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寒聽完，點頭道：“是這樣的，這種朋友其實就是個消耗品，還好您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弄。”
劉文軍發(fā)牢騷道：“忙沒幫，但建廠這半年以來，走關(guān)系花出去的，也有個十多萬了，全是打水漂。”
“這種關(guān)系的維持，是要花錢的，沒白花，不用擔心。”
說白了。
現(xiàn)在這個年代，但凡事辭職下海的，誰的背后不是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
而這些眼睛，就是朋友。
他們或是礙于穩(wěn)定的工作和不俗的社會地位，不敢貿(mào)然脫離。
但又眼紅當下那些一個又一個下海締造出的商業(yè)傳說。
所以，這種代理創(chuàng)業(yè)人，也就成了非常常見的存在。
在他們的創(chuàng)業(yè)背后，往往是無數(shù)人的觀望。
只要關(guān)系到位，他們大多會幫忙。
如果成，那就借此獲得利益上的回報。
如果不成，那他們依舊保留著職位和社會地位，無傷大雅。
但對于這些代理創(chuàng)業(yè)人而言，則是完全站在商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說白了，如果為了維持這個關(guān)系，花了十萬。
但依靠這個關(guān)系獲得的利潤只有兩萬，那剩下的八萬就是血虧。
說的是關(guān)系，實際上還是一場交易。
劉文軍不知道怎么用這些關(guān)系回本，但江秋寒很擅長：“劉老板，要不要試試做場營銷？”
劉文軍毫不猶豫：“當然，實不相瞞，現(xiàn)在宗正涼茶的訂單慘淡，我往滬上經(jīng)濟報投了三個月的廣告費，其實就是最后一撲騰，如果有浪花，那就接著做，如果真沒浪花，我其實就打算放棄了。”
“聽說您之前在國家體育局是游泳隊主教練？”
“對，我是游泳出身，83年開始做教練，后來慢慢從政。”
“那現(xiàn)在的游泳隊，您還能聯(lián)系得上嗎？”
“當然，說白了現(xiàn)在的主教練都還是我?guī)С鰜淼模枰獛兔Γ趺匆驳玫谝粋€上。”
江秋寒笑道：“那就會好辦很多，我們這樣來……”
一個下午的時間，江秋寒將自己的初步計劃先行告知給了劉文軍。
其實要做的事情不多。
聯(lián)系國家游泳隊，然后讓現(xiàn)在的游泳隊主教練在公眾鏡頭前開個玩笑，找伏明霞做代言。
就這三件事。
對于別人可能很復雜，但對于劉文軍，基本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接下來呢？”劉文軍問。
“接下來就看你了，這三件事如果能做完，那剩下的就是聽您的號令，看您希望什么時候大賣，我們就開始對接后面的操作。”
“我希望什么時候？我當然希望盡快了。”
江秋寒搖搖頭：“您知道這個營銷如果順利做下來可能會有多大的生意嗎？”
劉文軍搖頭。
“第一個月，恐怕會是千萬級別的，”江秋寒看著背后的生產(chǎn)線：“如果訂單出去了，供貨跟不上，那問題會更大。”
劉文軍明知道江秋寒好像是在給他畫餅，但他和剛見面時候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截然不同了。
此時的他充滿斗志。
“放心，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生產(chǎn)線開足馬力，供貨問題，不會是問題。”
“好，那我等您消息。”
江秋寒沒有過多逗留，和劉文軍商量完之后，就離開了宗正涼茶廠。
雖然X-doc那邊的銷量還是沒有破蛋。
但他也不再像先前那樣郁悶了。
……
回到復旦。
吳林和老周還在憂心忡忡的守著一箱的X-doc愁眉不展。
看到江秋寒回來后，兩人趕忙上前問道：“怎么樣？有突破嗎？”
“這是個長線工程，先等等，別著急。”
“社長那邊沒說什么？”
“社長還沉得住性子，只不過那主編倒是比我們還急。”
“唉，多久能有效果？這一直等著也不是辦法，要不走復旦這邊的關(guān)系試試？”
“高校采購？”江秋寒反問。
“X-doc本來就是好東西，靠復旦的關(guān)系，也能向外輻射出去，只不過就是一點……”
江秋寒當即拒絕，都不用吳林說但是：“如果擴散廣了，代碼先流了出去，那X-doc就徹底萬劫不復了，高校采購現(xiàn)在做不了，以后哪怕復旦自己復制，送給別人，我也不會現(xiàn)在為了小錢去自絕后路的。”
“那我們總不能就這么啥也不做吧？”
“我在做，別著急，”江秋寒道：“這些天盯著新聞，最近一次體育比賽是什么時候？”
“體育比賽？”吳林一愣，“問體育比賽干什么？”
“關(guān)系到X-doc什么時候能絕地反擊。”
“國內(nèi)的比賽還是國外的？”
“都行。”
老周翻看著報紙：“最近的有兩個，一個是世界速滑比賽，一個是全國跳水錦標賽。”
“全國跳水錦標賽什么時候？”
“下周。”
江秋寒拍拍老周：“盯著新聞。”
老周和吳林一頭霧水，但江秋寒則輕松了許多。
今年一月，伏明霞在澳大利亞的第六屆世界游泳錦標賽上獲得了冠軍。
一戰(zhàn)成名。
論影響力，世界游泳錦標賽，在單游泳項目上的含金量，和奧運會相比還真差不了什么。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今年的全國城市運動會跳水項目和全國跳水錦標賽上，伏明霞也是奪得了冠軍的。
而一年三冠，也正式開啟了第二代跳水女皇的統(tǒng)治時代。
所以，他選擇伏明霞代言，絕非是空穴來風。
雖然相比女排可能略遜一籌，但女排終究是一個團體精神，如果從個人的層面來講，伏明霞也未必就輸給女排了。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江秋寒之外，所有人都為X-doc的事情急的焦頭爛額。
而江秋寒依舊像沒事人一樣，保持著極為規(guī)律的生活習慣，如同程序一般，度過著一天又一天。
……
當然，吳林和老周只是著急。
而姜欣然的日子，就可以說是煎熬了。
社長不會說什么，哪怕X-doc從頭到尾都是賠錢賺吆喝，趙社長也不會怪她什么。
但宋總編就不同了。
因為在本周五的第二期滬上經(jīng)濟報，太陽神口服液在宋主編的激烈爭取下將會提前登報。
太陽神口服液的半個版面的廣告，擠占的正是原本留給X-doc的廣告區(qū)域。
雖然只剩下半個版也不妨礙X-doc的廣告效果。
但問題在于，周五的報紙一發(fā)。
那姜欣然在編輯部的臉面，將蕩然無存。
不怕自己賣不出去，就怕別人賣的太好。
這血淋淋的對比，足以擊垮一個剛進報社不到半年的新人的全部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