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變故驟生波瀾起
- 曾是襄王夢里仙
- 亓莒君
- 2055字
- 2024-02-08 13:40:25
方云蕓僥幸逃過被方云野責備的劫難,與方襄夢一齊坐馬車回了方家后,便窩在了方襄夢的院子里不敢走,只能時不時看看方襄夢躺在躺椅上看書的身影。
“襄妹妹這般看書,只怕會把眼睛熬壞。”溫如是此刻已然回去換了一身深紅色的衣衫,瞧著倒有幾分鮮衣怒馬的少年氣,他眉眼鋒利,畢竟也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幾次,眼神中總會帶著些殺氣,但唯獨見方襄夢時,卻多了些許溫柔抑或是愧疚。
“那要不我先進屋里去,正好簌簌教我怎么繡水仙花,”方云蕓見溫如是來,很是開懷,跟他晃著手,一手拖著簌簌,走到他身邊輕輕地說著:“姐夫,我只能幫你到這份上了。”
溫如是聽這“姐夫”二字很是受用,臉上泛起的緋紅,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喜悅與害羞,但眼神贊許地看向方云蕓。
方襄夢放下了手中的書,她哪里不知曉方云蕓的心思,但她自然大方地起身。
“襄妹妹總是如此客氣,說過多次,不必行禮。”
“此乃禮儀,若是不做足,只怕旁人說我方家家教不好。”方襄夢示意溫如是坐在木凳上,為他斟了一杯茶。
溫如是坐下后,目光像是黏在了方襄夢的身上,下定決心后:“襄妹妹,我已與安寧說清楚了,往后她不會再來尋你的麻煩。而且,我也與母后說,說……說好了,若你有意,我想等這次征戰(zhàn)凱旋,向方家提親。”
方襄夢不言。
“襄妹妹若不肯也不要緊的,我與母后都說好了,一定是要你有意,你若是無……”
“可以。”
溫如是本是低著的腦袋一時間嗡嗡作響,他抬起頭來看向對面毫無波瀾的方襄夢,愣了片刻:“襄妹妹,你當真愿意?”
“可以。”
可我想要的,是愿意,不是可以。
溫如是聽懂了方襄夢的意思,那份驚喜忽然像是一張薄紙被戳穿了一般。
方襄夢凝視著溫如是,無奈地嘆氣:“殿下,你若是因為對我母親的愧疚要對我彌補些什么,從而要娶我,其實大可不必。”
“我并非……”溫如是此刻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眼眸泛著淚光地凝視著方襄夢。
方襄夢一時產(chǎn)生了無限的負罪感——若說是喜歡溫如是,倒也算不上。只不過,溫如是確實也是她最好的選擇。一則心懷愧疚,他至少不會對自己太差;二則黨爭之別,她們方家遲早是要站在太子黨的一方,自己嫁給三皇子,也能成為太子黨和方家的助力,即便是到最后一刻,她也可以以杜襄夢的身份去接受最差的結局,減輕方家的損失。
“以利益而言,嫁給殿下,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方襄夢鎮(zhèn)定無比地盯著溫如是,又覺得自己這般的話語太過鋒利,“而且,殿下與我相交多年,自是深知彼此的秉性。”
溫如是苦笑著,但還是將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遞給了方襄夢:“襄妹妹,我此去大抵也要三月,這些時日里,你仔細考慮,你若當真愿意嫁我,待我回來后,便遣人將玉佩交給我。”
“嗯。”方襄夢接過了溫如是手中的玉佩。
她其實也知道,溫如是對自己很好——無論他王府得了什么珍寶,都一股腦送到她的院子里,只要是她喜歡的,無論是嶺南的吃食,抑或是嶺南的玩物,他都會命人尋來給她。平日里對自己也是處處關心。
可父親對母親也是那樣好,即便是那樣純粹的好都會改變,更何況是因為愧疚而產(chǎn)生的好?她不愿意把自己的感情盡數(shù)付出,每一份感情的付出都需要經(jīng)過她的思量。
目送著溫如是的離開,方襄夢握住了那塊玉佩:反正也是要嫁的,思量不思量又有何分別。
只不過,自那日后,方襄夢被皇后娘娘召入宮中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
方襄夢也見過幾次安寧郡主,幾次后竟也意外算是交好了起來,畢竟是小姑娘對自己英姿颯爽的表哥有所傾慕也算是正常,更何況溫如是那張臉也確實頗有些資本。但方襄夢也并不打算與她深交,畢竟安寧郡主也是逼著她自戳傷疤的推手之一,她即便是能不與她交惡,但也絕不會與她親密。
不過,安寧郡主后來又瞧上了一個男清倌,說是那日被溫如是給責備后難過得跑去哭,被那人瞧見了,遞給了她一塊糕點,勸解她莫要哭泣后,便翩然離去,卻讓安寧郡主記住了他。所以后來的安寧郡主一個勁兒地去尋那位男清倌。
方襄夢日日與皇后娘娘在一起,旁人都知曉皇后娘娘的意圖——方襄夢嫁給三皇子的事算是擺在了明面上。
師西眠自然是開心得不行,兒子雖在外征戰(zhàn),但心儀的兒媳婦天天陪著自己,往后只怕是對方襄夢更好,好讓方惜音才能放心。
直到那日。
“姑娘,皇后娘娘急召你入宮。”簌簌此番雖聽了方襄夢的話,不再跑來傳話,卻也是著急的很。
方襄夢梳妝后,便入宮,只見皇后娘娘師西眠見她來了,臉上還掛著淚珠:“襄襄。”
“娘娘安康,此番出了什么要緊事?”方襄夢倒是毫不慌張地詢問著。
師西眠愧疚地凝視著方襄夢:“適才皇上來,告訴我,如是在戰(zhàn)場上受了重傷,只怕往后是,是無法站立了……”
方襄夢聞言雖驚異,卻沒有多言。
“襄襄,此番喚你來,便是告訴你這件事,如是傳信,他不愿拖累你,婚事便作罷了吧。”師西眠悲傷地撐著鳳椅的兩邊站了起來,緩緩下去要安撫方襄夢。
方襄夢卻摘下了佩戴多日的玉佩,雙手捧著,順勢跪下:“娘娘,我心意已決,三皇子便是不能行走,我也愿嫁給他。”
“襄襄。”師西眠的神色復雜得很,既有感激,又有愧疚,既有欣慰,又有著無限的哀傷。
“我心意已定,請皇后娘娘成全。”
方襄夢并非因為多么喜歡溫如是,而是她必須嫁給他,有情意,但更多的是利益。因為三皇子的身份,才能讓她做更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