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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6

  • 二郎買藥去
  • 柏枸
  • 5450字
  • 2024-02-20 17:14:24

他看向許璐,后者嘴唇灰白,倔強(qiáng)地傲立著,蒼白的面容上又有些許羞澀,她并非什么仙人,而僅是用了些最基礎(chǔ)的手段胡亂使勁,又恰巧得了師尊的機(jī)緣,沒有什么可以夸耀成仙人的地方。許璐將右手悄悄背在身后,不讓母親瞧見,順便做出一副高人的姿態(tài),雖是湊巧,卻也能在父母面前抬頭一回,若能讓他們寬心,即便有幾分虛假又如何?

許母打量著許璐,尋思著,這也不過是肉體凡胎,怎會有這樣的神奇力量?不過她想到傳說中的仙人誰不是仙風(fēng)道骨,男女都英氣逼人,超凡脫俗,自己這閨女也生得俊俏秀氣,不是她自夸,十里八鄉(xiāng)還真沒有人能生出這樣一副眉眼。她偷瞧過許璐平日的神情,雙眸目光似劍,好生犀利!許母突然想到什么,回頭向許父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許父回過神來,面色凝重,許憐也似乎是知道了些事情,低頭不語。

最終,許父微不可查地輕咳一聲,走至許璐身旁,將她攬到一邊,許母則是有些落魄地將許憐推回屋去。到了他們這個年紀(jì),本就頤養(yǎng)天年,不求不妄,無論女兒怎樣,安活便好。許父也見到了妖人與沈?qū)幋蚨返膱鼍埃m不甚清楚,卻也知道桃源村出了些不好的事。許璐則是有些忐忑,再拖下去,她僅是一介小小仙徒的事便要暴露。

“妞兒,你如今已是仙門才女,此地危險(xiǎn)......即刻動身吧。”

許璐呆滯一瞬,問道:

“爸,那你呢?”

“俺們生在桃源村,終究也是粗人,你要修仙,要長生,不要為我們顧慮......”

許璐張口欲言,可萬千話語又被堵在嘴邊,她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危急,可父母呆在這妖人出沒的村落絕非良策。她偷瞄父親的眼神,卻見那沉默堅(jiān)韌的眸中此刻也是有許多話要說,卻也沒有再說。凡人之力,難易天事。她忽得心生酸楚,哽咽著問道:

“那許憐呢......你們不是還想讓我照顧好她嗎?”

許父身軀未動,心靈卻猛地一震。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鄉(xiāng)下農(nóng)人,他自替父母操務(wù)農(nóng)事已數(shù)十載,雖養(yǎng)得勤快厚實(shí)的品性,可于大是大非,女兒之事的進(jìn)退兩難之間還是心存僥幸。萬一許璐就留下了呢?萬一許璐就一去不返了呢?妻子給自己一個眼神,便是夫妻之間的默契,讓他來做這必然會錯的決定,而后果則由他們共同承擔(dān)。這些年來,多少事都是百般不順,卻又如此順利。然而,他們自己吃慣了苦,麻木了苦,卻不能讓女兒吃苦,許璐是長女,如今闖出了名堂,理應(yīng)......可他還是說不出那句話,擱置不下許憐在他心中的半邊天。

“妞兒,子女不孝,父母無德。你是個孝順孩子,我卻沒什么才學(xué),平生也不過恪守農(nóng)人的德性......”

許父不知如何再開口,他應(yīng)當(dāng)是個堅(jiān)韌的人,理應(yīng)是個堅(jiān)韌的人,行事說話應(yīng)如風(fēng)雷,舉手投足間應(yīng)盡展大氣。

“你走吧,我們會照顧好許憐。”

許璐雖曾背負(fù)著家庭責(zé)任,一度與父母距離甚遠(yuǎn),可她仍相信父親,以往的路父親沒有走錯,順利抵達(dá)了今天,父親還會繼續(xù)走正確的路。許璐不想再思索了,她疲憊、焦急、擔(dān)憂、心屈,還帶著些許埋怨,父親說如何,那便如何吧!這桃源村的情況一定還有生的余地,父親要逞強(qiáng),便隨他去,若他失言,她便責(zé)備父親一回,逞個威風(fēng)。既然形式還好,那她什么時候動身呢?現(xiàn)在就動身!沈?qū)幉皇钦f他有一宗門可去嗎,她就要去那里,她非得去那里,憑借自己的一身本事和仙器,定能混出一番名氣,到時候便叫父親看,當(dāng)初應(yīng)該讓她帶著一家都走,去過好日子。

許璐轉(zhuǎn)過身去,不叫父親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那我走了,現(xiàn)在就走!”

