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山中雙殺
翻云嶺。
小雨淅淅瀝瀝。
山中泥土混合草木的清香，讓人神清氣爽。
雨滴輕輕灑落在山林間，砸在泥土和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整個山林，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紗，朦朧而神秘。
鮮于明月離開后，人們紛紛散去，該打漁打漁，改捕獵捕獵，為了一口吃的開始了一天的辛勞。
此時。
一高一矮兩人披著蓑衣，帶著斗笠，牽著一條黃狗，沿著山道向山上走去。
“麻子，你這狗靠譜嗎？”
高個子看了一眼矮子牽著的狗，問道。
“放心吧，尋個把人還不是手拿把攥的。”
又走了片刻。
矮子猶豫道：
“竹竿兒，你說就咱倆人，能拿下那小子嗎？那小子可是騸匠，心狠手黑。”
頓了頓，矮子又道：
“萬一被他弄了，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還沒嘗過娘們兒的滋味呢，可不想當太監。要不就算了吧，胡三和他的恩怨，我們摻和個什么勁兒，讓他們斗個你死我活，咱們看個樂子得了。”
竹竿兒伸手拍了拍麻子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我竹竿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到時候你就在邊上給我助陣，看我怎么收拾他。”
麻子揶揄道：
“咱倆一起在武館學的武，你那幾手三腳貓的把式，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真要動起手來，我都能辦了你。”
竹竿干笑一聲，又道：
“那小子不是滿臉爛瘡嗎？八成昨天在山中吃了什么有毒的東西，說不定等我們找到那小子時，人已經死了。”
“哈！什么爛瘡，他偷偷吃了大鉗蝦弄的，現在說不定都好了。”
麻子冷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小時候，那老騸匠被驢踢了，起不來炕，我偷偷摸進他家里想搞倆錢兒花。誰知那小子半道回來了，我藏在柴堆里，剛好看到他吃大鉗蝦，然后很快就那熊樣兒了，估計也是餓壞了。”
“那你剛才怎么不說？”
“胡三給我們二十兩銀子，那個鮮于...大小姐給我什么？夸我一頓？何況，我為什么要讓這小子去城里享福？”
“你做的對。”
兩人沉默下來，繼續往前走。
“竹竿，要不算了吧？我一想到他拿月牙刀弄妖的樣子，心里就打鼓。”
麻子再一次打退堂鼓。
“二十兩銀子，你不想要了？你還想不想娶我妹了？你不想娶我妹，我還想娶你姐呢！”
“何況，胡三說了，弄了那小子，他的土屋和銀錢都是咱們的，那小子這些年騸妖，得存了多少銀子，你不眼饞？”
竹竿怒道。
聽到這話，麻子頓時來了勇氣。
“竹竿哥說得對，弄他！”
“這才像話，胡三說了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咱見到人就遠遠放箭，射死他完事，照面都不用打。”
說話間，兩人指揮著黃狗，向山林深處走去。
........
韓石慢慢走在山道上，查看著昨日下的套和陷阱中有沒有獵物。
此時，山林中只有細雨沙沙聲，格外寂靜。
突然。
身后傳了一陣土狗喘息的聲音。
韓石心中一動，往路邊樹林灌木叢中一鉆，幻甲之能調動，身形和灌木融為一體。
片刻后。
兩人一狗來到近前。
竹竿，麻子！
盡管兩人帶著斗笠，趴在灌木叢中的韓石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兩個老光棍兒是鎮子上有名的街溜子，平時秤不離砣、焦不離孟，整日在鎮子上干些偷雞摸狗的零碎。
黃狗在鋪滿落葉的山道上左嗅嗅，右嗅嗅，不停地原地打轉。
幻甲龍的幻甲之能細說起來分為兩種能力。
一是根據周圍環境改變自身大體形狀和鱗甲的顏色，與環境融合。
二是隱匿自身氣味。
幻甲龍本身行動緩慢，無論捕獵還是躲避天敵，全靠這幻甲之能。
山中很多肉食動物捕獵靠的都是追蹤氣味而不是眼睛，若是幻甲之能沒有隱匿自身氣味的能力，早就被吃絕種了。
麻子看了一眼黃狗，奇怪的道：
“狗子在這打轉，意思是氣味在這里消失了，不會被大蟲吃了吧？這地上都是樹葉，連個腳印也看不清。”
竹竿搖搖頭，冷笑道：
“這里要是有大蟲來過，你這狗子早就尿了，還敢四處尋摸？話說，要是石頭這小子真死了就好了，我們手不沾血的回去和胡三交差，白得二十兩銀子。”
竹竿話音未落。
突然。
一道人影閃電般的從山道邊灌木叢中沖出來，一腳踹在麻子的胸口。
咔嚓！
一聲脆響，麻子胸骨盡碎，嘴里鮮血狂噴。
竹竿大驚，剛要后撤步，腰已經被死死抓住。
韓石抱著竹竿，甩開膀子，用盡全身力氣，猛地甩向一棵大樹。
砰！
竹竿如出膛的炮彈般，轟然撞在樹上，整個人如破麻袋般軟綿綿的從樹干上掉下來。
黃狗見麻子被韓石一腳踹翻，狂吠一聲，齜著牙撲上來。
韓石兩眼血紅，雙手抓住黃狗的上下嘴唇，往外用力一扯。
哧啦一聲。
黃狗的嘴巴被撕成兩半，連叫都叫不出來，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眼看著活不成了。
撲通！
韓石手里抓著一半血淋淋的狗嘴巴，一跤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渾身虛脫，臉色煞白，雙目血色漸漸褪去，黃豆粒大的汗珠子不斷地從額頭上滴落。
血眼之力強是真強，就是后遺癥有點遭不住。
休息了片刻，恢復了一點力氣。
韓石搖搖晃晃的起身，來到麻子身邊，手在腰間一抹，月牙刀拿在手中。
再看麻子，血沫子咕嘟咕嘟從嘴里往外冒，雙眼泛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騸死物沒有任何收獲，韓石遺憾的搖搖頭，往竹竿那邊走去。
竹竿更慘。
腰斷成兩截，只有皮連著，腦袋碎了半邊，早就去閻王爺那里報到了。
韓石收了月牙刀，在兩人身上摸索了半天，只找到幾十個銅板。
“特么的窮鬼！”
韓石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把兩人的尸體扔下萬丈懸崖。
平時騸妖習慣了血腥之物，第一次殺人也沒感覺有什么特別的，就是有點犯惡心，還有點上頭。
“胡三，胡三！”
韓石一臉殺氣，念叨了兩句胡三的名字。
麻子和竹竿的對話他聽的清清楚楚，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處理完尸體后，韓石迅速離開現場，往翻云嶺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