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夜巫山,一夜雨
- 春秋:風起洛陽,重鑄春秋
- 深夜的豹紋貓
- 1986字
- 2024-02-23 23:50:50
離開新軍營的姬晉,乘著軺車來到了洛陽樓。
始一入門便聽見有士人侃侃而談。
“汝等可聽說一大事?”
“什么大事?”
“天子詔啊!”
“什么天子詔?”
“真是孤陋寡聞,天子下詔,曰:齊侯無道,興兵伐晉,致使民不聊生,哀怨四起,命晉侯會盟諸侯,共討逆齊。”
“真的假的?”
“自然為真,晉侯已遣派使臣,通知諸侯國會盟帝丘,共討齊國了。”
“這晉、齊之戰時日頗久,怎么如今天子還下此詔書呢?”
“自然是為晉伐齊而正名。”
“這王室目下都如此衰弱了,下天子詔,就不怕齊國不悅嗎?”
“不悅又當如何?欲滅王室,此先滅晉,齊能滅晉否?”
“此次天子可算是為民下詔,齊侯也只敢惱怒罷了。”
“畢竟大周乃天下之共主。”
一眾士人好不熱鬧,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士人來洛邑,多是來參加“夕月之禮”時的辯論盛會。
在洛陽樓的鼓動下,各國有名士子,還有很多隱士皆被“夕月之禮”的盛會所吸引。
目下距離“夕月之禮”還有足足半年之久,可往來的士子卻是日漸增多。
姬晉隨意聽了一會,便上了三樓,今日他來找白婷,是為了商業以及百工之事。
“彭,彭!”
敲了敲門后,靜等了一會,姬晉才開門走了進去,甫一入門,便有一股清香飄來。
而白婷此時正忙著算籌……
為何姬晉可以一眼便知,因為滿桌子都擺滿了算籌,看著那滿桌子的小木棍,姬晉手扶著額頭。
看著擺弄小木棍的白婷,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家里比較窮,沒有計算器,父母給做的十根小木棍,十以內加減法,木棍最實用。
對于春秋時期的籌算而言,可就不是小數字的加減了,而是可以計算百、千、萬這種大數字的加減乘除。
這要擱記憶力好的,腦袋瓜聰明的人,用二百七十多枚算子擺開算陣,很快便可以算出個所以然。
要擱腦袋笨的,給他兩千根算子,擺滿一屋子,也未必算的明白。
靜等白婷算完后,姬晉才出聲說道。
“算的何物,如此認真。”
“自然是粟谷之物,你將王室的粟谷拿出,供我打通商路,就不怕王室糧盡嗎?”
“這有何擔憂,不出三年,王畿之地的稅收便會步入正軌,而且開耕的土地也會翻一番,那時王室便有了更多的粟谷以供你交易之用。”
“不過王室所需之物,你自不可少之。”
“那太子殿下大忙人一個,今日所來何事?”
“百工之事,還需加大力度宣傳,如今只寥寥幾位,實有不足吶!”
“知道啦。”
“那個——”
“還有何事嗎?如此吞咽。”
他與白婷亦友亦戀人,本來按姬晉的想法,等自己成為天子后,便將白婷娶為自己的王后。
可如今父王已然為了王室,將他的婚姻給包辦了,自己作為兒子,不能忤逆父親,作為太子,更不能由著性子胡來,一時間反而有些不知如何說了。
畢竟這東周是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這妻子的人選已經定了,只有妾
讓白婷給他當妾嗎?豈不是太委屈了些。
就在姬晉胡思亂想之時,白婷出聲打斷了他。
“父王要我聘娶晉國公主。”厚著臉說出這句話后,姬晉盯著白婷的眼睛,他想看出點什么,可又怕看不到。
可姬晉注定要失望,因為白婷并未抬起頭,只是愣了一下后便說道:“這是喜事,因何吞吞吐吐。”
姬晉看著白婷仰起的秀臉,心中有些失落的說道:“你竟然沒有生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雖為太子,亦無法逃脫人倫之情。”
“此事,我心中早已做過打算。”
“既然今日有此喜事,自當慶賀一番。”
很快,酒肆的侍從便兩酒水端了上來。
“來吧,太子殿下,愣著作甚,今日當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看著一臉笑意的白婷,姬晉就像短路一般,作為一個后世人,他更想自由戀愛,與自己喜歡之人夕陽西下。
可現在他有選擇的權利嗎?有,那便是不當這個太子,可不當太子
想著想著,他也愈加煩惱,二人觥籌交錯,你來我往。
開心時,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開心時,人想醉,而酒不醉。
二人雖然觥籌交錯,但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卻無人可知。
從夕陽西下喝到明月當空,滿天繁星熠熠生輝。
看著滿窗月色,和那寂靜的夜空,他們說起了胡話。
“你真的不生氣嗎?”
“生氣啊,可又能怎么樣?”
“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只是一個商賈之女。”
“我可以不當太子。”
“好啊,那你先娶我。”
說著說著,那個美艷、俏皮、可愛的少女哭了。
沒有哭聲,只有兩行清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月色映照著淚珠,仿佛鉆石一般晶瑩剔透。
“你依然是我的最愛。我會娶你的。”
少女再也沒抵擋住這侵入心扉的情話。終是愛情入了心,終是愛情白了頭。
夜里的酒醉人更醉心。月色透過窗照在了床幔上,潔白的月光,瓷白的玉臂與肌膚上透漏著絲絲紅暈。
“輕點!”
一夜巫山,一夜雨。
月將隱,繁星退。
暖陽透過了窗幔,照在床上。
陽光下的少男少女眼眸緊閉,環臂交膝,享受著冬日的第一份暖陽。
臉上的那抹如沐春風,如沐春雨的滿足感,久久不愿散去。
睫毛微動,抽了抽被壓麻的手臂,姬晉悠悠醒來。
看了看身邊的俏人兒,他的不由的緊了緊懷里的少女。
少女似是感覺到了什么,也悠悠轉醒,看著如畫中走出的儒生帶著一絲帝王威嚴的俊臉,不禁將頭埋的更低。
相比較昨夜的瘋狂,二人也許更喜歡清晨的寧靜。
可懷抱中的那絲滾燙與溫熱,又讓他們久久不愿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