許璐手腳空空,走起來不踏實(shí),恰好看見沈?qū)幰褟囊蛲吹幕杳灾芯忂^神來,便一把支起不知所措的沈?qū)帲蜷T外走去。見父親并沒有阻攔,她心中頓生委屈,又猛地回頭。

“五年之后,我會帶你們走,讓許憐也能修仙。”

許父望著她,卻是說了別的。

“你容易猶疑,要找個品行正直,敢負(fù)世人的丈夫......”

許璐一聽,心中又是一陣委屈,架著沈?qū)幾叩介T外。她看見沈?qū)幍鸟R鞍之下壓著一小張奇形怪狀的廢紙,心生不快,趁沈?qū)幈Ц谷虃畷r隨意扔掉。沈?qū)幯怪系膫麆荼揪筒恢兀抢﹄m如肉三分,卻堪堪沒有傷到內(nèi)臟,他只是魔氣入體,打斗之下又氣血貧乏,昏了過去,在星夜仙境之中已恢復(fù)些許,除了略微神志不清外,沒有大礙,但若再來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妖人,他可承受不得。他本想著若再遇徐謙,定要與他好好言說,不藏正志,可眼下許璐要急著離去,他念起徐謙那句“你大抵有你的選擇”,心中又嘆了口氣。

“他大概也是受夠了我,他太過清醒,太過苛求了。”

想罷,沈?qū)幈愦唏R而動,跟上許璐。許家本就位于桃源村邊緣,路上沒再遇見妖人,二人在沈?qū)幐鶕?jù)隱約重現(xiàn)的光路指引下,快馬馳去。

許父回到主屋臥室內(nèi),環(huán)顧了沉默不語的母女二人,也對著她們緩緩坐下。

“許璐走了?”

“走了。”

“你沒再挽留她,囑咐她點(diǎn)事兒?”

“囑咐了。”

三人又陷入沉默。最終,許憐先開口,輕輕地問:

“爹,媽,咱能活下來嗎?”

“傻姑娘,剛才那人不過是失智跑進(jìn)來的,且你姐現(xiàn)在法力高強(qiáng)。看,外面那云還在呢。”

許憐向窗外看去,星夜的云河正在逐漸消逝,東方已露魚白。遠(yuǎn)處的天穹是淡藍(lán)色,再往下是灰色,再往下是鍍金的白。

三人靜聽著院外的聲音,有弱弱的喊叫,也有細(xì)細(xì)的啼哭。

“妞兒說,她五年之后會回來,帶著我們走。”

“回來好吶,回來好啊。”

“姐姐會回來嗎?”

許憐眨巴著眼睛,她天生雙腿殘疾,自幼未離開桃源村一步,每日在門外看路上行人,在院里看父母操勞,就如別些身患?xì)埣驳娜艘话悖幸桓睔埰频纳碥|,一雙明慧的眼眸。姐姐會回來嗎?或許明天回來,或許永遠(yuǎn)不會。但既然父親這么說,母親這樣接受,她便選擇相信自己的宿命。許璐已是仙徒,定要長命百歲,他們一家也將光宗耀祖,這就足夠了。他們只是凡人,留在她身邊也只是讓她看著凡生的逝去,徒留傷悲。對于外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卻把自己所知之事知道得清楚,別人既然期盼她知道這些,她便接受這些,對所有人都好。

“話雖如此說,可是......‘父母在,不遠(yuǎn)游’我們不能期盼一個仙人如何,卻可以期盼一個姐姐,一個長女如何。”

忽然,桃源村酒樓處爆發(fā)一片翻涌的灰霧,有將全村籠罩,隔絕黎明的歹意。許憐不知道那是什么,卻也恬淡一笑。

“生時得見,鴻運(yùn)滔天,死后有聞,地下長眠。”

她心中沒有怨恨,也不好奇許璐離去的原因,父母養(yǎng)她如此多年,未曾讓她受過一點(diǎn)委屈。這個姐姐雖在父母面前沉默寡言,可她手上隱藏的傷痕也印證著她為家里做過許多事。許憐生下來就在背負(fù)別人的愧疚,對于這一切她都感到美好,至于指摘埋怨的事情,行先而言后,待她能活下來,自己做事再說吧。

“二妞,你睡一覺,醒了去張家布鋪?zhàn)幽菍W(xué)絞絲裁布吧。”

“行,爸。”

柳芯見楊厘、柏安二人離去,方才舒了口氣,放下心來。在柏安稍有動靜之時,她便憑借敏銳的仙徒之軀察覺到其動作,并試著用腿絆倒那先行的男子,可她出腿之后即刻后悔,一片威力可怖的白光竟砸到那人肩膀處,且直到柏安離去,她都一直感到本能在瘋狂警示她不要出手。她實(shí)力有煉氣五品,竟對一個凡人如此戒懼,可見那白光包裹之物威力之大。若擱置平常,凡人手持仙器不足為懼,可那人似乎與這仙器相性極高,仙器未被使用就隱隱有認(rèn)主之勢。

