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界的所有構成,都是基于‘水泊梁山’這么多年來被喂養累積的尸首,以及之前的蛛妖二師姐、蜈蚣妖大師姐他們所編織的天羅地網。
這一下,倒是被完全所掌握了‘水泊梁山’的陸方長給完全破除了。
不過,即使是做到了這一切,那對面站著的姜佑望卻依舊帶著懷疑的目光,盯著陸方長不放。
“你也想學圣主,大師姐,二師姐他們,先好好養著這些人,再去喂養你的心魔?”
姜佑望渾身正氣的質問著陸方長。
“當然不是。”
陸方長提著大師姐的頭說道。
按照世人的理解,心魔的喂養,需要生命,更需要純潔的,有希望的那種生命氣息。
像之前圣主大師姐他們采取的便是這種方式,依靠‘水泊梁山’的能力,營造出一種師兄師弟和諧相處的的境況。
既能讓不知曉內情的陸方長他們努力修煉,提高氣血生命精華。
也能讓他們一直保持著積極,昂揚上升的心態。
這樣的情緒在陡然面對死亡之時,所帶來的怨恨也會更為強烈。
這正是心魔所需要的。
“我怎么相信你?”
姜佑望問。
“你打不過我,自然只能相信我。”
陸方長很認真的對姜佑望說。
姜佑望一時語塞的看了眼身旁的兩兄弟:
真要動起手來,這兄弟二人一起上,自己還真不是對手。
“行,我會看著你。”
“我不管你的心魔有什么特殊的。”
姜佑望很是認真的說。
“只要我在一天,你想要危害這些人,就得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不會的。”
陸方長對著姜佑望莊重說到。
“我去挖個東西,等會我再告訴你,我是怎么來這的。”
姜佑望望著這片溶洞,腐爛尸骨都消散的寬敞荒野:
樹木茂密,除了些許血跡和幾個新鮮的尸體,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姜佑望朝著荒野中的西方那邊走去。
陸方長看了眼周圍自己的那些師弟師妹們。
有些人醒了,而有些朝夕相處的人卻再也不能夠醒來。
“天亮啦,天亮啦!!!”
“嗚嗚嗚,有救啦,有救啦.......”
“終于可以出去了。”
“不,我不相信,大師姐,二師姐,師傅.....”
“他們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呢。”
“我們可是要得道成仙的啊,現在這樣,我回去怎么跟我的家人交代?”
周邊許多才從幻覺中醒來的師弟師妹們還在劫后余生般的慶祝或者迷茫。
甚至有人還抱著荒野里的小樹,狠狠用頭撞了幾下,好像是在驗證自己是不是還在幻覺之中似的。
陸方長讓弟弟和冷小嬋,曹老八他們先安慰平復一下周圍的還在發狂的那些師弟師妹們,以及看看有沒有可供收集的物資和調查一下周遭的環境。
而后,陸方長讓自己快速進入了入定狀態,去觀察自己的丹田內部起來。
在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后,陸方長是深刻明白了,實力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
前世比賽打不過只不過是認輸罷了,此世打不過可是真的要死的。
陸方長神游丹田,卻發現這里的景象已是大不相同:
那干裂的土地此時此刻,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宛若黑色菌落的植物毯子。
好像是在給人受傷的傷口之上抹涂抹了一層有療效的黑色膏藥。
黑色菌毯下面的所覆蓋土地緩慢的一起一伏,像是在呼吸,又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其下慢慢的養育。
陸方長繼續朝著世界的中心所走去,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心魔。
它的身形相比之前更大了,從大蝌蚪的模樣,此時竟長出了四只靈活修長腿來。
看上去,倒像是只發育不錯的小青蛙了。
其中,這黑色青蛙般的生靈的左腿倒不是如同其他三肢一般漆黑完整的,而是呈現一種好似墨汁混入了白開水樣子一般的,一種渾濁的狀態。
這是支配給我用了嗎?
