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里沒我們什么事了。”

菲莉霞輕笑一聲，拉著張厁轉去了另一條街道——希里和那女孩兒聊的非常投機，看起來一時半會兒是沒工夫搭理他們了。

“你的朋友和那女孩兒好像很親密，你說她們兩個會不會摩擦出點什么來？”

菲莉霞的眉眼被笑意彎成了兩條好看的弧線，語氣中帶著女人獨有的八卦意味。

她是說者無心，張厁卻有點難繃——離開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希里的一條胳膊已經抱在了那女孩兒的腰上。

他摸了摸下巴，反問道：“你覺得那姑娘怎么樣？”

“臉蛋挺漂亮的，身材也算得上一流，只是她手里那把糞叉總覺得有點破壞氣氛…”

菲莉霞還真認真回想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誒，你問這個干嘛，你該不會是真的以為她倆能有什么吧？”

“前面那家店的裝修看起來挺不錯的，我們進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張厁哈哈一笑，拖著菲莉霞沖進了最近的一家酒館，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如果是兩個他不認識的女孩抱在一起，他最多笑著說一聲姬里姬氣，并不會當真，可希里她是個雙插頭啊！

說起來，希里變成雙插頭這事兒，恩希爾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希里的青春期是在逃亡和恐懼中度過的，離開凱爾莫罕之后，她就幾乎再沒見過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

從北方王國到尼弗迦德，國王們一會兒想讓她當皇后，一會兒又想要她的人頭。她不光要躲著騎士、殺手和賞金獵人，還得設法從術士們的圍獵中脫身…

他們挑了張靠窗的位置坐下，菲莉霞翹著晶瑩的手指在菜單上劃來劃去，終于選好了要吃的東西。

淡啤酒剛一上桌，張厁就將自己面前的那份端起來一飲而盡，他狠狠地打了個嗝兒，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得勁。

“真有趣，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撞破女兒約會的老父親。”

“哼，我這還算好的呢，要是讓杰洛特看見了，他的反應一定更好玩。”

本著不能只有自己郁悶的原則，張厁用郵件告訴了杰哥這個‘好消息’，當然少不了添油加醋。

嗯，這下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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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面對特莉絲的希里像只暴雨中的鵪鶉，縮著脖子坐在凳子上，不時可憐巴巴的看一眼張厁。

面對希里求助的眼神，張厁苦笑著輕輕聳肩，示意自己也愛莫能助。

他本來以為，希里是看到奧森弗特已經被拿下，這才從學校里跑了出來想透透氣，但特莉絲的盤問下，他才知道希里都干了什么：

早在他們從諾維格瑞出發時，希里就用幻術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士兵，混進了救援隊伍中。

這還不算，在第一次遭遇奇爾摩利怪之后，希里覺得就這活兒干的有點糙，于是一個人離隊，把附近一帶的地下怪物全都揍了一遍！

難怪返程時地上有螢石的指引呢！

雖然后面的行動中希里沒再擅自行動，但這也已經把特莉絲嚇出了一身冷汗：

“從學校偷溜出來也就算了，打奧森弗特你居然也在場？被狂獵發現了怎么辦！”

希里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道：“狂獵又不是個個都厲害，普通士兵也就兩刀的事兒。再說，他們不是被直接按回去了么…”

但特莉絲只是朝她一瞪眼，小妮子就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也不怪特莉絲生氣——為了躲避狂獵的追捕，她給希里配了一個強效的反偵察魔法護符。

結果當發現希里失蹤后，這個護符卻把她自己坑的不要不要的，占卜、追蹤，所有的魔法手段都不起作用。

然后，就在她準備去請瑪格麗塔幫忙時，這小祖宗居然自己蹦跶出來了！

“老師，您消消氣，畢竟希里沒出什么事…”

眼看特莉絲有越說越氣的趨勢，張厁往前湊了湊，準備緩和一下氣氛，卻被當場噴了回來：

“還有你！你不是挺關心希里的么，怎么就坐視她這么胡鬧！”

張厁心說：我的魔法是什么水平您還不知道么。可他剛說了一個‘我’字，就被特莉絲的輸出打斷了：

“你要是能多在魔法上面下功夫，也不至于被她在眼皮子底下晃悠這么久都沒發現了！”

于是張厁也老老實實的在希里旁邊坐下，一起挨噴，直瑪格麗塔出面，這段訓誡才算告一段落。

“好了好了，梅莉葛德，別那么擔心了。這孩子比你想象的要強得多，她和狂獵打交道的時間比我們所有人都長。況且，她的幻術連我都騙了過去呢！”

也許是話語起了作用，也許這位女術士暗中還用了點別的方法，特莉絲的情緒很快就平復了下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希里，說道：

“希里，你要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現在的你身上背負著兩個世界，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到無數人。”

希里耷拉著腦袋，像只斗敗了的雞：“我以后會好好聽話的，梅莉葛德女士。”

因為發生了這樣一出鬧劇的緣故，今天的晚宴上顯得頗有些沉悶，大伙兒吃完飯就各回各屋去了。

張厁在路過希里的門口時被叫住了，看起來特莉絲的那些話對希里并非全無觸動，小姑娘扭著手指頭，悶悶不樂的問道：

“我是不是真的很任性？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坐在安全的地方，看著你們出生入死。”

張厁本來想伸手揉揉希里的腦袋，告訴她特莉絲只是擔心的過了頭，不必太在意。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對于希里這樣能穿越諸界的人來說，即便是諾維格瑞這樣大的鳥籠，也有點太小了啊。

“努力變強吧，希里，只是偶爾放松一下，沒關系的。”

希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蹦蹦跳跳的回屋去了。

而回到自己房間的張厁則翻來覆去，總覺得有些事情沒想明白：

對于這個世界，狂獵始終都是遙遠的傳說，除了抓捕有上古之血的希里，偶爾也會抓一些普通人類回去當奴隸用。

但無論如何，兩次試圖在眾目睽睽之下抓走一位國王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