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獲救
在原來的世界,他最討厭的運動就是跑步,有了空閑時間也都是用在了學習上,運動的時間很少,所以現在他跑了這么遠,已經快到他的極限了,豆大的汗珠順著發絲流了下來,感覺渾身的力氣已經快用完了,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速度也慢了下來。
前面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大,后面的追兵也離他越來越近,他心想,跑到這個距離,李知棠他們應該安全了,說不定死了就能穿越回去了。
正好前面是個拐彎,他本想轉身再罵幾句場面話,就順利穿越回去,誰知就在他剛轉過那個拐彎的時候,猛然間覺得腳下一空,同時鼻子里聞到一股水汽,身子向前摔去,背上的傀儡也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就感覺自己掉進了一條河里,想換一口氣,卻嗆了幾口水,再想換口氣的時候,這條地下暗河卻在前面轉了彎,他被湍急的水流一沖,腦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暈了過去。
后面領頭的帶著兩人來到了暗河邊,兩名手下發現了掉在地上的傀儡,也是傀魂的傀儡制作的精細,外面還蒙著一層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皮,里面也用布料棉花等物填充了起來,倉促間觸手感覺和真人差不許多。
三人影影綽綽地以為是周懷遠,領頭的盯著周正陽落水的地方說道:“這水這么急,估計這小子也活不成了,只要人犯還在就行,不管他了,帶上人犯,我們走。”兩名手下應了一聲,背起了傀儡,跟著領頭的往回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正陽慢慢地醒轉過來,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圍,只見窗外陽光透過窗戶紙射了進來,看樣子已經是第二天了。
自己好像是在一個女子的閨房里,房間布置得非常雅致,各種物件擺放得很整齊也很有品位,隱隱然還有一股香氣,周正陽疑惑地心想,我這是在哪啊?難不成我剛才死了,這是又穿越到哪里了?
他坐了起來,正準備出去看看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小丫鬟拿著托盤,上面擺著一套男子衣服走了進來,見他醒了,驚喜地說道:“郎君,你醒了啊!你先把這身衣服換上,我去請我們家娘子來!”說著把衣服塞到周正陽手里,轉身拿著托盤又走了出去。
周正陽心里更疑惑了,聽這個小丫鬟的稱呼,這好像還是在唐代,而且,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小丫鬟,應該沒多長時間,她,她叫什么來著?
對了!小云!她是小云,那她說的她們家娘子,難道就是,前幾天千騎開路,周正陽撞了人家所乘馬車,人家不僅沒計較,還賠給他一個步搖,當朝金紫光祿大夫、涼州都督許欽明的獨女,丹陽郡主--許亦晨??
周正陽這才感覺自己的頭又熱又疼,用手一摸,果然,頭上腫了一個大包,還被包扎了起來,手上粘的都是血,估計是在地下暗河里撞暈的時候頭磕到了河里的石頭上。
四十四、客套
他這一摸,疼得他齜牙咧嘴的,緩了緩才感覺沒有這么疼了,拿過那套衣服來,這是一套黑色刺繡圓領袍,上面有纏枝蓮花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只知道這衣服一看就做工就極其精致,用他原來世界的詞形容就叫低調而奢華。此外,還有一個幞頭,材質也和他之前戴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周正陽對著屋里的銅鏡穿好圓領袍,又勉強地避開頭上的大包,小心翼翼地戴好了幞頭,加拉爾丁給自己易容的妝容已經全都被水沖掉了,恢復了他本來的樣貌。
