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一邊看著被鐵銬扣上的雙手，一邊露出無奈的表情。

一小時以后，李牧的同事把警車開來，停在一棟高樓大廈的前面，周圍盡是愛湊熱鬧的老百姓。

陸陽挺直腰桿，把目光投向警車的外面，只見高樓大廈的門口站著幾名警員，豎起一條警戒線。

“跟我走！”

聽到催促又嚴肅的話語，陸陽雖然認出來了，但是被李牧拽出警車。

這個時候，正在警戒線外等待的記者們大為震驚，舉起手中的照相機，沖著陸陽和李牧按下快門。

陸陽瞬間低下頭。

“哎呀，你小子也怕輿論??！”

陸陽走在李牧的左邊，慶幸自己被擋住了，這才回應：“我不怕，我只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謝謝您?！?

李牧冷笑著說道：“切，一會兒就讓你知道我值得不值得謝！”

陸陽沒有接下話茬，一直在低著頭，腳步往前走。

李牧帶著陸陽進入高樓大廈，坐上電梯以后，突然問道：“你應該記得去往索女士家里的路吧？”

陸陽不想回答，注意到了電梯關上門扇，瞬間抬起頭來。

李牧繼續(xù)問道：“對了，你如何做到不把自己的指紋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呢？”

陸陽沉默不語，眼神固定一個地方，那就是電梯的數(shù)字按鍵。

李牧的左手緊緊抓住陸陽，右手按下數(shù)字鍵。

感覺電梯往上升去，陸陽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膽怯，畢竟索女士被殺之前，自己和她住了一晚上，只好控制住微表情。

幾秒鐘以后，電梯停下來，門扇緩緩的打開。

李牧抬起右手，幫助自己的左手抓住陸陽，很是用力的拽出電梯。

力道使陸陽失去平衡，邁出腳步，走在熟悉的過道。

李牧把陸陽拽往打開的大門。

距離越來越近，陸陽差一點踩在門框的上面，立即停下腳步。

自己被拉回來的時候，李牧以為陸陽想要逃跑，松開雙手，迅速拔出皮套里的槍支。

陸陽一邊注意到了這樣的動作，一邊蹲下來查看地面。

李牧松了一口氣，仍然不敢收回槍支，好奇的問道：“你在尋找自己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嗎？”

陸陽伸出被扣上鐵銬的雙手，用指尖抹了抹地面。

看到這一幕，李牧把槍支收回皮套，趕緊拉起陸陽：“你是不是在清理自己留下的線索啊？”

陸陽穩(wěn)穩(wěn)的站立以后，左邊視角無意間瞄到了門柱，留下指甲的劃痕。

李牧兩次提出問題，兩次都沒有得到回答，氣得干瞪眼睛。

看出是短頭發(fā)的女人在反抗時，用右手抓住門扇的柱子，這才留下指甲的劃痕，趕緊開口：“李警員，您找到這個線索了嗎？”

“什么……”

還沒等到李牧說完，一名男法醫(yī)走過來，指了指門柱：“我們檢驗科找到了，就在李警員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以后?！?

“原來如此！”陸陽上前一步，站到玄關處。

李牧原地不動，直勾勾的盯著門柱的指甲劃痕。

“我能不進去嗎？”

聽到熟悉的提問聲，李牧以為陸陽心虛，快速的說道：“能。我?guī)愕桨赴l(fā)現(xiàn)場，就是讓你交代罪行的！”

“我覺得不能。”男法醫(yī)提出自己的看法，“李警員，你聽我說。現(xiàn)在的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取證完畢，如果多出一個腳印，就會多出一份麻煩。”

“好吧！”

聽著李牧的聲音，陸陽不想多說什么話，向著被人沖破玻璃的窗戶看去。

客廳的東邊，耀眼的陽光照進來。

陸陽站在玄關一動不動，回想起了自己走出索女士的家門時的情景，自己確確實實關了門扇，自己確確實實沒有遇到陌生人。

李牧目不轉睛的看著陸陽：“你在回味殺人過程嗎？”

質(zhì)問的聲音傳入耳朵，陸陽緩過神，無奈之下露出無言以對的表情，接下來掃了一眼客廳。

李牧邁出腳步，走到陸陽的身邊。

正在觀察客廳的陸陽蹲下來，睜大眼睛，地板只有留下自己離開的腳印。

“哦，我忘跟你說了?！崩钅两K于記起正事，“在我押來你之前，我們BJ警局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只有你的腳印，沒有你的指紋！”

“我的確來過這里?！?

“??！”李牧一驚，“陸陽，你終于承認了?！?

“雖然我承認來過這里，但是我沒有承認我殺人。”

“如果你不是兇手，案發(fā)現(xiàn)場怎么會留下你的鞋印，卻沒有留下你的指紋。經(jīng)過我的判斷，其實有兩點理由，第一點理由，你在案發(fā)現(xiàn)場故意留下自己的鞋印，好解釋6點到7點的時候，你在哪里？就是你去學校的路上。也好解釋你在當時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是王姬?！?

