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洛邑之危局
- 春秋:風起洛陽,重鑄春秋
- 深夜的豹紋貓
- 2006字
- 2024-03-02 23:57:46
宴會散去,眾人各自回到了所在行轅。
而晉國行轅中,鄭簡公帶著扈從來拜訪晉平公。
一是因為昨夜的事,二是因為他太需要討好晉國這個大腿了。
畢竟得位不正的他,每個夜晚,都能夢見自己的那位大哥在齊莊公的護送下,來到新鄭,將他五馬分尸。
夜幕下總是會爆發很多陰暗之事。
就算是漫天月華,依舊洗不凈蠢蠢欲動的篡位之心。
洛邑城外。
新軍營內,幾個鬼鬼祟祟的戎狄之人和幾位周人軍士在竊竊私語著什么。
片刻后幾人散去,軍營內卻燃起了幾處大火。
巡邏的周人軍士大喊叫著:“著火啦,快來人救火呀!”
頓時,整個軍營內混亂一片,巡邏的軍士也顧不得巡邏了。
剛剛入睡的軍士們也慌亂的跑了出來。
救火的救火,呼喊的呼喊。
而戎狄們反而借助混亂的場面,分散在軍營的各處。
督戎所在的屋舍,門被“吱呀”的打開。
督戎遙看著幾處著火地,疑惑之色布滿心頭。
“怎么會突然著火呢?”
“還是好幾處生火點?”
疑惑的眼神慢慢轉為了驚恐,“不好,犬戎叛亂了。”
來不及整理衣衫,督戎大步流星向生火點跑去。
因為大多周人軍士都在忙著救火。
“別救了,犬戎要犯上作亂,快點集合。”斐戎大聲吼道。
而一眾周人軍士雖然停下了手中動作,但依舊個個有些愣神。
犬戎作亂嗎?
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啊,忘了不久前,吾等是如何將他們打的屁滾尿流嗎?
“愣著作甚,快點集合。”
斐豹的聲音再次傳來,可是不遠處已經傳來了慘叫聲。
片刻間,偌大的軍營中,四處都傳來了慘叫聲,嘶吼聲。
斐豹聽著傳來的聲音,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了。
“所有人,給我堵住軍營門口。”
“黃牛,快去洛邑,向陛下稟報。”
“犬戎叛亂,恐危及王城。”
“望陛下早做準備。”
黃牛聽見后,拔腿便往營門而去。
而洛邑王宮外。
足足一千多蒙面之人正在圍攻宮門。
本該關閉的宮門也不知被何人給打開。
天子近衛虎賁與黑衣人廝殺在了一起。
血液橫飛,流血漂櫓。
滾燙的鮮血,將紅色的宮墻染的更紅。
將黑色的夜空,染成了血夜。
沒人知道,這些黑衣人來自哪里。
更沒人知道,他們受了誰的指派。
天子大寢宮內,周靈王氣定神閑的捧著一合書簡。
好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般。
“陛下,宮門快要失守了,您快點撤離寢宮吧!”
在這寒冷的冬季,太宰額頭卻上掛著豆大的汗珠。
“——陛下。”
“城防衛,目下在何處?”
“回陛下,城防衛被堵在宮門外了。”
“無法進宮護駕。”
“一群廢物。”
“城外的新軍,可有人去傳信。”
“已經派人去了,只是夜深路遠,怕是這一來一回,還不知耽誤多少時辰呢?”
“既如此,寡人便等著他們。”
太宰頓時跪倒在地,口中苦苦哀求道:“陛下,您乃萬尊之軀,怎可立危墻之下。”
“不若……”
“行了,區區千余逆賊,寡人便要如喪家之犬出逃,我大周丟不起這個人。”
太宰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再無言語,隨后如木頭人一般,守護在殿門處。
朝陽初升,金堤河南岸霧蒙蒙一片。
姬晉靜靜地欣賞著帝丘城外的日出。
“殿下,天寒地凍,不若回營暖和一下吧!”
斐豹適時的小聲說道,因為姬晉在做著一套奇怪的動作。
并且還說這叫早操,就是需要迎著日出朝陽來做。
可在他的眼里,又不實用,就連花拳繡腿都有點搭不上邊。
“馬上便做完了。”
為什么又突然開始做早操了呢?
自然是因為前幾日與白婷的一番大戰后,他感覺身子還是弱了些。
為什么會將祭天大典設在帝丘呢?
因為帝丘城外,有一座昆吾臺,昆吾臺周長五十步,高三丈余,傳此臺為夏昆吾氏所筑。
昆吾是陸終的長子,史書記載他“名樊,己姓,封于昆吾”,并且相傳昆吾是陶器制造業的發明者。
在大禹治水時,周人始祖后稷負責后勤;夏朝建立之后,周人臣服于夏;周朝建立之后,自稱“有夏”。
而這個昆吾氏是比周人更忠于夏朝的一個諸侯,從頭至尾對夏族不離不棄,乃至慘遭商湯滅族,分支族人又被紂王攻打,“紅顏禍水”妲己就出自該族。
昆吾臺上,姬晉莊嚴肅穆,身上的七章冕服,隨風而動。
他就猶如一個天神之子,讓臺下眾人膜拜仰望。
在巫祝的引領下,姬晉做著一個個繁瑣復雜的動作。
雖然自大周建立以后,慢慢改變了不信神明的信念,但是卻轉移到了天地。
天既是神,而天子,便是神之子。
所以,在春秋時期,天災往往被神化為上天的懲罰。
平王為什么東遷洛邑,名義上是因為犬戎將鎬京破壞的太嚴重了,王室沒錢修繕王宮與王城了。
更深層次的是因為西北關中一帶連年干旱,洛、涇、渭三川都干涸。
同時,岐山一帶又發生了地震和地崩災害。
這一切的天災,都被當時的周太史伯陽父神化,認為這是老天對大周降下的災禍、懲罰。
大周如果不東遷,便有滅亡的征兆。
周平王聽后,自然也是極為相信太史伯所說的話。
因為這些災難一同爆發,在當時的環境下,無法解釋,自然歸于上天。
待所有的祭天禮儀結束后,諸侯國的國君便開始了結盟禮儀。
結盟之禮,便輪到了晉平公這位諸侯霸主登場了。
“今逆齊無道……望諸君謹遵結盟之約,回國遣派軍士,共討逆齊。”
一番冠冕堂皇的大話后,各國國君便帶領著衛隊,隨從離開了會盟地商丘。
而姬晉也帶領著眾人向洛邑趕去。
洛邑與商丘的官道上,一輛飛馳而過的戎車,如一艘快舟。
車上之人侵染著血跡,臉上布滿了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