柳芯將暗藏在懷中的短劍收起,拍打著衣服起身,即便那人有仙器護(hù)身,若對她有非分之想,她也會奮力搏之。那二人的眼神她見過太多次,她享受其中的欣賞,厭惡其中的貪婪,有時,那貪婪的欣賞也會被她摒棄。她后腦傳來陣痛,仿佛她的神識有幾時曾不屬于自己,混亂的漿糊一般的事情在她腦中沖突。

“蘇伯母......蘇怡身為魔修,實(shí)力竟還挺強(qiáng)。”

柳芯正要離去,卻忽得一愣,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望著灰墻,盯了半晌,終于想起來這里是桃源村,叔父楊浦說魔修今夜會動手,她應(yīng)當(dāng)盡快離去,以免遭受禍患。柳芯狐疑地說服著自己,走了兩步,卻還是感覺忘卻了什么事,這本是她現(xiàn)在要去做的。

“想必,這大概是與我被蘇怡用詭術(shù)控制頭腦有關(guān)。”

她輕輕搖頭,決計(jì)不再多想,她此行離宗一來要找到桃源書,那是楊浦蘇怡留予她不知何等品階的仙器,既然屬于她,她便要拿回來。突然,柳芯一拍腦袋,取出清閑道人給出的三塊密石,其中一塊紫灰色密石在離開儲物戒指的瞬間便引起周邊靈氣顫動,隨即轟然崩裂成三瓣。柳芯皺眉,蘇怡并未對自己下死手,這幾塊石頭她也忘了用,怎會浪費(fèi)掉一塊保命密石。轉(zhuǎn)瞬之間,她感覺到另一塊古樸的赭色密石正在隱隱躁動,它企圖帶著柳芯向柏安楊厘二人離去的方向飛去。未等柳芯思考,這塊密石又仿佛失去了方向,自毀而亡,且碎裂成齏粉,爆發(fā)出一陣仙風(fēng)飛旋而去。

“草,師尊這是老糊涂了。”

柳芯愕然看著這兩塊密石,感到一陣心疼。

“算了吧,師尊向來不靠譜,還得靠自己。”

心中如此想,她還是將僅剩的一塊青色密石揣在口袋里。雖這些年清閑道人偶爾會給弟子一些恩惠,可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的仙術(shù)玩物,多有啟迪聰智之用效,可這密石不同,如果可以的話,大乘境強(qiáng)者所作的保命之器足以讓她多活一回,她年紀(jì)輕輕,仙道路長,還不想死。

“姑娘,可曾見過一個面帶青痘的啞巴?”

一道低沉儒雅的聲音傳來,正是徐謙強(qiáng)壓住奔跑后的喘息,作禮詢問。柳芯轉(zhuǎn)頭,柔亂的青絲拂過臉頰,雙眼與徐謙對視,聽聞此話,她腦中構(gòu)建出一個滿面瘡痍頭繞飛蠅的落魄流浪漢,隨后又緩過神來,仔細(xì)想想,那二人似乎說過“能不能說話”之類的東西,可二人既然都能交流,又怎么會是啞巴?

“未曾見過......”

柳芯打量著徐謙,此人生得一副祥和清秀的面孔,雖面色微紅,應(yīng)是剛跑過來,卻遮掩不住眉宇間的寧靜自若,五官端正,胖瘦也恰到好處。

“不知公子姓名?”

徐謙見柳芯話還沒說完,便短促地上下瞟自己,他平生最厭惡別人當(dāng)面打量他,可想到對方言語尚存禮儀,便忍住了自己想皺眉的念頭,這已經(jīng)是他的一種習(xí)慣,言語的惡言太過丑陋,不如神情的低吟。

“姓徐名謙。”

“徐謙?我叫柳芯,嗯,應(yīng)當(dāng)算是本地人。”

“柳芯姑娘若沒有事,我還要尋一友人......鑒于打擾姑娘,我還是勸柳小姐盡快離村,此地有奸人作祟,不宜久留。”

柳芯眉頭一挑,這人莫非是借著尋人的借口,與她搭訕?道門之中,這種覬覦她美色的人比比皆是,可這人似乎有些不同。柳芯習(xí)慣直視這些人的眼睛,他們眼中倒映的美色會彰顯他們的愚蠢,徐謙雖沒有與她對視,但他身體立定,手腳沉穩(wěn),言語率直坦然,即便與她目光交匯,也看不出絲毫的慌亂。且這個人......應(yīng)該是凡人吧,不是仙道老怪用青春駐顏術(shù)所化,但也不好說,因?yàn)橄傻乐瞬慌c凡人言圣事,魔修用奸人代替,也是仙家的風(fēng)格。

“徐公子說話,倒還彬彬有禮,可我早知桃源村陰謀四起,公子這消息,怕是于我有欠妥當(dāng)吧?”

