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臨賀王父子
- 重生之我在南朝當和尚
- 薄荷炸排骨
- 2279字
- 2024-07-16 11:19:50
且先說說這臨賀王世子蕭見理,他是梁武帝胞弟臨川王蕭宏之孫,臨賀王蕭正德之子。
蕭見理如今二十五六歲,是個無權無職的閑散世子,平日里不僅欺壓良善,還多出入金陵城的舞榭歌臺、青樓楚館。這杏云姑娘算是他半個紅粉知己。
蕭見理的爺爺臨川王蕭宏不比長壽安樂的梁武帝蕭衍,十幾年前就在富貴鄉里薨逝。
蕭見理的爹——臨賀王蕭正德,有愈發膨脹的政治野心,如今正頂著當朝侍中的官銜,掌著門下省的機密,位同宰相。他還兼領左衛將軍,管著一半的宮廷禁軍。在大梁一百零三州,在這建康城中,在太極殿大殿之上,呼風喚雨,權勢滔天,可以稱得上是大梁最顯赫的宗室王爺了。
不過蕭正德人生的最高光時刻不在今日,而在幼年過繼給伯父蕭衍為子的時候。蕭衍在三十七歲之前,一直無子,故將蕭宏第三子蕭正德過繼來。
再之后蕭衍先是生下長子蕭統,而后沿長江自雍州下揚州,直取建康,代齊建梁。皇帝蕭衍又將蕭正德還給了蕭宏,立蕭統為太子。
及臨賀王蕭正德年歲漸長,這一生心中的倒刺便愈發地茁壯。他曾無限接近于成為太子,但就是永遠當不得太子。如果他不曾做過繼子,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對那個寶座有非分之想。
臨賀王蕭正德的一生自無緣太子寶座那天起,既不正,也無德。
且看杏云房里,伴在蕭見理兩側的二人。那文士叫卞浦,錦袍人是個武官,名作韓岳。
卞浦接過歸流的度牒,細細看后,說道:“普濟崇歸懷,此人是歸字輩的。我記得歸字輩內傳弟子并不多,只有‘臨漳水之長流,望園果之滋榮’”
韓岳急忙追問道:“什么望園果,什么漲水,卞參軍說的東西我竟從未聽過”。
“當年歸字輩收第一個徒弟,涵元寺方丈濟善大師曾請皇帝菩薩賜名。皇上信手翻起御案上的《曹子建文集》,看到那篇銅雀臺賦,便吟了一句‘臨漳水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這小和尚的‘流’就是由此得來罷。”
“要知道當今宗室,皇子皇孫枝葉繁茂,得蒙陛下賜名的也并不多。這涵元寺歸字輩的徒弟更是比其他寺廟同輩之人地位高出不少。”說完,卞浦意識到蕭見理臉色有變,自己口中失言,便低頭擠著步子回到原位。
他這話讓世子殿下尷尬,但戛然而止的噤聲顯然讓世子殿下更為尷尬。
好在此時,杏云已經招呼幾個小廝走進房內,準備將不省人事的歸流抬出門外。
蕭見理清了清嗓,朝杏云問道:“云姑娘,你這麻藥能讓小和尚睡多久?”
“奴家,這一整壺的梨花春酒進了肚,就算是三四個漢子明天正午也醒不過來。”杏云眼波流轉,一旁的卞浦只瞥了一眼,白皙的臉上就染了一層緋紅。
蕭見理示意她走近自己,伸出手臂自是熟練地箍住她的腰肢。
“那就讓他在門外的廊下好好睡一覺,明天秦淮河的青樓都知道這歸字輩的風流!哈哈哈哈哈“蕭見理的聲音本就粗厚,笑聲更顯鬼魅,幾人也隨聲跟著笑了起來,口中稱頌世子高明。
卻說張賀在被小廝架起來的時候便已經恢復意識,這迷藥確實夠猛烈,但是卻根本對他作用不大。他去年剛做過手術,對現代醫學的麻藥已經產生了抗性,古代的麻藥濃度根本比不過現代,所以他只昏睡了一小會兒。
廊下秋風輕輕拂來,張賀心神慢慢定住,與歸流的意識開始合二為一。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涵元寺的小和尚歸流,今年十六歲,家在南兗州的京口。十年前涵元寺的崇難和尚游歷到京口,見他聰穎乖巧有悟性,便帶回建康收作弟子。十年間他與家中只聯系過一次,因他是內傳弟子,所以更要了卻俗世凡塵。
寺中僧眾皆知崇難偏愛歸流,很少派他出寺辦差。近日,崇難的另一個內傳弟子歸章被派去了南徐州,崇難這才讓歸流來到極春樓探聽機密。
歸流的記憶中全是些“有想無想、有色無色”的佛經,張賀的記憶則完全不同。
張賀今年剛上大三,學的是國貿專業,每天在校劃水摸魚,雖然到了思考未來人生擇業的年紀,卻還每天躺在宿舍打著游戲。不曾想自己這天晚上打著游戲正給手機充電呢,一個火花帶閃電便來到了這里。
自己雖是個文科生,可是只有少的可憐的文史知識,而這些知識中關于南梁歷史的只記得侯景之亂,可是竟連哪一年發生的也都忘了!
別人穿越有系統、有寶物,自己呢,孑然一身。哦,不對,好像有對麻藥的一點抗藥性。
“不管怎么樣,首先得活下去!”歸流暗暗想道,想到此處歸流仰頭看了看月亮,所幸這里還有個月亮認識自己。
人生代代無窮己,江月年年望相似。
歸流雖被扔在廊下,但小廝們為了省力并未扔遠。這里正在杏云的雅室外的一角,不僅能看到半扇夜空,還能將屋內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世子殿下還特意吩咐了,房間四周任何人不準靠近,因此歸流獲得世子贈送的一個不錯的聽眾席位。
現在歸流要搞清楚這三人在青樓之中到底謀劃什么,才不虛此行。
“卞參軍,何不把那小和尚做掉?”這韓岳是個急性子,歸流還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聽起來像是個粗人。
卞浦繼續賣著關子,說道:“此人一死,所謀之事,皆為泡影。”
“濱之,你就向公蓋言明吧”蕭見理看他謅出來了佛家用語,訕笑著說道。
說罷便咂摸著杏云為其斟的瓊梅露,一旁的杏云倚在他的肩上像只溫順的貍貓。
卞浦字濱之,韓岳字公蓋,世子此刻稱他們的小字,說明乖張的世子心情已經不似方才進門時那么緊張了。
卞浦將話拉到正題:“韓將軍,你何時接到王爺傳喚的?”
“四天前的戌時,末將收到王爺的指令。當晚我便點了手下的得力人手,約定在初五、初六兩天分三隊進入金陵城。”韓岳答得不疾不徐,胸有成竹,顯然他只得到了第一步指令,今晚的第二步指令由世子面授。
“現下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嗎?”卞浦見蕭見理一直嬉笑逗弄著懷里的杏云,不曾抬頭看他們二人,便繼續問道。
韓岳咧著嘴角,露出一排不規整的牙道:“此刻三隊的頭頭都在我落腳的地方,全等著為小王爺效勞著呢。”
“韓將軍,今晚且去南市外的丁宅取甲胄兵器,明晚動手!”
“卞參軍能否告訴兄弟們,要做掉誰?”
蕭見理獰笑道:“當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