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宮家之暗
- 人在諸天,逆命改運
- 孟中天
- 2064字
- 2024-02-28 08:03:00
宮羽田將江元送出房間,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以后在練功和生活方面但凡有什么困難,盡管來尋我。”
江元抱拳道謝,而后轉身離開。
一直等在門外的農耀光看到這一幕,遍體生寒。
他跟在宮羽田身邊,負責幫忙打理宮家的產業已有二十年之久。
老爺子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活到成年,還許了親,宮家偌大的家業遲早要交到某一個徒弟手里。
于是他早早在馬三身上壓下全部身家,盼著能成為‘從龍功臣’。
馬三也不負期望,在一眾徒弟中脫穎而出,更是在前段時間正式成為老爺子的接班人。
等過幾年老爺子徹底退下來,馬三‘登基’,他也能水漲船高,弄個大管家的職位當當。
然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不僅馬三在一夜之間成為了廢太子,看老爺子這架勢,還準備再收個徒弟,另立新君!
‘不行,我必須想辦法自救!’
農耀光眼珠一轉,趕忙伸手招來一名武師,低聲吩咐道:
“給我盯緊前面那個人!不論他見了誰,做了什么,甚至去了幾次茅廁,都要立刻向我匯報!”
“是!”
……
江元走出小樓,拒絕沿路貼上來的兩名歌伎,直奔金樓的后廚而去。
里面有一位事關計劃成敗的關鍵人物——關東之鬼,丁連山!
縱觀這位‘宮家之暗’的一生,真可謂是時勢使然,造化弄人。
1915年,奉天城里突然出現了一個名叫“薄無鬼”的日本浪人。
初時,他用劍在原地劃了一個不過三尺的圈,口中念道:“凡此劍所到之處,即是大日本國之領土,擅入者死!”
普通百姓只以為這個日本浪人發瘋,不予理會。
然而過不多時,圍觀的眾人發現薄無鬼劃下的圈越來越大,很快便占據了半條街道!
終于看不下去的眾人紛紛上前理論。
沒想到薄無鬼劍狠,心更狠!凡是越過圈的人,盡皆被他斬殺。
片刻之內,十數人斃命。
后續又有幾名習武之人前來除害,然而都不是薄無鬼的對手,反而成了劍下冤魂。
丁連山和宮羽田這對師兄弟得知此事后,立刻展開調查。
原來薄無鬼竟然是當地軍閥放出來的魚餌,意圖釣革命黨人上鉤!
二人決心除去此人,既為了城中百姓,也為了革命的同志。
臨行前,丁連山問了宮羽田一個問題:“殺人逃命,與獨撐門派,哪個更難?”
宮羽田說,當然是后者。
然后丁連山獨自出門,幾招之內打殺薄無鬼,揚長而去。
在軍閥和日本人的追捕下,丁連山一路逃亡到粵地。就此隱姓埋名成為金樓中的一名伙夫,至今已有二十載!
二十年時間,宮羽田這個師弟成為了北方武林第一人,而丁連山這個師兄卻是連名字都不能留下!
二十年時間,早已磨平了丁連山胸中的萬丈豪情,現在只剩下替門派處理‘臟活兒’的宮家之暗,關東之鬼!
‘想要逆了丁連山的命,需要想辦法把他轉變成宮家之光……’
江元走入后廚,見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在往灶臺下面添柴。
“客人,”老者起身,后背微弓,露出和善的笑意,“這里是后廚,您是不是走……”
“丁師伯,晚輩江元,特來拜見。”
丁連山收起笑容,目光陰鷙,“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頓時,江元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您這鍋熬了二十年的蛇羹,火候到了!”
江元指著鍋中“咕嘟嘟”冒著泡的褐色羹湯,淡然的說道。
然后雙腳分立,擺出青龍探掌式。
丁連山眉頭一挑,來人的樁功表明他是宮家門人的身份無疑。
而“蛇羹”、“火候”這些話,正是自己不久前和師弟宮羽田談話時所說的內容。
‘師弟連這些隱秘都說了,難道已經定下由眼前這個青年擔當宮家的接班人?’
可是他轉念一想,如果真是如此,師弟為何不當面說清楚?!
丁連山摸不準江元的真實身份,也不廢話,當即出手試探。
功夫是一招一式練出來的,唯有這個偽裝不了!
“你叫我一聲師伯,想必宮家六十四手已經練得純熟,讓我來稱量稱量!”
他腳下一點,形如一道鬼魅。飄然轉到江元身側,拍出勢大力沉的一掌。
然而手掌即將擊中江元手臂時,丁連山的臉上卻微微變色。
這青年始終不閃不避,是何緣故?難道還沒反應過來?
他立刻收回大半力道,但是招式用老,手掌還是如奔雷一般擊出。
‘壞了,這青年定是要落得個筋斷骨折的下場。萬一他真是師弟的傳人……只希望他的手臂還能保得住……’
“啪!”
一聲脆響,丁連山見江元甚至連晃都沒有晃一下,難以置信的收回手掌。
“宮家什么時候有硬氣功了?!”
江元回道:“我只是體質特異而已。”
丁連山兀自不信,又接連拍出數掌。一時間,“啪啪啪”之聲響徹整個后廚。
江元見丁連山微微氣喘,無奈的說道:“師伯,要不要歇一會兒再打?”
丁連山口中嘖嘖稱奇,圍著江元轉了一圈,如同欣賞一件稀世珍寶。
“難怪我師弟會確立你為繼任者……任何一個門派都難以抵擋這種誘惑!
你光憑肉體就能擋下勁力小成以下的拳勁,比武之中你完全可以使用以傷換傷的打法,勝過境界遠高于你的對手。
如果你能達到化勁宗師,恐怕還要勝過你師傅一籌!”
江元微微一笑,“如此說來,師伯已經認可我的身份了?”
丁連山“嗯”了一聲,問道:“你來此所為何事?怎么沒和你師傅一起來?”
“我這次是背著老爺子來的,有一件緊要的事需要勞煩師伯。”
丁連山此時已恢復成人畜無害的伙夫模樣,拾起幾根柴火送到灶臺下的火焰中。
“啥事你師傅辦不了,還非得找我?”
“把金樓燒成灰燼。”
“什么?!”
丁連山驚駭的看向江元,一度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把金樓燒成灰燼。”
江元又重復了一遍,他的臉頰在灶臺火光的映襯下,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