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因為內疚，所以說不過。

注意到自己隊長的表情變化，李牧坐在對面，目不轉睛的看著尸體。

“李警員，如果你想把我扣留下來審問，我可以跟你去刑事科的審訊室。如果你不想把我的扣留下來審問，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我先走了。”男人一邊開口說話，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

只見路過的身影，李牧沒有阻止腳步，望著自己的隊長越走越遠，然后消失在玄關處的大門。

男人完全出了高樓大廈，這才露出傷心的表情，搖搖晃晃的靠近街道。

好心的司機東張西望，發現一個穿著黑皮衣的男人精神恍惚，以為是自殺，立馬按了一下喇叭。

“滴”的聲音響起，男人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以后，向停在眼前的出租車招招右手。

司機松了一口氣。

等到出租車停下來，男人打開副駕駛的門扇，坐上去的時候，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

司機微笑著說道：“先生，請您系好安全帶！”

男人一邊隨手關門，一邊系好安全帶：“謝謝你的提醒。對了，這是我要去的目的地，你認得路嗎？”

司機瞄了一眼手機屏幕，顯示一張導航地圖，立馬啟動出租車，向著男人給出的目的地開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早上已經進入中午，炎熱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

男人到了自己想要來的地方，就把眼前懷疑的目標約出去散散步，嘴巴還不忘記的說道：“在早上的時候，關佳情死了，是我發現了她的尸體。”

陸陽回過頭，依然是一聲不吭。

“關佳情的死，讓我們BJ警局所有的人意想不到，她竟然被兇手先奸后殺。”

陸陽后退一步，跟在刑事科隊長的身邊。

男人連綿不絕的張嘴：“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子，在早上7點的時候，我來到關佳情的家門口外，此時此刻，竟然吹來一陣微風，夾雜著血腥的氣味。我認為不對勁，用雙手拔出槍支以后，眼睛瞄向四周，非常警覺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過道吹起第二陣微風，就把眼前的門扇推開！我雙手持著槍支，瞄準已經打開的門扇，視線看向屋里，只見關佳情衣服不整的躺在地板，眼睛瞪得像銅鈴，眼角還有淚水，早就沒了呼吸。因為關佳情被兇手凌辱的時候身體彎曲起來，所以我心生憐憫把她擺正。萬萬沒有想到，我卻被自己人懷疑成殺人兇手！”

“BJ警局懷疑的對。”這是陽陽的第一句話，直勾勾的盯著右邊。

“現在我變成了殺人兇手，李牧認為我的動機是情殺！他是這樣的推理，在我得不到關佳情的時候，昨天晚上來到她在家里，被她拒絕發生關系以后，動起手來，就把她強奸，然后殺害。”

“這是非常普遍的推理，他說的不對嗎？”

“對。”男人點了一下，然而偷瞄著陸陽，“李警員心思縝密，后面還加了幾句話，他說：還有一件事情，尸體原本是彎彎曲曲的躺在地板，為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您決定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明天早上7點的時候再過來，把原有的尸體姿態擺出另一種的尸體姿態。由此判斷，您這樣做，是為了合理自己如何出現在案發現場。”

陸陽點點頭。

“對于關佳情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是我沒有好好的保護她。”

聽到這里，陸陽覺得話風轉變，巧妙的說道：“對于關佳情的死，是您們BJ警局的損失。”

“是的。”男人使勁的點點頭，“關佳情雖然不年輕，但是貌美如花。竟然被兇手先奸后殺，這是多么殘忍的手段。要是讓我抓到這個兇手，我一定扒了兇手的皮，掛在關佳情的墳墓前。”

“人死不能復生，請您節哀順變！不過，我問一下，關佳情到底是誰？”

“哦，她是我們BJ警局檢驗科的警員，唯一的一名女法醫。”

陸陽繼續問道：“關女士死的時候，您在哪里？”

“看來你還是懷疑我！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回答。昨天晚上的凌晨1點到2點，我在家里睡覺。”

“語氣堅定，眼神不慌，您確實沒有撒謊。”陸陽把打量刑事科隊長的目光移開。

男人一邊向前走去，一邊提問起來：“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嗎？”

“很好。”陸陽回答完了，伸伸懶腰的時候，發現刑事科的隊長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男人停下腳步，站在街道的岸邊，并沒有前進的念頭，露出一張懷疑的臉。

