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前，張厁呆呆的坐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跳動的火苗。嘴里還在喃喃自語：

“也許我是真的老了，竟然連雞蛋都找不到…”

他一直重復著這句話，連飯菜已經端了上來都沒覺察到。

“不用太在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上百種食材中精準的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這需要內心和食材之間產生一種微妙的呼應……”

維瑟米爾寬慰他道。

是的，張厁被打擊到了，剛剛他把食品倉庫翻了個底朝天，結果不是雞蛋找不到，就是把蘇打當成了食鹽。

那間整潔的、所有容器都清晰的貼了標簽的食品倉庫，它秩序井然，卻又毫無規律可言。雞蛋不放在蛋架上，而是放在小麥里；食鹽不是和白糖放在一起，而是和小蘇打貼貼…

好在這種恍惚的狀態沒能持續太久，第二天一早，維瑟米爾就用嚴酷的訓練讓張厁精神了起來。

“小子，你知道的東西很多，那你說說，你認為獵魔人是什么？”

庭院中，兩人相對站立，維瑟米爾嚴肅的問道。

與此同時，那條【跟隨維瑟米爾】的任務終于變成了‘已完成’，并刷出了新的任務：

【主：考驗——雖然維瑟米爾已經接受了你，但這并不代表他已經認可了你。努力通過他的考驗，成為一名真正的獵魔人吧！】

【要求：得到維瑟米爾發自內心的認可】

【獎勵：短距穿梭能力】

…

來了，刷好感的機會來了！回答的好了說不定當場就得到認可了呢！

張厁的大腦開始瘋狂運轉，沉吟片刻后，他張口就來：

“守護人類，對抗魔物，堪稱衛士；

“銀劍破邪，鋼劍除惡，堪稱俠士；

“不問種族，公正行事，堪稱高士；

“屢遭背叛，不改其志，堪稱騎士；

“強壯俊朗，飽受青睞，堪稱……”

小樣，咱從小就是LV5的馬屁能力者，這點小事兒還不是手到擒來？

“停停停，我不是讓你朗誦詩歌的。我是讓你從作戰能力方面評價一下獵魔人。”

維瑟米爾老臉一紅，連忙打斷了這段花式馬屁。只能說老獵魔人還是見的世面太少，還沒走完前戲就頂不住了。

“呃，從作戰能力評價的話…”馬屁被打斷，張厁的思維陷入了短暫的硬直中。不得不拖著長腔復述了一遍維瑟米爾的問題。

“獵魔人擁有遠超常人的體能，并且對于魔法和毒素有著相當的抵抗力；為了對抗那些人類難以處理的怪物，他們的劍術之高明超出了大多數人類的想象；至于魔法，嗯…獵魔人用于突破自身的桎梏，用最純粹的方法探索魔法的本質…”

體質和劍術的部分還好說，法印這玩兒也能變著法的吹，不愧是LV5的馬屁能力者。

“咳咳，你說的基本沒錯。”

維瑟米爾現在覺得渾身難受，張厁的話語讓他聽的臉上發燒，但仔細一想又不能說是拍馬屁，甚至打斷之后還有點想繼續聽…

“獵魔人，術士們人為創造出來的物種，我們從誕生之日起就以雙劍對抗各種各樣的怪物。但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并非完美的造物。”

維瑟米爾注視著張厁的瞳孔，嚴肅的講述著：

“我們的眼睛被改造成了貓瞳，因此在黑夜中可以擺脫火炬的束縛。

“我們的肌肉在特殊的食物和訓練中溶解并再生，因此獲得了遠超常人的力量。

“但說到魔法力量，突變只讓我們獲得了極其微薄的魔法力量，只能使用簡陋的法印來輔助戰斗。知道法師們怎么評價我們的法印嗎，他們稱之為猴子的雜耍，有趣，但也只是有趣罷了。

“而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擁有強大的體魄和魔法力量，完美的符合獵魔人的設計藍圖…”

“不，我不能同意您的看法！”

張厁突然出言反駁道：“法印絕非雜耍一樣的小伎倆！否則柯維爾的術士們根本不必召喚雪崩摧毀凱爾·塞壬！”

凱爾·塞壬，坐落于波維斯海岸的一座城堡，獅鷲學派的獵魔人們在此鉆研法印，并擁有大量的魔法書籍。

“有人說，術士們摧毀凱爾·塞壬，是因為獅鷲學派的獵魔人們拒絕向他們分享魔法知識。笑話，術士是什么人，別人不知道，你們獵魔人還能不知道嗎？

“曼德拉煎藥，不必經歷痛苦而危險的突變，只要一小瓶就可以中止衰老的靈藥。它的發明者一度想要將其公之于眾，但直到死都被所有術士聯手蒙騙在鼓里。

“純白拉法德，多高尚的術士啊，調和了北方王國常年的戰亂，還拒絕了泰莫利亞的王冠。結果因為不認同術士評議會試圖壟斷魔法的行為，慘遭殺害。”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哪怕是最近的一件也已經經歷了幾十年的沉淀。當沉渣泛起時，可怕的真相就浮出水面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術士們之所以摧毀凱爾·塞壬，完全是擔心獵魔人們對魔法的研究會威脅到他們的壟斷地位！”

維瑟米爾的貓瞳劇烈的震顫著，他不敢相信，但事實又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長久以來，想要學習魔法，除了擁有過人的天賦，驚人的財富或好運外，想要掌握魔法的人類還必須滿足另一個條件——臣服于術士評議會頒布的術士律。

即使已經活了數百年，維瑟米爾也從未聽聞過術士律的真實內容，但有三件事和凱爾莫罕的石頭一樣真實：

1.任何術士，只要拒絕術士律的管轄，都會遭到術士評議會的抹殺，即便為此掀起血腥的術士內戰也在所不惜。

2.千年以來，術士們在魔法上達到的高度已經無法估量，即使這個時代最狂野的頭腦也無法想象他們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但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術士們的造物鮮少造福于這片土地的普通人。

3.雖然有個別叛逆的術士堅定的站在獵魔人這一邊，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術士們都會主導對獵魔人的迫害。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本來我還想，你畢竟不是狼學派的獵魔人，只要劍術和煉金水平過的去也就是了。現在看來，法印也不能落下。”

隨著維瑟米爾話音落地，任務【考驗】自動完成，張厁只感覺一股暖流走遍全身，世界在他眼里已經變了模樣。

如果說此前的世界已經非常真實，那么此刻的世界在張厁眼里則多出了許多‘縫隙’，透過這些‘縫隙’，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

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可以通過這些‘縫隙’實現短距離的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