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莫最近比較煩。
歌壇很火。
好歌層出不窮。
聽眾有福，盜版商有福，但對于歌手和公司來說，并不是什么福氣。
唱片賣不動啊。
譬如SHE的《PLAY》，剛出來的時候，周銷售量有18169張，毫無疑問的第一。
然而時間線拉長到一個月，卻只能屈居第二。
再延伸到一年，就連前十都進不去。
但看看前面的名字：蔡依淋，孫燕資，五月天，周董，王利宏，張薈妹……
你又不得不服氣。
甚至感覺能排到十一，也是挺幸運的事。
因為后面還有梁靜如，許如蕓，張韶韓……
周董的《我很忙》，專輯做得不好？
《牛仔很忙》不好聽？
《青花瓷》不火？
但這專輯卻是周董迄今為止銷量最差的一張。
若是放到2020年后，不賣個一億都對不起他的地位。
但在2007年，硬是被壓到第五名。
市場就這么大，顧客的購買力就那么多，好的歌曲層出不窮地出來，市場這塊“蛋糕”就會被細分再細分。
結果就是，大家都吃不飽，都沒錢賺。
去年，歌曲比賽和選秀多如牛毛，今年卻只剩下了一個《快樂男聲》。
這也與市場的火爆，而公司不賺錢有關。
實在是好苗子太多，沒有公司接手得過來。
即便接手了，在大神的壓制下，又有幾個能真正出頭的？
這一屆的《快樂男聲》可謂是人才濟濟，但真正在當年走出來的，也就陳楚晟一個。
再紅時，也都到了2010年之后。
彼時，大神退散，鳳凰傳奇不再霸榜——
而且，現在啥都貴，包裝一個明星，更加的貴。
關鍵是成本一直在增加，卻沒辦法保障收益。
先前，顧立一首歌一萬，柳莫可以毫不猶豫地答應，就算是討小侄女一個歡心，也無所謂。
但顧立一下子喊出五十萬，柳莫卻不敢賭了。
再好的歌，也就火一陣，而且顧立的歌比較正，在正統的舞臺上能有好的效果，但在別的地方呢？
萬一五十萬買了個寂寞，加上歌手的包裝……
這代價就有點大了。
當時柳莫是這么想的。
然而，時至今日，她又有些慌了。
上次找顧立，就是想買一首或者兩首原創歌曲，利用《快樂男聲》捧個新人。
被五十萬嚇退后，自己也去找熟悉的“大家”寫了歌，只是那新人，連分區的五十進十都沒能過。
她原以為，有背景，有資本，加上自己的能力，成功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現在——
有資本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夠成功的，卻不多。
她算不上其中之一。
如果只算付出和收入的話，她甚至連她看不上的戀愛腦的姐姐都不如。
至少，她沒伸手向家里要過錢。
自知者明。
認識自己后，再強迫自己接受新的自己，這是個很痛苦的過程。
知人者智。
經歷了一次次的挫折后，才發現，顧立擁有的才華是多么難能可貴。
《父親》火了，歐陽維火了。
沒發通告，沒打榜，可以說，沒有任何的宣傳。
但她還是火了。
這其中，顧立占多大的功勞不好說。
但柳莫可以肯定，沒有顧立的歌詞，歐陽維絕對火不了。
甚至可以說，沒有顧立，歐陽維能不能重返歌壇都是個未知數。
事實就是這么殘酷。
此時，柳莫看著珞雪，再也說不出上次那么冠冕的話。
還只能用一句玩笑，來修復兩人的關系。
珞雪剛剛消散的紅暈又回到了臉上。
“小姨，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聽說你上次化學和英語都考了全班第一？”
“就那么一次。”
柳莫沒想著顧立能對自己馬上改觀。
她也沒辦法去低頭。
哪怕她為一首歌付那五十萬，哪怕她不做這一行。
在她看來，臉面是人的通行證。
沒了，也就不用做人做事了。
但對于珞雪，卻沒那么多的顧慮。
說說笑笑，原來的那點芥蒂，就煙消云散了。
“你那小男友，與歐陽維很熟？”
“小姨，他不小——”
“是是是，小不小的，反正你最清楚。”
“小姨——你再這么說話，我不理你了——”
珞雪的臉快成紅蘋果了，她說的是歲數，小姨說的是什么——
這小姨真是口無遮攔，她還是個孩子啊。
柳莫再不逗她，笑道：“問問他還有歌沒，我想買。”
似是閑聊中的隨意一句話。
“質量我信得過，價格也好說，無論多少，就算給你們提前包紅包了。”
又是一句玩笑。
求和的意思很明顯，但壓力卻給到了珞雪這邊。
不過兩邊都是自己在乎的人，珞雪無法拒絕，自然少不得從中斡旋。
“好，下次我讓他找你談。”
“……”
柳莫滿意地點頭，或許遲早要被顧立宰一刀，但至少給了她一個臺階。
這小侄女做事，比她爸強多了，也比她媽周全。
她爸太跳脫，不像個做事的，她媽，能力有，心眼里卻只有那個男人，做事太偏激。
柳莫沒再多待，說完事，就起身走了。
珞雪送了小姨，回到房間，即便已是十一點半，但她卻沒半點睡意。
重新打開電腦。
登陸企鵝。
顧立的頭像還在跳動。
珞雪猜測，他會怎么回應自己呢，是簡單地回句：“我也是”，還是一長串的“作文”？
懷著忐忑的心情點開，只見顧立寫著：“嗯，咱們夢里見了詳談。”
“……”
他倒是會挑地方。
……
轉眼到了星期六，讓顧立十分期待的電視黃金檔，播放了《父親》。
不知是期待值太高了，還是見效慢，無論是官網上的評論，還是叮咚網的訪問量，都沒有明顯的增量。
反倒是他開始不怎么看好的視頻網，因為有前面的幾次宣傳和預熱，號稱國內首部微電影首播，《父親》剛上線一個小時，就爆了。
播放量40251。
要知道，這可是凌晨零點零分，是大部分人的睡覺時間。
這個播放量已經超過許多熱門視頻半年的累計。
三個小時候，播放量突破10萬。
優苦也搬運過許多的國內和國外的熱門電影，但迄今為止，還沒有一部電影有這個數據。
到了凌晨四點，這個數據還在上升。
凌晨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