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場上的日落越來越像個小腳孃嬢,腳步越來越小,走的依依不舍的。但是少年們在草場上也在爭分奪秒的割草,捆草,碼垛等一氣呵成的熟練忙碌著,由于年齡的相近,大家也慢慢在相熟著,也竟成了一個比試的把戲,都相跟著在心里暗暗較勁,這時候少年的勇氣總是讓人挺熱血的。
日頭落了幾次,就代表和孫家小二哥的約定近了,太爺爺忙著手中的活計,其實小腦瓜也在思量著孫家小二哥。別看小二哥年齡和太爺爺相近,但是在十里八村是遠近聞名的精干,還有人傳他們老孫家可是孫悟空的后代,每個門戶都有七十二變的本領似的,讓其他人家不能小覷呢。孫家小二哥弄得一手好莊稼,而太爺爺弄牲靈草也是一把好手,要似孫家老媽媽說的,他們小哥兩個應該是多么投緣分呢。
小二哥雖然穿的是家里織的粗布衣,被灰泥臟土沾染了一身,但由于常年出山勞作田地,竟是青春干練的精明樣,這粗布衣雖破損補丁一塊塊的,但是不難看出一身好體力,讓人羨慕。太爺爺由于近年來逃荒的緣故,吃不上飯是常事,更別說生了幾場病,雖然有驚無險,但是也是要了人命似的侵蝕了年少的健康,這就為生命的長度打了很大的一個結,但是年少終歸無知,總有那勇闖天涯的夢想。
現在太爺爺掌握了牲靈草的分布地和生長規律,雖然也有調皮的小伙伴一眼識得,但是并不影響他手拿把掐的自信,漸漸的太爺爺也成為人們口口相傳的弄牲靈草的關小叫花子。畢竟是逃荒過來的,太爺爺也搖搖頭的算默認了這個稱呼。那時候,沒有一技之長,是不會有人在叫人的前面加個手藝詞的,如果有人帶手藝詞的稱呼你,和你打招呼開玩笑,必是大家都認可了你的活計真行了。
這幾日的薊水河岸邊真真看到了新鮮物種,也許是活計干的順手了,背上幾大捆牲靈草的幾個年齡相仿的小伙子伴們會不約而同的來折那蘆花。只見那圓圓的青殼子,伸出幾只細長帶有灰毛的爪子,還頂著兩個大毛鉗子,最最奇特的是橫著走,大大小小的,他們有時會往岸邊冒泡的泥沙里面沖著鉆進去,不知道在忙碌什么。冬天末人們在岸邊的冰上放的幾塊大石頭,都嵌入到了松軟的細嫩如豆腐般的淤泥里,要不是顏色駭人,真的就想咬一口。有的“大毛鉗子”則會往這些大石頭縫隙中鉆。
旁的小伙伴說,這個“大毛鉗子”橫著爬的肚子上也有一圈灰毛,這個說話的小伙伴的可信度也極高的,因人家幾輩人都住在這薊水河岸。而且還說有人從著田子莊那片的店鋪掌柜的去瞧過趕海的隊伍,人家趕海的會拿出極其相似的動物件叫“螃蟹”,管咱這“大毛鉗子”叫“毛老椰子”。那小伙伴又有聲有色的描述了稀罕物種螃蟹的通體光滑,真是同宗不同種啊,其他人直感嘆,要是看一會螃蟹,這人生也值得了。
是啊,每一種稀罕物在世間都是極其讓人珍視的,物以稀為貴,也是這句老輩子傳下來的話在此刻更加的深入人心,具沁心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