陸方長看著小邪祟那明顯不同的前左腿,這般想到。
就如同我的心臟被它所替代,能夠活命一樣。
自己的左臂被砍掉之后,是心魔的左臂代替了自己,能夠正常活動嘛。
如此看來,吞到了‘水泊梁山’之后,自己倒是多了一層保命的手段。
不過,自己的左臂,還能變回來嘛。
接著陸方長的疑問,一陣肯定的答復回回蕩在陸方長的心神當中。
陸方長順著黑色小邪祟的身體背后看去:
他這才發現,先前溶洞之中那小女孩的身體,縮小的無數倍,就這般被許多細密的黑絲線所纏繞著,捆綁在黑色小邪祟的身后。
怎么看起來像是背了個媳婦。
陸方長吐槽到。
不僅如此,那捆綁著小女孩身體的黑色絲線上,還隱隱約約有細微的紅芒閃爍,傳遞到自己心魔的身體里。
自己心魔的前左腿之中的黑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充盈起來。
不過,背后那小女孩的身體,卻在短時間內消瘦了幾分。
這是等于多了個移動恢復源嘛。
而且,自己那斷掉的手臂,也是可以重新長出來的。
陸方長倒是瞬間明白了其中的作用原理。
等于說,現在自己可以冒著斷腿斷胳膊的危險,跟別人拼一拼咯。
就是不能再傷害到自己的心臟。
在這妖惡并存的世道里,這倒是個很好的底牌。
他再把目光移動到心魔頭上的神樹之上,這里的變化就大了:
原先陸方長依次讓自己的心魔吞下了金色小劍、姜佑望挖下來的,據說被心魔感染了的眼珠以及姜佑望給自己的青色琉璃小磚,讓神樹開了三次枝,達到了三生境。
但在此時,一口氣吸納了‘水泊梁山’之后,陸方長發現自己的神樹主干之上,簡直像是有個完整的物品爆炸開來了似的,一口氣生生多出來了六條枝干!
只不過,這六條枝干之上,是有四條枝干是沒有花的,只有光禿禿的枝干而已。
新長出來的格外枝干之上,只有兩條枝干上長滿了紅色如血的四朵鮮花,也就是一共八朵。
陸方長在短短一天之間,居然又是突破了兩個境界,達到了五生境!
如果單純以開花帶來的實力角度而言,陸方長現在五生境,已經有了二十朵花了。
如果看三花為一虎之力,陸方長現在可看成有接近七虎之力了!
甚至說,拋開其他的神通法術不談,很多突破到‘千真境’的修士,都不具有陸方長這般的恐怖積累!
竊取了‘水泊梁山’數十年的積累,竟然是有助于自己一瞬間完成凡境的九次開花,險些直接達到達到‘千真境’的嘛。
只不過,因為自己爆發消耗過度以及彌補心魔的作用,所以把這積累的力量也消耗了大半。
‘水泊梁山’的完整威能雖然強大無比,但是畢竟年限尚小,只不過八十余年而已。
據燕無過他們所說,這世上其他的心魔,可能名字稱號沒有‘水泊梁山’長,但實際上有的已經被飼養了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乃是代代傳承。
積土成山,積水成河,其間威力,真可謂神鬼莫測。
況且,陸方長看著神樹上那四個空空蕩蕩,還未曾開花的枝干,思忖起來:
自己讓心魔吞下的五類物品,其中,兩個都與心魔有關。
吞下金色小劍,可能更多是被動增加了自己使用劍類的熟練度,以及所整合出的‘旭鋒劍訣’;
吞下了琉璃小磚,則是賦予了自己每日可以施展的三次‘青璃守身術’,可以防御‘千真境’修士的攻擊。
吞下了的陸見岳所給自己的那些白色的不入流小玉佩法器,則是不能幫助自己突破,只能稍稍喂養心魔的饑餓。
但只有吞掉了心魔,是都能夠有所突破,而且是保障了自己的小心魔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能夠適應好自己神樹的成長變大。
而自己剛剛拿著洞內的那兩個奇異法器,那把劍和閃耀明珠的時候,想讓小心魔如法炮制,吞掉它們。
雖然這兩個法器的等級陸方長還不能辨別,但看燕無過他們放置在此處,鎮壓‘水泊梁山’的一個珍稀程度,陸方長判斷,它們肯定是要比自己之前所接觸過的金色小劍和青色琉璃小磚這兩個是要強上許多的。
但對于這兩類法器,小心魔卻表現出來了強烈的排斥與反抗。
就像是吃慣了大魚大肉的少爺,再也看不上那些粗制濫造的粗糧了。
傲嬌的很,完全無法入口!
