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一群人,將陸北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指責起來。
要不是有陸照天在旁邊看著,估計他們都能上前將陸北給打死了。
因為這里面隨便拎出來一個人,實力都比陸北要強很多。
他們伸出一根手指頭,都能隨隨便便將陸北給捏死!
面對眾人的指責,陸北神色木然的站在原地,連看這群人都懶得看一眼。
他心中只是覺得有些悲涼!
遙想當年先祖陸知行立下顯赫功勛,為陸家換得萬世榮華富貴,是多么的不容易!
甚至,陸知行在臨死的那一刻,都還記掛著陸家,希望陸北在的到他的真?zhèn)髦螅瑥姶笃饋砗螅袡C會的話,就拉一把陸家。
讓陸家不要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
但是此刻,陸北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累了,都毀滅吧!
“老祖,若是陸家所有人都是這般德行的話,那我怕是要辜負你了!”
陸北心中暗道。
原本,陸家眾人以為陸北會辯駁幾句。
但是當他們看到陸北神色木然的站在那里,連話都懶得說一句后,他們漸漸地就覺得有些無趣起來。
眾人對陸北的指責,也逐漸聲音變小,最后紛紛散開了。
如果陸照天不在這里的話,對于陸北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他們是真的想上去將陸北給一拳打死!
“都說完了?”
等到眾人的聲音漸漸小了之后,陸北這才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問道。
陸媛媛冷哼一聲道:“哼!陸北,你覺得我們說的有錯嗎?”
陸北嗤笑一聲道:“對,你們說的都很對。”
“你們是榮國公府的大家小姐,公子哥,你們怎么會錯?”
“我就想問一句,你們口口聲聲說我盜竊了老祖棺材里面的寶物。”
“我想問,你們誰親眼看到了?”
此話一出,陸媛媛等人頓時一臉的錯愕。
她們的確沒有想到,陸北會這么反擊!
邢玉兒伸手撥開人群,來到陸北的面前,冷冷的道:“陸北,這件事還用看見嗎?”
“你是這里的守陵人,這里也沒有外人,你監(jiān)守自盜難道還需要證據(jù)嗎?”
面對這位如今的榮國公府大夫人的質(zhì)問,陸北嗤笑一聲道:“好,就算我監(jiān)守自盜行了吧!”
“那我姑且問你,陸家先祖是元嬰期大修士對不對?”
邢玉兒看到陸北堅定的眼神,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她覺得這個口舌伶俐的家伙,要給自己挖坑讓自己往里跳。
但是一時間,她也想不出對方這么說,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陸北問的也是事實,所以她就跟著道:“沒錯。”
陸北接著問道:“按照你的理解,那元嬰期大修士留下的寶物,肯定不同凡響了對不對?”
邢玉兒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小子是打算將寶物交出來,好讓我放他一條生路?”
于是,她下意識的點頭道:“是!”
陸北笑道:“那就對了,既然我取了元嬰期大修士留下的寶物,那我肯定早就修成了逆天的神通!”
“我的實力不說比榮國公陸照天厲害,但起碼打他們這些上不得臺面的跳梁小丑綽綽有余吧?”
“那我為何還要如此忍耐,任憑他們在我面前跳來蹦去的對我謾罵?”
此話一出,頓時就像是捅了馬蜂窩,讓陸媛媛等人原本熄滅的怒火,再次蹭的一下漲了上來。
“陸北,你嘴巴放干凈點,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陸媛媛氣急敗壞,身上法力涌動,一個箭步來到陸北面前,手中凝聚出寒芒,就要對陸北下殺手。
“艸!王八蛋,你說什么呢!”
“你竟然敢罵我們是跳梁小丑,你活膩了啊!”
……
他們是榮國府的公子小姐,在金陵城都可以橫著走的存在。
平日里誰見了不恭維他們,誰見了不討好他們?
現(xiàn)在,卻被陸北指著鼻子罵,他們怎么忍得了這口氣?
面對眾人再次圍攻,陸北依舊神情淡然,眼神風輕云淡的掃視眾人道:“來,我陸北就在這里站著。”
“你們要是娘養(yǎng)爹生的,現(xiàn)在就殺了我!”
“讓整個大齊國的人都看看,你們這群身份高貴的公子小姐,眼里是如何容不下一個普通人的!”
此話一出,如同驚天炸雷,讓原本準備看好戲,任由陸媛媛等人將陸北給殺了的邢玉兒臉色微變。
她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
倘若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陸北在這里給殺了。
那么,這件事明天就會鬧的整個金陵城全都知道了!
她這個榮國公府的實際管理人,則是首當其沖要遭受非議!
于是,邢玉兒冷靜下來后,大聲道:“媛媛,住手!”
陸媛媛聞言轉(zhuǎn)頭看向邢玉兒,眼中露出一抹不解疑惑的神色。
娘,不是你讓我渾水摸魚將陸北趁機殺了嗎?
