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步一步向著前方走去,每落下一步,在空中,都會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踏空如履平地。
無數(shù)的古松樹木在爭先顫抖,搖曳樹枝,似乎在迎接屬于它們的王者,在向上朝拜,伸出一根根枝條,在他身后蔓延。
男子朝著天際遠處探出一只手掌,覆蓋天宇,氣息懾人,恐怖無邊。
“第八境道域境,顧良朝突破第八境,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青桑章家誤我阿。”吞星門掌門司空英哭喊道。
“不,不要殺我!”章蠶蟲求饒的聲音響切天際。
然而,無論他如何逃跑,卻始終逃不開手掌覆蓋的范圍,手掌輕輕一握,章老頭全身骨骼斷裂,宛若泥人。
“顧良朝,給我一個面子,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如何?”
一株遮天蔽日的青桑神樹搖曳而出,一片碧綠,鮮嫩欲滴,生機勃勃,讓人幾乎感受不到危險的生機。
“哈哈哈!青桑,你覺得呢?你庇護了肥蟲章家已經(jīng)足夠長時間了。一方趴在你身上吸血的螻蟻罷了。”顧良朝絲毫不在意。
手掌輕輕一捏,章蠶蟲直接化作一團血肉爛泥,隨風(fēng)飄散。
“顧良朝,你是鐵了心要拂我面子嗎?”青桑怒斥道,滔天怒意滾滾,身上生機化作死意。
“哈哈哈,你一方諸神,真要參與修士間的斗爭嗎?”顧良朝嘲弄一聲。
“是,又如何!你還想要屠神嗎?”
青桑身上光芒大作,神圣無比,將天空照得一片光明與絢爛,此光并不刺目,卻弗遠不至,可以穿透進每一寸空間,無陰影可尋,神圣氣息彌漫。
“神若擋我!我便屠神!我今日便要屠一尊神,以祭松鶴顧家列祖列宗,哈哈哈哈!”
顧良朝身后長出一片無邊松海,無邊無際,無盡無涯,流霞溢瑞,那是一片廣闊的天地,每一座松木都如一條大龍盤旋,無盡光華在繚繞,仙氣迷蒙。
顧良朝一步步朝著青桑神樹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透發(fā)出無盡的滄桑,每一步都像承載了萬古,裝盡了歲月。
他仿佛凝聚了古今未來,貫穿了上下百萬年的無邊氣概。
“屠神,松鶴顧家竟要屠神,這是公然挑釁大乾朝廷的權(quán)威。”長孫凝即激動又擔(dān)憂,捉住季樺的肩膀,手舞足蹈。
季樺掃視一眼,說道:“無妨。青桑神樹久居神位,卻不作為,任由青桑章氏胡作非為,魚肉百姓,神明不作為,理當讓位。”
“松鶴顧家,一代比一代癲狂,太可怕了。”艾葉駿感慨一句。
“是阿,我全身都止不住顫抖,這世間究竟怎么了?要瘋了嗎?”
......
青桑神樹乃是大乾朝廷冊封的神明,用以鎮(zhèn)壓青桑域,如今顧良朝卻要屠神。
在天際之外,無盡的光亮閃爍,雙方大戰(zhàn)不在此界,而是遁入虛空,眾人根本無法捕捉到真實的戰(zhàn)況。
“顧公子,這是?”憐香臉露驚慌。
屠神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這是公然在挑釁大乾朝廷的威嚴,連天香樓也不敢如此莽撞。
“我也不知。”顧盼搖頭,一臉不解。
顧良朝是他親生父親,他這十多年,也只不過見過一面,對他了解真的不多,只知道他強大恐怖。
卻不曾想,已經(jīng)是第八境道域境。
如今一突破,就要屠神。
論瘋狂,論狂野,論霸氣,無人能比!
“爹爹,爹爹。屠神,他要屠神!”骨千朵眼露驚慌,卻內(nèi)心澎湃。
“顧良朝,我記住你了!我不如你阿!不虛此行阿!”中年文士搖頭笑了笑,眼神透過虛空,關(guān)注著戰(zhàn)況。
“顧家主,你當真要公然挑釁大乾朝廷的威嚴嗎?如今停手,還有一絲挽回的余地。”
一條黑色的河流,無聲無息,平靜的流淌,如一條深淵般,橫跨天際,透著寒意,涼意,輕輕注目,似乎要將人的心神與靈魂吞噬進去。
“嘎!”
從松鶴顧家深處,再有一道氣息涌出。
“幽河神靈,不知我可有資格頂上青桑神位?”
一只仙鶴通體散發(fā)出銀光,像是一尊神祇當空而立,光輝圣潔,銀燦燦,如同一輪很大的神月。
“什么?松鶴顧家還有一尊八境強者!”夏侯重從凳子上爬起,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嘶!可怕,松鶴顧家藏得真的夠深!這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即讓人毫無反抗之力!變天了,徹底變天了。今日過后,松鶴顧家在青桑域一家獨大。”艾葉駿心中震顫,目光不時瞟向夏侯重身后的少女。
“呵!變不變天,與你梁上樓這些底層賤修有何相干!”夏侯重發(fā)現(xiàn)艾葉駿的身影,指著他怒罵道。
艾葉駿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苯訜o視夏侯重,桃花眼眸拋著眉眼:“你才賤修,你全家都賤修!各位美少女,夏侯重非是良人,不如跟我走吧,我一定好好呵護你們。”
“好了。你們勿要爭吵。成何體統(tǒng)!”包廣聽怒斥道。
......
幽河神靈看向仙鶴,感受到它身上不弱于自己的氣息,心中微微顫抖,說道:“依我所看,理當如此!我這就前去青州,找青州王說明情況,稟告此事!”
幽河神靈沒在耽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條橫跨天際的長河從天消失。
“哈哈哈!痛快,痛快阿!好久沒有戰(zhàn)得如此盡興!”顧良朝狂野的笑聲響徹天際。
只見他從虛空中邁著大步走出,肩上扛著一株數(shù)千丈長的青桑神樹,帶著旺盛的生命氣機,搖撼天宇,星斗簌簌墜落。
青桑神樹枝葉繁茂,每一片葉子都如一枚靈玉,皆有道蘊幻化,樹干蜿蜒曲折,如同一頭老龍蜿蜒,道紋若隱若現(xiàn),樹皮開裂,猶若鱗片,枝葉繁茂,環(huán)繞著法則神鏈。
根莖在燃燒,逐漸化成飛灰,只留下一點根須。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顧良朝當真屠神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屠神。
“顧家主,我愿投誠,吞星門愿投誠。”司空英撲騰一聲,跪倒在顧良朝身前。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頭顱往地面上敲,絲毫不敢直視顧良朝,生怕惹他一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