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怎么會是他,他來這里做什么?”
邢玉兒眼中露出一抹驚詫之色,生出滿肚子的疑惑。
她經(jīng)常去皇宮探望姐姐,跟姐姐聊天談心,因此也經(jīng)常會見到這位王公公。
同時,她也知道這位王公公平時很忙,要幫助皇帝給大臣送圣旨,有時候還要傳達(dá)口諭等等。
現(xiàn)在竟然跑到了這里來,著實讓她很是不解。
“娘,來的好像是個太監(jiān)?”
陸媛媛瞥了一眼,湊到邢玉兒跟前說道。
“放肆,別亂說話!”
“這位是王公公,修為是道宮十二橋境巔峰的修士?!?
“耳聰目明,你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他聽到!”
邢玉兒連忙低聲呵斥道。
王公公的到來,讓在場的榮國公府眾人,全都是一臉的錯愕。
就連陸北也是有些不解,不知道對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好在陸照天到底是榮國公,反應(yīng)也是最快的。
他連忙迎上前去,拱手笑問道:“王公公,什么事還要麻煩您來一趟我們陸家的陵園???”
王公公雖然在大齊身份尊貴,但面對榮國公一家人,卻也是不敢托大。
見到陸照天主動上前打招呼,他也便笑著回復(fù)道:“咱家自然是不愿來這里的,但是沒辦法,陛下有圣旨,咱家不得不動身??!”
陸照天聞言更詫異了,不過緊接著他便恍然大悟,肯定是皇帝給自己一家的圣旨。
畢竟自己一家人回老家探陵,皇帝陛下出于關(guān)心,派人來傳旨慰問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陸照天笑道:“陛下日理萬機,還能騰出空來關(guān)心一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私事?!?
“這讓我陸照天誠惶誠恐啊!”
王公公斜睨了一眼陸照天,搖頭道:“榮國公,圣旨不是給你的?!?
陸照天一愣,接著便是想起了什么,連忙笑道:“無妨,即是給我榮國府眾人的,那也一樣!”
王公公有些納悶,這國公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變得這般自信,覺得陛下一定會給他降下圣旨?
“也不是給榮國公府眾人的?!?
王公公扯著公鴨嗓說道。
眼看陸照天還要詢問,王公公索性也不跟他賣關(guān)子了,直接說道:“圣旨是給陸北的!”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錯愕。
尤其是邢玉兒,仿佛是被施展了定身法,定在了原地一般。
皇帝竟然給陸北降下圣旨?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皇帝的關(guān)懷?
等等,也許這圣旨并不是來關(guān)懷他的,而是懲戒他的!
對了,一定是這樣的!
“陸北照看祖陵不利,雖然已經(jīng)將盤踞的黃皮子給剿滅了?!?
“但是他也是失職的,所以皇帝特意降下圣旨來懲罰他!”
“哈哈哈,肯定是這樣的?!?
“陸北,你這個挨千刀的家伙,沒想到吧?!?
“這次倒是省了老娘找姐姐,去皇帝床頭吹枕邊風(fēng)的環(huán)節(jié)了。”
“皇帝先一步降下圣旨懲罰你了,最好是罰你一輩子都在這里看守陵園,孤獨終老!”
邢玉兒越想越覺得皇帝的旨意,肯定就是這個意思。
嘴角都因為過于興奮,而微微上翹壓不住了。
陸媛媛看到母親高興,心中很是納悶。
皇帝關(guān)懷陸北,你怎么還在這里高興上了?
“娘,陛下關(guān)心陸北,說明這陸北已經(jīng)進入了陛下的視野當(dāng)中了。”
“這對咱們來說不是好事,你怎么還很開心?。俊?
陸媛媛疑惑問道。
“呵呵,你不懂,這種關(guān)懷,陸北這個臭小子,怕是消受不起!”
“你好好想想,陸北為何會進入陛下的視野?!?
“不就是因為他看守陸家陵園嗎?陸家陵園鬧黃皮子,是不是他的責(zé)任?”
“所以,黃皮子事情解決后,陛下才開始跟他秋后算賬了!”
“依為娘猜啊,陛下肯定是來降罪于他,罰他這輩子都守陵園!”
邢玉兒得意洋洋的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陸媛媛聞言,頓時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
她激動的挽住母親的手臂道:“娘,那真是太好啦!”
要不是這里場合不對,母女兩人都要彈冠相慶了!
只有陸照天皺著眉頭,試探著問道:“王公公,陛下對陸北是個什么態(tài)度?”
王公公瞥了一眼陸照天,搖頭道:“這個咱家不清楚,不過等到陸北接了圣旨,你不就清楚了?”
說完,王公公抬起下巴,環(huán)視眾人,揚聲道:“陸北是那個,站出來接旨吧!”
陸北連忙上前幾步,來到王公公面前,跪下道:“草民陸北接旨!”
王公公清了清嗓子,緩緩將圣旨打開,大聲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聞榮國公陵園鬧妖,心里甚是牽掛?!?
