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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見故人

無巧不成書,就在紀緣書檢查車子情況的時候,肖臣醉醺醺地出現——肖柏麟生前的臨時宿舍就在附近,現在被肖臣占著。他靠父親的關系,聘用在亞洲象研究所的車隊,編外,工資低,但穩定。他很不滿足,經常纏著領導要求轉成編內。

“紀緣書!你……你回來了?!”肖臣三步并作兩步過來,一腳踹在她的車門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你個臭不要臉的賤人!到底把我爸的獎金藏哪兒去了!”

紀緣書從車里退出來,撣撣衣服上的灰塵,環顧四周,然后冷眼看住他:“我的車是你弄的?”

“是老子弄的又怎么樣?”

“毀壞他人財物,等我找到監控……”

“狗屁監控!”肖臣嘴里不干不凈,搖晃著朝她靠近兩步,醉眼迷離,“來回就這幾輛破車,有什么可監的!”

夜風吹過他燥熱的臉,又拂向她長長的卷發,那一雙明眸如詩,微微含怒,鼻梁高挺精致,雙唇更是嬌艷欲滴,這樣的美貌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妖冶,少一分則寡俗,高挑姣好如她,總是能把這樣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穿得凹凸有致,別有一番風姿綽約。

紀緣書輕撩長發,淡淡下結論:“沒有監控,所以你敢弄我的車。”

肖臣指著她罵:“老子不但要弄你的車,還要弄你的人!”

她一只手背在身后,準確地盲按110。對面,酒氣上頭的肖臣繼續口出惡言:“若不是你勾引我爸,他怎么會……”

她轉身快步離開,在藍牙耳機中聽見接線員的聲音后,低聲說:“我一個人在亞洲象研究所西側小停車場,有人耍流氓,救命!”

肖臣往前追幾步:“你就知道躲!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把錢還我!”

紀緣書停步,指著他:“你的狐朋狗友替你出頭,被抓的時候你躲得比誰都遠。現在長本事了?”

肖臣撲過去:“他被你誣陷入獄,我還沒找你算賬!”

“砰!”一聲悶響,肖臣應聲倒地,捂著腦袋嗷嗷叫。

“沒裝監控,確實挺方便的。”紀緣書手里握著馬賽族老奶奶送她的木雕作品,冷笑兩聲,“看在肖老師面子上,以前那些事不跟你較真,否則你數數自己有幾年判頭?”

肖臣腦袋挨這么一下,反應過來后掙扎著爬起來,紀緣書又敲了他腦袋一下,撒腿就跑。

肖臣怒了,餓狗撲食一樣去追她,很快就勾到了她的頭發,狠命一拽,但迎面又是一記來自非洲木雕的問候。他吃痛,一只手扯住她的領子,之后腦袋又被她用木雕敲了一下,他大叫一聲,掐住了她的脖子,揚手正要一巴掌呼她,不知哪來一個勾拳,他又被打倒在地,還被踹了兩腳,一時疼得爬不起來。

紀緣書看著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陌生男人,愕然。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抬頭,陌生中帶著幾分眼熟,她再認真一看,如果沒認錯的話,這應該就是……

吳疆?!

畢業多年不曾相見,吳疆似乎改了堆砌名牌的土豪穿搭風格,身上那件灰色圓領衛衣和深色的運動褲,竟看不出任何大牌的標志。他的臉龐瘦了些,沒被帽子遮住的鬢角剃得極短,褪去了二十出頭時的輕浮,輪廓比那時更清俊硬朗。

二人不約而同——

“晚上好,我的女神。”

“你怎么在這里?”

他嘴上像抹了蜜:“好久不見,你更漂亮了。”

紀緣書瞥見不遠處一輛車門未關的黑色越野,掛著帝都的車牌,中間一個奔馳標。剛才她來時就見這輛外地車停在角落,也沒多想,原來吳疆一直在那輛車里看戲。

此時他一腳踩著肖臣的背,定定望著紀緣書。

準確來說,是望著她被肖臣扯開的衣領里隱約露出的若隱若現的曲線。

這種饞她身子的勁頭,一如既往。

“你的工作跟這里似乎沒有交集。”

“可以有。”

她按住衣領和胸口的位置:“你能看著我的臉說話嗎?”

他還接著看:“我不想說話。”

紀緣書舉起木雕:“最好還是說兩句。”

“……那就簡單說兩句。”吳疆終于移開了目光,看向她的臉,“我一直把你當成不食人間煙火的白月光,但今天看來……你下手夠黑的。”

“謝謝你的點評。”

“怎么辦,我更不能自拔了。”

“事在人為。”

“事在人為——我在這兒等了你兩天,你真的出現了。”說這話時,他深深看住她的雙眼,嗓音也壓低了許多。

這種語氣和節奏,是閱盡千帆練就的老辣,他越是撩得得心應手,越是讓紀緣書敬而遠之。

遠處傳來警車呼嘯的聲音,她把木雕放回包里,發現自己剛才用力太猛,現在隨便一動,胸口處都能春光大泄。她原本想的是,派出所離這里并不遠,肖臣也并不高大,即便抓住她,她也能抵擋一陣,剛好有利于警察抓個現行,但沒想到吳疆這不速之客的出現,讓這場“戰役”結束得過早。

“衣服能借我穿嗎?”

