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杜星漢先前猜想的一樣，這玩意兒，就是最原始的足球。

從戰國開始，民間就開始流行這種活動，一直到兩千多年后，終于發展到巔峰。

才怪……

“去玩吧，小心點。”

“嗯，叔叔再見。”

送走小女娃，杜星漢做了幾次深呼吸，開口道：“諸位老丈、大娘、姊妹們，你們的兒子和丈夫，今天有不少戰死在陣前，我杜星漢全都看在眼里。”

“你們現在是不是都在發愁，自己的下半輩子該咋活？”

“是啊，我就那么一個兒子，以后靠誰給我養老送終啊。”

“我這孤兒寡母的，男人又沒了，往后非得餓死不可。”

“官家，聽說參加起義軍，戰死了官府有補償，是真的嗎？”

面對七嘴八舌地詢問，杜星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古代的女性，遵從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三從原則。

除此之外，還要遵守婦德、婦言、婦容、婦功等四德。

這兩個合起來，就是所謂的三從四德。

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明朝的僉妻制度。

簡單粗暴的解釋，就是當兵送老婆。

你應征入伍，由朝廷出銀子，買一個小姐姐，強行嫁給你。

聽起來是不是很爽？

但這里邊有一個弊端，就是雙方沒有感情基礎，只有冰冷冷的從屬關系。

在大部分軍戶眼中，老婆跟財物沒啥區別，一旦在前線戰事失利，就會一腳踹開，自己逃跑。

這些被拋棄的女人，要么凍餓而死，要么淪為娼妓，結局往往都很悲慘。

于是他決定在這個制度上，做一下升級改造，讓它更具人性化。

“你們中有想改嫁的，請舉手。”

杜星漢話音落地，現場鴉雀無聲。

開玩笑歸開玩笑，在秦漢時期，改嫁的前置條件，是極為苛刻的。

第一條：有子而嫁，倍死不貞。

也就是說，你只要有孩子，就不能再嫁人了。

如果嫁了，就是不守貞潔，會被加倍處死。

因為這個行為，違反了三從中的夫死從子。

可笑的是，古代結婚生子，都是非常早的。

窮人家的女孩子，最小13歲，最多不過18歲，就要嫁做人婦，負責傳宗接代。

所以，想找個沒有孩子的寡婦，怕是比找只三條腿的狗都難。

見無人應答，杜星漢又道：“我向大家保證，在我起義軍的治所內，改嫁不違反官府的任何律令。”

“官家，是真的嗎？”一個膚色黝黑，個頭小小的漁家女開口問道。

“是真的。”杜星漢點點頭：“不管有沒有孩子，只要有此心意，都可以舉手。”

這下管用了，一下有幾十個遺孀舉起了手。

官府都說不追究責任，那還怕個球。

“很好。”杜星漢見起了效果，便宣布道：“明天吃完午飯，你們在此等候，我會從軍中選拔適齡男子，前來與你們相會，如果有看對眼的，就到縣衙登記，雙方確認無誤后，官府會發放一筆禮金，錢不多，但足夠生活個一年半載的。”

杜星漢此舉，用大白話解釋，就是集體相親。

這樣能保證男女雙方，是真的出于自愿而結婚，而不帶有人身強迫。

解決掉愿意嫁人的，剩下的，就是不想嫁人的。

杜星漢的處理辦法，也很新鮮，那就是提供工作崗位。

女性在古代，能做的職業極少，最常見的是紡織和刺繡，其次是穩婆和藥婆。

穩婆就是接生婆，藥婆是行腳醫，兩者都是女婦科大夫的雛形。

除此之外，還有尼姑、道姑、卦姑、媒婆等。

這都是比較正當的職業，再往下有丫鬟、藝伎、師婆。

師婆就是巫婆，專門跳大神，幫人趨吉避兇的。

性質惡劣的，主要是牙婆和虔婆。

牙婆是人販子，時至今日，依然存在。

虔婆就是老鴇子，專門拉皮條。

而杜星漢提供的崗位，卻不在三姑六婆之內。

確切的說，這也不是啥固定工作，就是一批急活。

那就是制造馬鐙。

沒錯，他早就發現了，在秦漢交際之時，馬鐙依然沒有被發明出來。

歷史上最早記載的馬鐙，出現于西漢年間。

但不是鐵制的，而是布做的，且只有單邊，目的是為了上馬方便。

杜星漢很自信，蒙恬的作戰失利，就是一針催化劑。

他分別派往不同方向的韓信和張良，將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攻城拔寨，繳獲大量的馬匹和物資。

在他的戰略部署中，其中有兩個縣，就是盛產軍馬的。

所以他很快就能組建起自己的騎兵。

而想要訓練出一支有戰斗力的騎兵，可沒那么輕松。

在沒有馬鐙的情況下，騎兵的雙腳就沒有支點，只能坐在馬背上戰斗。

而有了馬鐙的支撐，作戰就靈活多了，騎兵可以站起身，解鎖蓄力攻擊，戰斗力瞬間提升一個檔次。

杜星漢也想過直接一步到位，打一批鐵馬鐙出來，可眼下最缺的就是時間。

鐵的跟布的比起來，肯定鐵的更有優勢，但這時候的工匠，根本就沒見過這東西。

光給他們一張設計圖紙，等他們研究完，再鑄造出樣品檢測，然后成批量生產，那黃瓜菜都涼了。

相比之下，布的就簡單多了，而且省時省力，立刻就能投入使用。

這樣一來，馬鐙發明出來了，遺孀的生活問題，也解決了，可謂兩全其美。

至于剩下的，實在沒有剩余價值的，就直接發放撫恤金，幫她們養老送終。

畢竟這錢也不是白花的，這樣做，能夠穩定軍心。

讓前線的士兵們知道，即便有一天，自己在沙場上戰死了，家人也能安穩地生活。

解決掉未亡人的困境后，杜星漢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家等戰報。

這一番操作下來，方美琪已經看傻了，仿佛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這游戲，還能這么玩？

這個男人，也太細了吧！

“那個誰，鬼娘子。”

“叫我么？”被杜星漢喚住的方美琪，指著自己的鼻子。

“那啥，你明天要沒事的話，來現場維持一下秩序唄。”杜星漢撓著頭：“畢竟都是些軍漢，沒啥文化，萬一有人用強的話，你就給他點教訓。”

杜星漢想得很周到，不管是對士兵來說，還是對寡婦來說，集體相親都是個新鮮事，難免會鬧出些誤會來。

所以得有這么一個人，能鎮得住那些糙漢子，還能給女同志帶來安全感。

“行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方美琪沒多想，點頭答應了，既然給人家當幕僚，啥活不干也有點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