我可要仔細品嘗！」

說著方宿將手中的餅干丟進嘴里。

「怎么樣？」白芷一雙大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手緊張得快將裙子撕爛。

方宿不說話，擺了擺手。

「不好吃嗎……」

白芷失望道。

「是贊不絕口！」

他從紙袋里抓起一把小餅干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你果然沒騙我……這么好吃的餅干只有你能做出來……」

「哪有這么夸張。」

少女笑了，如潔白的花蕾含苞待放，見方宿喜歡自己做的餅干，從未感到如此開心滿足。

「難怪每到上學時，你就會帶來各種好吃的，每每肚子餓的時候，你總會分我一半。」方宿感嘆道。

現在想想，這個總是投喂自己的同桌，大概在很早就已喜歡上自己。

白芷不好意思道：「我每學會一樣東西都想讓你嘗嘗，又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會令你討厭。」

聽著她的知心話，方宿放下手中的餅干，注視她的雙眼很是認真地說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白芷清澈的目光看向他。

「你為什么喜歡我？」

他有些迷茫道：「我不知道怎樣才叫喜歡，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被人喜歡，分辨不出自己對別人的感情是否叫喜歡。」

「你喜歡我嗎？」

「要是喜歡……能否告訴我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