吳疆微訝,掀了一下衣服的下擺,腹部的塊狀肌肉一閃而過:“借你我穿什么?”

“不知道。”我管你穿什么。

肖臣也聽見了警車的聲音,劇烈地掙扎起來,吳疆跺了兩下,又用力把他踩住,不讓他得逞。

“不借也行。”黑月光紀緣書大大方方移開攥緊領口的手,還故意拉下一邊,露出肩膀,那叫一個滿園春色關不住,撲得人移不開眼睛,“我這樣更像一個受害者。”

“請您務必穿上。”說話間,吳疆雙手奉上自己的上衣。

“謝謝。”紀緣書的笑沒入眼底,套上衛衣之后慢條斯理整理著領口和袖口——男士的號碼穿上后就是她從來沒嘗試過的嘻哈風,不過總算是解放了雙手。

頭頂忽然出現一個亮亮的東西,她下意識抬頭,只見他手機屏幕一閃,他竟然站在她身后舉著手機來了個合拍。

“你干嗎?”

“同肖想多年的女神這么近距離說了回話,還要求我脫衣服。拍個照,留個念想。”他飛快地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里,含笑抱臂,上身線條精壯結實,頗為養眼。

“你……”紀緣書怒目。

幾束強光手電的光線猛地照亮整個停車場,四個警察飛快跑過來,見此情形,有點蒙。一個警察指了指地上的肖臣,又指了指裸著上身的吳疆,十分謹慎:“請問耍流氓的是……哪個?”

“他。”吳疆指著肖臣。

“他。”紀緣書指著吳疆。

警察叔叔已經掏出了手銬,蓄勢待發。

紀緣書適可而止,指向肖臣。

“冤枉啊!”肖臣被銬起來的時候,掙扎著大喊大叫,渾身酒氣沖天。

“那這位是……”警察指著上身精光的吳疆問,“受害人?”

“我沒有!我沒有!”肖臣酒還沒醒,一邊哭一邊吐。

吳疆都替他感到委屈。

“我是她……”

“他見義勇為。”紀緣書的聲音壓過了吳疆,“我是受害人。”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伙子不錯啊。這樣吧,你們仨都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警察說。

“他倆是一伙的!!!”肖臣被押進警車時大聲辯解,“他倆搞仙人跳要訛我!”

警察們都聽不下去了:“沒見過搞仙人跳自己先報警的!”

到了派出所,警察找出一些針線,紀緣書去洗手間縫好襯衫出來,把衛衣還給吳疆。他接過衣服,并沒有馬上穿,一頭扎進衣服里嗅了半天,偏頭故意看了看她,用口型無聲地說——真香。

紀緣書假裝沒看見,進去做筆錄。

還是那句話,恩師的面子。人揍也揍了,抓也抓了,紀緣書跟警察說,鑒于肖臣喝醉了酒,而且只是扯壞了她的衣服,所以選擇諒解,走協商解決的途徑。

肖臣聽說紀緣書不打算追究他的法律責任,識趣地不再罵罵咧咧,裝乖又是道歉又是自我批評,好像酒醒了就痛改前非的模樣。走之前,看她的眼神依舊狠厲。

紀緣書走出派出所的時候,身心俱疲。

兩年前她被網暴,都拜肖臣所賜。他對自己的窺視和懷疑,一點都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減少。他和他的龍鳳胎妹妹肖萌,一直堅信她和肖柏麟存在超越師生感情的不正當關系,肖柏麟那筆至今不知去向的150萬論文獎金,他們堅定地認為是被紀緣書私吞了。師母宋雅端不知有沒有被這兩人影響,肖柏麟去世之后,從來不回她的消息。

“紀緣書!”

吳疆的聲音讓她從回憶里抽身,回到現實。

他幾步跑到她身邊,與她并排走,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不停拉伸,一條小路向遠方蜿蜒延伸,道旁郁郁蔥蔥。

“你住哪兒,我送你。”

“不遠,不麻煩了。”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一起吃個夜宵?”

“我忽然想起還有點線索沒講清楚,回去補充一下。”紀緣書回身往派出所走。

吳疆停在原地,沒有再跟。路燈昏暗,看不清表情。

她借口肚子不舒服,在派出所的洗手間待了十幾分鐘,想給金曠發個微信,卻看到平時很少冒出來的班級群有一百多條聊天信息,幾乎是人工置頂。

這時,金曠的信息也進來了——

【一地金:!!!】

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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