難道說,以后,別人突破都是用的天地靈氣,自己想要突破,只能選擇去獵殺別的心魔了嘛?
陸方長想著,有些頭疼起來。
姜佑望的眼珠,那應該是他長期生活在‘水泊梁山’的環境之內,所被侵蝕感染的。
在吃過‘水泊梁山’之后,陸方長不清楚自己的小心魔還會不會吃這種被侵蝕的普通物。
而要獵殺其他的心魔,看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畢竟,心魔的擁有者,幾乎必是大敵。
別說是普普通通的‘千真境’了,再往之上的敵人,恐怕也不在少數。
所以,要補足這些枝干上尚未開出的花朵,自己得想想別的辦法。
接著,陸方長略微感應了下吞掉‘水泊梁山’之后所獲得的新能力,心中倒是一喜:
這對于馬上要離開得他們來說,確實是個好能力。
然后,他聽到陸見岳好像是在喊自己,便立馬退出了一個入定狀態。
“阿兄,他們很多都直接離開了。”
重新把意識集中到現實世界,陸方長聽到陸見岳對自己說。
“有些師弟師妹醒來之后,度過了混亂期,思考了一會,便結伴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了。”
“畢竟,在這所謂的拜入仙門的意外之后,很多人都想著還是想回歸自己平淡的生活了,不再想求仙問道了。”
“陸師兄。”
一旁的冷小嬋看到陸方長有些冷漠的樣子,有些猶豫的補充到。
“您,您也別怪罪他們。”
“大多數同門都是普通人,他們在脫離了危險之后,再也不想接觸這些了。”
“不過,他們在離開之前,還是過來跟陸師兄您磕了幾個頭的,感激您救了他們一命。”
陸見岳順著冷小嬋的話,對著陸方長點了點頭。
“是這般,阿兄。”
“沒事,我理解。”
陸方長重新看向四周,此時,剛才還宛若瘋子們狂歡的聚集嘈雜聲音都消失了,人群也都散開了大半。
只有陸見岳,曹老八,冷小嬋,還帶著二十多位不曾離開的同門守護在陸方長的身邊。
這個世界如此危險,不得不讓人小心謹慎。
陸方長雖內心傾向行善助人,到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添加過多的累贅。
“那你們呢,你們不走嗎。”
“我是要和陸見岳去救我們的父親的,你們跟著我,一路上未必安穩。”
陸方長很是認真的對著這些師弟師妹們說到。
“陸師兄!”
卻是曹老八趕過來說話了。
矮瘦矮瘦的曹老八感激的看著陸方長,眼里隱隱約約閃動著淚水:
“陸師兄,救命之恩,不做牛做馬難以報答呀。”
“我想跟著您繼續修行!”
周邊的同門們也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是啊,陸師兄,我也想跟著您,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陸師兄,我也想報答您,而且我也剛好順路......”
最后,倒是一位高高壯壯的憨厚青年的嗓門格外的大:
“陸師兄,我們不會拖您后退的!”
“有危險時,我們會掩護您和見岳師兄的!”
“就像剛才在溶洞內那樣,為您擋刀的!”
“畢竟,是陸師兄您救了我們,我們一定要報答您。”
周圍的同門們也大都贊同他的觀點。
陸方長看了眼周圍的同門們,也點了點頭。
他們剛才的大多數,確實是和自己有并肩作戰的。
一路上,免不了需要齊心協力的時候。
有資源不利用,單打獨斗,才是笨蛋做法。
這些人,在路上,說不定也是一大助力。
“行。”
陸方長倒是很干脆地點了點頭。
說完,他松開手中的法器長劍,用還未脫離魔化的左臂往空中一指。
伴隨著周邊的樹木斷裂,小碎塊的堆積,空氣中引發了一陣極度劇烈的扭曲,
很快,一輛兩頭石馬共拉的巨大木馬車,大的好似內部能容納十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大家的中央。
這便是‘水泊梁山’賦予陸方長的新能力:
一個好像是可以不斷成長的移動基地。
當然,它現在,只能拼湊出一個巨大馬車的模樣出來。
有了它,帶上這些師弟師妹,倒是方便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