陸陽順著李牧的話語點點頭。

“第二點理由，你殺死索女士以后，擦掉了自己的指紋。然而，你故意在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鞋印，就是證明你只是到過案發(fā)現(xiàn)場，并沒有借口殺人?！?

話音剛落，陸陽站起來。

一旁的男法醫(yī)靠近，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被取證袋包的密不透風，然后說道：“李警員，你分析的沒錯?？墒顷戧?，他也沒有說錯。通過死者家里的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的視頻，陸陽的確來過這里，甚至留宿了一晚，就睡在沙發(fā)上?！?

李牧急急忙忙的追究罪名：“那么，肯定是他殺了索女生！”

“聽我說完，雖然陸陽留宿了一晚，但是沒有碰過任何東西。案發(fā)現(xiàn)場這才沒有留下他的指紋，為何留下他的鞋印，因為走動過了?！?

“我不相信，我看一下監(jiān)控攝像頭?！?

男法醫(yī)把手機交給李牧，還不忘記說道：“通過死者家里的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的視頻來證明，陸陽并沒有靠近窗戶，所以沒有找到鞋印。”

這個時候，李牧一臉自信的表情，快速開口：“我知道窗戶的前面為什么沒有留下陸陽的腳印了。因為他扮演殺人兇手的時候，用某種東西粘住鞋底，我說的對不對？”

“可是……”男法醫(yī)上下打量陸陽，“視頻的里面，把索女士凌辱的男人，他和陸陽的身形不一樣。”

李牧拍了拍手機的屏幕：“拍攝角度的問題，我們看到的身形當然會變。你說，會一模一樣嗎？”

“李警員，我贊同您的說法?！标戧桙c點頭。

“那么！”李牧把審問的目光投去，“陸陽，你是不是殺害索女士的兇手？”

“我不是。然而，我能幫助您們警方抓住兇手，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您們警方要相信我。”

李牧一邊看向其他同事，一邊搖搖頭。

陸陽注意到了阻止的動作，仍然爭取BJ警局的信任：“在此之前，我說出自己的推理，是根據(jù)我已知的信息，來推理這幾天發(fā)生的案子。我認為兇手是同一個人！如果有誰不相信，可以向李警員詢問，我的推理對不對？”

在場的所有警員移動視線。

雖然李牧不想承認，但是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看吧，我確實把這幾天的案子推理出來了，兇手就是同一個人做的。”

話音未落，李牧立刻反駁陸陽：“可是，根據(jù)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來的視頻，你到過案發(fā)現(xiàn)場，甚至在沙發(fā)上睡了一晚。你這不是蹲點的行為嗎？”

陸陽說道：“不是?！?

李牧低頭思考，突然看向陸陽，大聲的提問：“你為什么去索女士的家里留宿一晚呢？”

“因為我知道她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李牧直勾勾的盯著陸陽，眼神犀利：“是嗎？等下，之前你的推理中，你是根據(jù)我說的話，來推理出索女士是跳樓自殺。你為什么確定呢？”

陸陽想到了一個俏麗的身影，惋惜的嘆氣道：“因為兇手看到了索女士不一樣的美，所以冒著被抓的風險來到她家里?！?

“僅憑這一點，兇手就把索女士凌辱，并沒有把她殺害。對嗎？”

陸陽雖然不太情愿接受這樣的說法，但是點點頭：“對的！”

“通過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來的視頻，兇手把索女士凌辱以后，為什么選擇離開？”

“因為……”陸陽停頓下來，看了看被索女士沖破的玻璃窗：“兇手看得出她會自殺。如果自己不離開的話，等到街坊鄰居發(fā)現(xiàn)她的尸體，兇手就再也離不開了?！?

“索女士跳樓自殺的理由是什么？”

“有兩點。”陸陽把目光投向桌子，壓在盤底的水果刀果然消失不見，“第一點，當兇手進入索女士的家里，她想要除掉這個人，為自己的女朋友報仇。第二點，當索女士拿起武器的時候，被兇手壓制，又被兇手凌辱?！?

李牧一臉懷疑陸陽是殺人兇手的表情，現(xiàn)在稍微緩和一下，不再那么疑神疑鬼。

陸陽看向玻璃窗戶：“索女士選擇最痛苦的死法和最快的死法，那就是從前面的地方，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兇手那么膽大妄為，他就沒有留下一丁點線索和證物嗎？”李牧看著陸陽問道。

陸陽回答：“李警員，索女士的手機在您那里，案發(fā)之前和案發(fā)之后的情況全部都有。您看不見兇手打掃案發(fā)現(xiàn)場嗎？”

“我看見了。”

陸陽吐了一口氣。

李牧舉起手機再看，屏幕中的兇手穿著連衣帽，下半身是一件牛仔褲，思考了幾秒，立刻提問其他同事：“有人知道從哪里買得到嗎？”

在場的所有警員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