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其實顧老弟大可不必有什么顧慮。我那朋友，說白了，不過是想借借你的名。他那培訓機構剛剛建立，沒什么名氣，招募的老師，也都默默無聞。顧老弟大才，現在，你編的這套卷子在許多的學校，都是出了名的。就是在縣城，也有許多學生和老師在用。你說，若是他們招生，直接爆出，這卷子的主編就是他們機構的老師，想想看，這招生效果。機構請你，就像是請了個明星代言一樣。”

呵呵，剛才還是“比較熟”，現在就成“朋友”了？

顧立可沒覺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臉，還能成為附近的明星。

至于那個“新東仿”，沒名氣倒是事實，就連名字都是模仿了別人的。

萬一被人告了，顧立可不想自己也陷入其中。

顧立委婉拒絕道：

“誠惶誠恐，這些都是老師們的功勞，我只不過執筆了而已。”

蚊子爸卻不認同，搖頭道：

“謙虛了，其實，我們接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的才華，我看在眼里。試卷，你盡管去編寫，碰到困難了，培訓學校那么多的老師，可以幫你查漏補缺，他們的能力其實不比山港中學的老師差，缺的就是名聲。”

“……”

“我那朋友還向我保證了，絕對不會耽誤你的學習，若是有些明面上的東西，需要你的名頭，他們會派人來山港，你簽個字就行。編試卷的工作，他也會組織一個團隊配合你，你只要牽個頭，其他的工作交給他們就行。相信你的父母那邊，也不會反對的。”

“……”

白拿錢又不用干活，憑誰都不會拒絕。

蚊子爸一下子，把顧立的后顧之憂全部排除了。

“伯父費心了，實在是愧不敢當。至于我編的那些試卷，他們覺得好，看在伯父面上，我送些給他們用，也是應該的。以后常來常往，大家都是朋友。”

蚊子爸立刻變了臉色，擺手高道：

“顧老弟說哪里話，我們做長輩的，還能白要了你的東西，這臉皮還要不要了？錢肯定是要給的。而且我那朋友開的價可不低。試用期五千，轉正后一萬。就這工資，我看了都流口水啊。早知道有這好事，我也試著編兩套試卷出來。”

說著，蚊子爸干笑兩聲。這當然是玩笑，他若有這個能力，還會巴巴地求上顧立？

“……”

“而且，你放心，培訓學校會給你簽合同，國家規定的五險一金，一樣都不會少，勞動者的權益還是要受到保護的。況且，我在中間牽線，若是委屈了你，我們以后還見不見面了？”

“……”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當一件事，表面上對你特別好，好到你無法拒絕時，你就要小心了，說不定里面有根尖刺，當你去觸碰時，立刻會被刺傷。

蚊子爸開的條件很誘人，工作輕松，時間自由，還不用上班，每個月輕輕松松得不菲的收入，誰不夢寐以求。

但這么好的事，顧立拒絕再三，蚊子爸還是要硬塞給他。

不僅解決了他的后顧之憂，還為他的未來畫了個“錢多多”的大餅。

若是顧立真的只是個高中生，或者意志薄弱些，早就滿口答應了。

只是顧立清楚，他不是蚊子爸的私生子，關系還沒到，讓他事事都為自己考慮的地步。

其中的貓膩，顧立已經從蚊子爸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得差不多了，之所以現在沒有撕破臉皮，卻是有著別的顧慮。

不過，也不能讓人隨便拿捏了。

顧立也附和著笑了下：

“是，合作這么久，我自然是相信伯父的。只是不知道，我在工作期間編的試卷，版權是歸誰？”

蚊子爸驟然皺眉，臉色也沉了下來：

“顧老弟，人家給了你一個月一萬，總不能什么都不圖吧，放心，所有的書都會寫你的名，這個別人搶都搶不走。”

這個，顧立也不需要啊，東西都不是自己的，要個名有什么用？

若是自己成名了，反倒成全了他們，自己半點實惠都沒有。

然而，他們犯事了，或多或少，自己必定受到牽連。

而且估計，“顧立”兩個字后面還會跟上“等主編”三個字，那就更沒意義了。

蚊子爸見顧立不說話，又強調：

“而且，你也不想想，就你這樣的，拿到大街上去賣，要賣到何年何月才能掙一萬塊錢？還有你說的那個什么網店，其實我早就調查過了，網上的那些都是騙人的，賣的都是假貨，這也是我不讓文翔去做這個的原因。你網店開了這么久，最開始從我那拿的一批貨，還沒賣完吧？你自己應該也有體會了。網絡這種東西，發明出來就是害人的，不然為什么那么多家長要求孩子戒網呢。”

“……”

這是利誘不成，改威脅了？

書號和卷子的印刷，以及線下的發展，一直都是在利用蚊子爸的渠道。顧立如果不想放下線下的市場，就必須與他合作。

顧立一個學生，若是單干，哪里認識人去？難道真如蚊子爸說的，拿到大街上去賣？

另外，別看這是知識，但也是有時效性的。高中的課本一直都有變動，說不定幾年后，就完全換了個模樣。

顧立一個人，前期耽擱一會，找渠道耽擱一會，找印刷廠又要耽擱一會。加上高中緊張的學習，顧立真的有那么多的時間耽擱？

怕是拖到最后，卷子可以直接報廢了。

這也是蚊子爸的底氣所在。

既然線下的市場，顧立折騰不了，還不如即時拿出來變現，對雙方都好。

蚊子爸悠閑地喝著茶，給了顧立足夠的思考時間。

先前他是小看了顧立，但這次，一年十二萬，比顧立先前自己開出的價碼還高，不用他做事，又能揚名，他想不出顧立還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顧立考慮的卻不是這件事，他知道，即便他拒絕了，那培訓機構也可以仿著編寫出另外一套卷子，只是擔些風險罷了。

不過，這些風險微乎其微，至少在這幾年是如此。

別說在線下，若是顧立的銷量做得好，線上馬上也會出現一堆的仿品，價格還會比他便宜。

這是不可避免的。

劣幣驅逐良幣，任何地方都存在。盜版打敗正版也是常有的事。

今天的這個情況，顧立早有預料的。

一個賺錢的項目出現，誰看了都會眼紅。

沒能力的，要么恭維，要么酸幾句。

有能力的，就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能分杯羹。

能力再大些，則會考慮，有沒有辦法，把這個項目弄到自己手上。

特別是掌管這個項目的人看起來比較弱小。

只是沒想到，會出現得這么快。

還好，顧立早有防范。

“伯父，還是算了吧，我只想專心讀書，其他的事暫時不想考慮。”

既然談不攏，那就不談吧。

連加貨的事，顧立也不準備再說了。

……

顧立出門時，蚊子不知什么時候偷跑了出來。

勾著顧立的肩膀，笑嘻嘻道：

“這么好的事，你怎么都不答應？”

顧立卻是冷笑：

“我考第一的事，你是不是告訴給你爸了？”

“這，有什么不妥嗎？”

“沒啊，我就說你爸對我怎么這么上心，估計是想讓我給你補習吧。”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顧立直接一盆涼水澆下：“不補，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