徐謙抬起頭來正視面前女子,好一副白面黑瞳,妖風(fēng)媚骨!此刻形式危急,柏安不知所去,沈?qū)幒土稳缚赡苓€在等他,這忽然出現(xiàn)的柳芯女子卻是要與他糾纏鬧事,看著還有所底氣不急不緩,莫非也是與那奸人同道?徐謙冷下眼眸,他在酒樓前已吃了一虧,如今再看柳芯只覺狐面獸心,有一副細(xì)皮爛肉之軀的可憐奸人罷了!如此美貌,又怎能算得上漂亮?

想罷,徐謙卻又猶疑,若此人果真有奸人魔力,自己又如何逃得掉?

“柳小姐還想怎樣?如今村中情況果真危急,友人若無我報(bào)信怕是要遭遇不測,且我寄宿家主于我有恩,我也需傳信于他們......”

徐謙說著,心中卻急切起來,對于這種明著要出來要做惡事的人,他也如常人一樣無計(jì)可施,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憑直覺走進(jìn)了這條巷子,遇見了這個人。柳芯則不急不緩,甚至看著面前這個少見的正經(jīng)人急言,還生出些許調(diào)戲的心情。她聽此人說話有幾分凡人的癡愚,又對自己大抵是沒有非分之想,心中寬慰幾分。此時,她已不從道門,也不知要去何方,不妨就出手幫下這個老實(shí)的凡人。

“公子莫急,我有些手段,說不定能幫公子渡過此劫。公子帶路,我們邊走邊聊。”

柳芯掩面輕笑,揮擺衣袖。徐謙卻是一愣,他再度向柳芯看去,卻覺得那雙眼中有些清純的善意,可縱觀全貌,又有些嫵媚的違和,要硬說來,竟有幾分青春少女的韻味。徐謙拱手作謝,隨即回身向許家走去。

“有些地方,有些地方還不清楚,這人有些古怪。”

徐謙又低眉瞥了一眼柳芯,卻發(fā)現(xiàn)她正笑著看自己,這笑中沒有殺意。

“這人莫非只是在拿我打趣?”

徐謙誕出這個念頭后,回想了一遍對方看待自己的眼神,發(fā)現(xiàn)可能確實(shí)如此。但他不能輕易作此結(jié)論,鴛鴦相互踩背是打趣,熊拍打掌中活魚也是打趣。盡管如此,徐謙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沒有惡意,從她行為和言語中想要營造出的氣氛就知道了......但愿如此。至于她說手段,她能有什么手段,她還能是仙人?

“徐公子,你覺得我相貌如何?”

柳芯忽地湊上前去,與徐謙保持在一個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沒有給后者帶來侵犯感。徐謙自猜到對方在善意地打趣之后,便覺得柳芯不過是一介以得到短暫的快樂為樂趣的高人,為什么如此說還是高人,因?yàn)樗f她有手段。

“有姿有色,美麗動人。”

“那我便不幫你尋人傳信了。”

“為何?不過若柳小姐有要事在身,徐謙自然不敢耽誤,還請柳小姐......”

柳芯直接忽視徐謙脫身的伎倆,打斷道:

“因?yàn)楣友猿霾粚?shí)。”

徐謙手心浮現(xiàn)冷汗,他確實(shí)沒說實(shí)話,要是他直說柳芯目光短淺心無遠(yuǎn)志言行無禮即便世俗認(rèn)同的美貌加身也僅有凡夫俗子之氣而無俠女仙女之傲風(fēng),面前這位怕是就要將她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了。徐謙并非是不愿說假話,而是想要委婉地將真話以恰當(dāng)合乎情勢的方式說出來,而方才他陣腳慌亂,便有些黔驢技窮,只一句不合時宜的假話就被人逮了正招。當(dāng)然,也有對方似乎并不怎么講道理的說話方式在影響這一切。

“這月亮如此璀璨,公子面容卻如此凝重,我看在你眼中,柳芯大抵是既沒有姿色,也不‘動人’”

“徐謙由于擔(dān)心友人安慰,面容才有些僵硬。”

“見我之人無不說我紅顏禍水,日夜搔首弄姿只為貂裘換酒,公子如何看?”

柳芯含笑問道。這種話她從未對他人講過,她久受男弟子騷擾,怎又不知那些被他拒絕當(dāng)眾丟了面子的男弟子會如何說他?眼前之人似乎確有要事,才致慌亂如此,其本應(yīng)是有些才氣的,她到真想聽聽,徐謙會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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