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平臺上相對還要呢！編制多少夢的故事。可能是虛擬世界。暮色漫上高臺時，最后一縷殘陽正舔舐著雕花石欄。青石板縫隙里鉆出幾莖枯草，在穿堂風里簌簌發抖。遠處三重飛檐翹角刺破緋色云霞，銅鈴叮當聲混著報時鼓點，驚起檐下棲息的鴉群。

她數著腳下蓮花紋地磚的裂痕，指甲在漢白玉闌干刮出細碎白屑。貢緞鞋面洇著深色水痕，是晨露沁透三層繡花錦緞的印記。風掠過十二幅織金馬面裙，冰涼的銅禁步貼上小腿，激得她猛然攥緊衣袖——那上面用暗金線繡著三百六十枚忍冬紋，此刻正在暮色里泛著微弱的光。

一一，喜歡著我的夢嗎。詢問，追查。我是廖飛，你是我的第三代。

宮墻外忽然傳來車輪碾過御道的悶響。她撲到西側石欄前，纏臂金撞在冷硬的獸首上，齒狀紋路在腕間印出深紅痕印。二十八盞牛皮燈籠次第亮起，將朱紅宮門映成血色，卻照不見那輛玄色馬車是否掛著杏黃流蘇。晚風卷著幾片枯葉盤旋而上，掠過她發間顫巍巍的九翟銜珠金冠。

暮鼓敲到第五十四響時，掌事女官捧著鎏金銅鎖從廊下轉出。青銅鑰齒相撞的聲響驚醒了蜷在斗拱間的寒鴉，撲棱棱的黑影掠過她蒼白的臉。指尖觸到袖中那方疊成雁形的灑金箋，被汗浸透的邊角已泛起細碎絨邊。當鎖簧彈開的咔嗒聲在空曠高臺上炸響時，她忽然嘗到喉間翻涌的鐵銹味——那是晨起含過的參片，混著咬破舌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