這時,只聽門外環佩叮當,丫鬟小云先走了進來,對周正陽說道:“郎君,我家娘子到了。”說完,讓在一旁,周正陽趕忙站了起來,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胡服戴著幞頭的女子。
唐代社會風氣開放,很多女子在騎馬或出行時,都穿男裝胡服。這個穿著胡服走進來的女子正是許亦晨。
上次周正陽見到許亦晨的時候,她穿的是女裝,氣質溫婉可人,這次她穿著胡服,絕美的臉龐又增加了一些英氣,神采四溢,英姿颯爽。
周正陽連忙叉手道:“見過郡主!”許亦晨淡淡地說道:“看來郎君已經知道妾的身份了。家中相見,不需多禮,請坐吧。”說著坐在桌旁,周正陽也坐了下來。
許亦晨道:“小云,給郎君看茶。”小云應了一聲,拿過茶壺來,給周正陽和許亦晨各倒了一杯茶。許亦晨道:“郎君請用茶。”周正陽道:“謝郡主。”
淺啜了一口茶后,問道:“不知某因何到了郡主家里?”小云在旁邊道:“今天早上我家娘子出門打獵,路過洛水的時候,發現郎君你趴在岸邊,所以把你救了回來。”
周正陽恍然大悟,看來昨天的地下暗河通向了洛水,自己隨著水流漂到了洛水邊。難怪她穿著一身胡服還戴著幞頭,原來是去打獵了,趕緊說道:“多謝郡主搭救!”許亦晨依舊淡淡地道:“郎君不必客氣。”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支步搖。
周正陽看到這支步搖,心里納悶,這不是上次許亦晨贈給他的那支嗎?怎么又在她手里了?只聽許亦晨說道:“看來上次贈予郎君的步搖,郎君很是珍惜,一直帶在身上。”見周正陽有些疑惑,小云補充道:“早上把郎君救回來以后,娘子和我給郎君把濕衣服換下來的時候,在郎君懷里發現的。”
周正陽這才想起來,前天晚上睡前他端詳完這支步搖以后,就塞到了懷里,昨天早上起來也忘記拿出來了,一直放在自己懷里。周正陽欠身道:“郡主所贈,不敢離身。”
許亦晨說道:“既已贈予郎君,還請郎君收好。”說著把步搖放在桌子上,推給了周正陽。周正陽趕忙拿起步搖,放到懷里收好。
四十五、贈馬
許亦晨對小云說道:“小云,郎君的官服想是已經干了,去取來吧。”小云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沒多久托著一套黑色衣服走了進來,周正陽一看,這是自己昨天扮作推事院的人的時候,穿著推事院的黑色制服。
周正陽接過這套黑衣服,衣服已經干了,還有些許的溫度,想來應該是在火邊烘干的,衣服疊得很是齊整,還略帶有香氣。
周正陽微笑道:“多謝郡主!不過……”他正想解釋自己不是推事院的人,而是假扮的,但轉念一想,破曉是秘密組織,其中的情況不能給外人說,所以不能說,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許亦晨見周正陽話說了一半停住了,疑惑地看了一眼周正陽,但也沒有多問,站起身來,吩咐小云道:“小云,去取些吃食來,郎君應是餓了。”
周正陽心里記掛著周懷遠,一直在想著怎么和破曉眾人會合,所以趕忙起身道:“就不勞煩郡主了,郡主救命之恩,周正陽銘記于心,日后定當回報!正陽還有俗務在身,就不多叨擾郡主了!”說著,向許亦晨彎腰行禮,走出了屋門,外面是一個開闊的院子,修得十分平整,遠處房屋鱗次櫛比,雕梁畫棟,顯得極為精美。
許亦晨跟了出來,道:“原來郎君尊名喚作周正陽,令尊可是周懷遠周副郎?”周正陽連忙說道:“是的,家父正是天官考功員外郎周懷遠。”許亦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那不應是這樣”周正陽滿頭霧水地道:“郡主是指哪樣?”
許亦晨沒有說話,搖了搖頭,對小云說:“把郎君的官服拿包裹包好,去吩咐他們準備車駕,用我的馬車送郎君回去。”周正陽趕忙道:“郡主太客氣了,還請借給某一匹馬,某自去便可。”
周正陽在原來的世界里,去草原旅游的時候,跟著當地牧民學過騎馬,雖然時間短,但還是知道騎馬的基本要領的。許亦晨道:“既如此,小云,去讓他們牽過我的騰霜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