陸陽向后退去，坐在還是很干凈的長凳上。

男人面向陸陽：“你說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現在你的黑眼圈那么大，是不是故意化妝了？”

陸陽知道這話的意思，不想反駁，非常安靜的坐在長凳上。

一輛出租車路過的時候，男人笑著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有駕照？”

陸陽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男人靠近長凳，向著街道的岸邊轉身，慢慢吞吞的坐下來。

陸陽感覺到了刑事科隊長的力量，長長的木板此起彼伏，然而不曾發出聲響。

男人突然說道：“我是看著你長大，也是最為了解你的長輩，在我面前不要撒謊。”

陸陽急急忙忙的站起來，沉默不語的走開，前方是通往學校的道路。

男人低下頭，坐在長凳上一動不動，擦了擦實在忍不住流下來的眼淚。

自己的身后響起哭聲，陸陽停下腳步：“我不是殺死關佳情的兇手。”

男人突然站起來，擦掉兩邊眼角的淚水，還是耿耿于懷的問道：“不是你，是誰？”

陸陽連頭也不回，緩慢的邁出腳步。

“13年前，她沒有去過案發現場，只是聽別人說的話。”男人稍微大聲，“你為什么不來殺我？”

陸陽停住邁出的腳步，這才轉過身，一雙明亮的眼睛充滿了殺氣。

男人雖然身為刑事科的隊長，但是也感覺到了害怕。

“隊長！”陸陽強忍自己的脾氣，叫了一聲，繼續反駁，“您真是胡言亂語，我完全聽不懂。”

“在13年前，她和我確定認為你產生了精神障礙！”男人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有挑釁。

陸陽咬著后槽牙。

男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眼前的陸陽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沖動，突然引導：“小朋友，你的鉛筆生日禮物在哪里？”

陸陽看了看周圍：“隊長，我不是殺人兇手。”

“我說了嗎？”

陸陽被懟的無言以對，只好轉移話題：“我撒謊，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昨天晚上失眠了。”

“原來如此！”男人露出并不在乎的表情，“還有，剛才我也沒說你是殺人兇手。只是在提問，你為什么不來殺我？”

陸陽的右手塞進口袋，抓住一根堅硬的東西。

男人看到這一幕，瞄向自己的皮帶，生怕槍支被搶走，確認清楚以后，這才嚴肅的說道：“雖然我和你不熟，但是這13年來一直在關注著你。而且，你長大成人的過程中，不與人交際，喜歡呆在安靜的地方。”

陸陽驚訝不已：“您在監視我！”

“正確的說，是我在保護老百姓的安全。”

陸陽看向刑事科的隊長，不是很理解的問道：“什么意思？”

“由于13年前發生的慘案，你被王姬帶走，兩天以后，你還是沒有說出事情的真相。從此，我和關佳情懷疑你產生了精神問題，就在默默的關注著你，害怕你長大成人以后，變成一個殺人惡魔！”

陸陽氣憤又冷靜的問道：“隊長，您現在說出這些話，您不怕我投訴嗎？”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前：“不怕，因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萬一讓老百姓受到傷害，我豈不是一名坐在辦公室里等著收錢的壞警察嗎？”

陸陽上前一步。

看到這一幕，男人一邊快速的退后，一邊把右手摸向皮套：“站住，要不然我開槍了？”

陸陽沒有邁出第二步。

男人突然大笑：“你覺得我可笑吧！明明眼前的人就是我認為的兇手，為什么我就狠心不下來呢？”

陸陽直勾勾的盯著男人，臉上盡是淚水。

男人用左手擦了擦淚水，低著頭陷入思考，沒過幾秒開口：“你走吧。”

陸陽很是納悶的反駁道：“我去哪里？”

“學校，你家，天涯海角。”

“隊長，我又不是殺害關佳情的兇手，為什么要逃跑？”

“人已經死了，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

“有用啊！”

“你還想毀尸滅跡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能幫您查清誰是殺害關佳情的兇手。”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我真的能幫您查清誰是殺害關佳情的兇手。隊長，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只是一個讀了幾年心理罪的學生，你能摸透兇手的心理活動嗎？”

“能。”

“還是不行！陸陽，你已經成為我懷疑的目標，我不能讓你插手這件案子。”

“那我怎么證明我不是殺害關佳情的兇手呢？”

“我會調查清楚，我也會好好的監視你。還有一件事情，關佳情不是被兇手簡單的殺害，而是被兇手強奸，然后掐住她的脖子，活生生的把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