怎么現(xiàn)在又改變主意了?
邢玉兒譏笑一聲道:“莫要殺他,莫要讓大齊國的人,覺得我們眼里容不得人!”
陸媛媛不蠢,在母親這番點醒之下,立刻便收手往后退了幾步。
一直在旁邊全程觀看邢玉兒等人表演的陸照天,不由得對陸北生出幾分佩服的神色來。
其實,他之所以沒有剛才出口幫腔,也是想要考驗一下陸北,在這種場面下能否應(yīng)付過來!
至于邢玉兒等人要是敢對陸北出手,那么他自然會第一時間出手阻攔的!
畢竟在場的眾人里面,以他的修為最高。
雖然他如今到了強弩之末,但好歹也是金丹一變的修士。
阻止一群道橋境修士,還是很輕松的。
而陸北的表現(xiàn),也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大兒子,如今是真的長大成人了!
在這個亂世,有能力保全自己了!
這讓他心中很是欣慰。
“娘,難道就這么放過他了嗎?”
陸萬里不甘心的問道。
陸萬里是邢玉兒和陸照天的小兒子,今年才六七歲的年齡。
但是在一群強勢的哥哥姐姐的影響下,他的性格也變得跋扈乖張。
邢玉兒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忍不住有些贊許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隨后,邢玉兒再次看向陸北,用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語氣漠然道:“當然不會!”
“陸北,你終究是我陸家的人,你即便照看陵園不利,我也會念在你是陸家血脈的份上,不會殺你的!”
“但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要罰你看守陵園十年,以此來為自己贖罪!”
陸北啞然失笑道:“好大的官威!”
“邢夫人,別人認你是榮國公府的大夫人,任憑你打罵,但是我陸北從始至終,都不會認可你的身份!”
“再說了,我看守陵園是當今陛下的旨意!”
“就算我有過,那也是當今陛下來懲罰我,還輪不到你來對我發(fā)號施令!”
說到這里,陸北略微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之色道:“還是說,你邢玉兒狂妄自大到,可以替當今陛下做決定了?”
這個高帽子扔給邢玉兒,立刻嚇得她臉色微變。
即便她的姐姐是當朝皇后,但她也不敢公然僭越,替皇帝去懲罰一個人!
“你胡說,我可沒有!”
邢玉兒急忙辯駁道。
緊接著,她又回過味來,知道這是陸北在給自己挖坑,冷笑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臭小子!”
“行,今日我姑且不懲罰你!”
“但是你以為這件事就會完了嗎?”
“等我明日回到金陵,我就要把你失職的事情,稟報給陛下!”
“我要讓陛下來對你做出更嚴厲的懲罰!”
她姐姐是皇后,她可以借著去皇宮探望姐姐的理由,見到當今皇帝,然后趁機將這件事告訴皇帝。
陸北也沒有懷疑邢玉兒的話,他從福伯的口中得知了邢玉兒的背景,知道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絕對能做得到這一點。
不過,他暫時也沒有更好的破局辦法。
因為以他的身份,是沒有資格見到當今陛下的!
“玉兒,何必要將事情做的如此決絕?”
“小北就算做的再不是,那也是陸家的人,也是你的晚輩。”
“你作為他的大娘,何必要跟一個晚輩如此斤斤計較?”
陸照天無奈,在旁邊勸說道。
“老爺,非是我要胡鬧,也并非是我要跟他一般見識。”
“而是他不識大體,不知好歹激怒于我!”
“這件事沒得商量,你要是想要給他求情,到時候就跟皇帝陛下去說吧!”
邢玉兒板著臉,一點也不給陸照天面子。
就在這時,陵園門口處,忽然有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這聲音頓時就吸引了陸照天、邢玉兒等人的注意力。
這里是陸家陵園,今日他們榮國公府的人來陵園祭祖,查看陵園的情況,外人是不得闖入的。
而陸家的人,早就在陵園外面下了馬車,全都步行而入的。
現(xiàn)在,突然又馬車聲出現(xiàn),這就讓眾人心中很是不岔了!
“到底是何人,竟然大膽到敢駕駛馬車,私闖陸家陵園,這是活膩了嗎?”
邢玉兒怒氣浮上臉頰,大聲說道。
“娘,我去看看!”
陸媛媛站出來道。
“不急,等對方到了咱們跟前再說!”
“今日,我非要給這個家伙好看!”
邢玉兒擺擺手道。
不多時,就見一輛馬車在榮國公府眾人面前停下。
接著,馬夫跳下車轅,將車簾掀開,就見一個身穿宦官服飾的男子,手捧圣旨從車里跳了下來。
要是厲剛在這里,定然會認出此人,正是之前來陸家陵園門口,給他傳達圣旨的王公公。
是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陳洪喜,最親近的干兒子!
而陳洪喜又是皇帝的御前紅人!
因而,這王公公在大齊國的一眾官員心中,也是很有份量的一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