“今得知陸北剿滅黃妖有功,朕心甚慰。”
“陸北,你之前雖然犯了錯,但你勤懇守陵,真心悔過?!?
“以凡人之軀,面對黃妖,悍不畏死,實屬我大齊男兒之楷模!”
“朕決定,功過相抵,撤銷對你的處罰?!?
“你聞朕之天宣起三日內(nèi),收拾行李,與厲剛等人一同回京面見于我!”
“宣德五百三十六年,六月二十三日!”
王公公念完圣旨,將圣旨遞給陸北,笑著道:“接旨吧,陸北!”
陸北連忙大聲道:“草民陸北,恭請圣恩!”
“恭祝陛下,悠悠萬載,圣體安康,威震世界!”
隨后,雙手從王公公手里接過圣旨,緩緩起身。
“嗯?呵呵,有趣,有趣?!?
“你小子這些詞,是從那里學(xué)的?”
王公公臉上露出一抹訝異之色道。
在這之前,大齊國的臣子接旨的時候,都是臣某某,恭請圣恩,就完事了。
并沒有陸北后面加的這句話。
陸北并不知道這些,他這也是第一次接到圣旨。
因此,就學(xué)著前世看過的一些影視劇里面,那些大臣接旨的時候,對皇帝說的話,給照搬了過來。
所以陸北這句話,在王公公聽來就很新鮮,很有趣。
“回稟公公,草民能剿滅黃妖,實屬沐浴在陛下的浩蕩隆恩之下,才忘卻生死,與黃妖拼命的!”
“因而,這是草民對陛下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仰之情,并非是從別處抄錄的?!?
陸北心中一動,連忙說道。
這個時候,陸北充分發(fā)揮了臉皮厚的本事,對皇帝吹捧起來。
自古以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況且,陸北拍的是皇帝的馬屁,等閑之人一輩子都不見得有這種機會。
陸北自然也不會放過的。
“哈哈哈,好,好小子,圣賢之書沒白讀?!?
“咱家就先走了,稍后我會跟厲剛知會一聲?!?
“到時候,你就跟厲剛一起回京面見陛下吧!”
王公公說完,上前拍了拍陸北的肩膀,眼中露出贊賞的神色,隨后便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
望著王公公離去的背影,陸北忽然心中一動,暗道:“前段時間,厲大哥跟我說,要送給我一個驚喜。”
“并且,說過幾天這個驚喜就到了。”
“想來這個驚喜,應(yīng)該就是陛下的這道圣旨了!”
“沒想到,厲大哥竟然將剿滅黃皮子的功勞,全都推給了我!”
陸北心中很是感動,要知道這種功勞可不是常有的。
當(dāng)然,陸北也清楚,厲剛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照拂自己。
說白了,他陸北守陵算是戴罪之身。
而今,因為這件事脫罪,對于他來說,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陸北在心中暗暗記下了這個人情!
然而,直到王公公離開,邢玉兒等人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陛下怎么會給予他如此隆重獎勵,我一定是聽錯了!”
“這圣旨肯定是寫錯了,王公公肯定是念錯了!”
邢玉兒喃喃自語,不敢相信她剛才聽到的話。
“娘,王公公是代皇帝傳旨的,他不敢念錯圣旨的!”
陸媛媛聲音苦澀的道。
雖然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但是這畢竟是王公公念的,做不得假的!
大齊國這些年雖然國運微衰,但卻沒人敢假傳圣旨,甚至念錯一個字,都有可能是殺頭的大罪!
王公公作為皇帝的御用傳旨太監(jiān),幾十年如一日的重復(fù)一件事,自然更不會出差錯的。
陸家的其余子弟,也都從這道圣旨里面,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下壞了,這個畜生如今入了皇帝的法眼,以后還指不定要生出什么禍患來呢!”
“皇帝這是老糊涂了,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件事肯定有蹊蹺,皇帝是被某些人蒙蔽了眼睛,才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的!”
“現(xiàn)在只有大娘才能干擾皇帝的決斷了,我們不能再在這里待了,一定要趕在這個畜生回京之前抵達(dá)金陵!”
……
許久,邢玉兒才勉強穩(wěn)定住心神,深深的看了一眼陸北,冷冷的道:“好得很,沒想到你還在這里留有后手!”
“看來,是我邢玉兒小瞧你了!”
“你跟你媽一樣,都很有心機??!”
“不過,你也莫要得意!”
“金陵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以前的你,有榮國府庇護,可以在金陵做個瀟灑的二世祖?!?
“但是如今,呵呵,咱們走著瞧!”
說完,邢玉兒轉(zhuǎn)頭瞥了眼陸媛媛等人,沉聲道:“咱們走!”
說完,也不理會陸照天,轉(zhuǎn)身便大步向著外面走去。
頃刻間,榮國府的一群人,全都紛紛跟著離開。
這里又只剩下了陸北和陸照天父子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