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薇爾堡二樓餐廳

清晨的溫暖陽光穿透落地窗，棕色毛皮地毯被覆上一層金輝。

長條餐桌上父女對坐，黑紅盔甲的騎士和純白連衣長裙的女仆左右各自一排。

來自精靈皇室領地的曼陀紅茶香氣蒸騰，橙黃偏紅的茶湯清亮透徹，倒映著舉杯女士一夜醉酒后的紅腫雙眼。

默然飲下，葡萄與麝香雜糅的甘甜滋味在口腔中碰撞，

黛麗絲抬頭看向父親，下定決心，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為好。

“父親...”

嚴肅中年人模樣的卡爾領主揮了揮手，打斷了自家女兒的話。

“不用說了，是我誤會了，你自己什么時候想嫁人就什么時候嫁。”

“如果他夠水平繼承牧歌領自然最好，不行的話，領地重新交還給皇室也可以，你不用考慮這些事。”

“隨你開心來吧。”

卡爾冷峻剛毅的臉上綴著一條從眉間貫穿至下顎的猙獰傷疤，即便是溫和無奈的安慰聽起來也有些難以言喻的嚇人。

“以后晚上不要自己一個人出去喝酒了，一個女孩子家像什么樣子。”

“非要出去的話，至少帶上一隊悼死騎士。”

輕輕嘆了口氣，卡爾有些心疼的看著黛麗絲紅腫的雙眼，他拿自己這個女兒確實沒什么辦法，哪個單身父親又拿女兒有辦法呢？

“我就是想說這件事。”

“我...打算嫁人了。”

黛麗絲百靈鳥般的嗓音有些羞怯的微微顫抖著，流淌著薔薇尖刺般的堅定。

卡爾拿起羊角面包，隨口回道：

“好啊，隨你愿意。“

咀嚼僵硬的停下，松軟面包內的奶油夾心沒能如愿在口中爆開，反而被凄慘的噴到了潔白的桌布上。

“咳咳，你說什么？！”

卡爾被嗆的猛烈咳嗽兩聲，顧不上黏在小胡子上的面包屑和濺了一桌的奶油，震驚的看向自家女兒。

黛麗絲白皙的面頰爬上盛放的紅暈，微微低頭，聲音若蚊鳴般低不可聞。

“他是...”

老父親卡爾雙眼一黑。

......

清晨，坐南朝北采光極差的小破木屋依然有些昏暗。

羅夏哼著歌準備好了自己的早餐。

教堂的白面包、教堂的雞蛋、教堂的紅茶。

免費的東西總難吃不到哪里去。

坐在餐桌上，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看向曾有魅魔睡過的沙發，沒有后續的發展讓羅夏多少有點失望。

這種失望的性質大概和自認硬漢的他去成都旅游但沒有遇到GAY搭訕一樣，雖然本身就沒有想法甚至還有點抗拒，但就是會有種不爽。

散去腦中純屬犯賤的想法，羅夏拿起有些渾濁的紅茶，抿了一口，翻開自己的面板。

昨天他一共升了三級，距離下一級的經驗已經拉到了八百多。

除了基礎屬性略微增長外沒什么值得一說的變化，【破碎戰爭】的角色系統并不需要玩家自行加點，所有職業每次升級會獲得5個屬性點，按照2:2:1的比例均勻分配到主屬性、次屬性、無關屬性上。

“圣光牧師，主信仰、次智力、次感應，其他屬性各漲了一點點沒有顯示，智力和感應各加了3點，主屬性信仰一共加了6點，之前是32，那現在就應該是38...”

“?信仰怎么飆到62去了？！“

老牧師羅夏兩眼一黑，噴出一大口茶水。

“坑爹呢這是？！”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面板，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圣光女神投來了注視，你的神眷顯著增強了】

【當前神眷：微弱→弱（信仰加成24→48）】

昨天高高興興的帶著意外收獲回家睡了個好覺，今天更大的驚喜就TM送上門來了？

黑著臉擦去下巴上的茶水，羅夏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自己不再晨禮晚禱之后，或許是看不慣舔狗信徒冷落自己的緣故，那位女神對自己的關注明顯下降了，按照教會的記載，自己神術的威力的下降完全符合從弱到微弱神眷的標準。

現在什么情況？女神大人其實是個傲嬌，被冷落兩天就繃不住黏上來求貼貼了？

“我還以為傲嬌早就退環境了呢...”

默默吐槽一句，羅夏摒棄不切實際的念頭，開始認真思考。

“按照教會的記載，神眷強弱只和信仰之心、行為、實力相關，前二者決定了女神是否投來注視以及注視的多少，后者決定了信徒能夠承受多少注視，安度因身上的神眷只有弱等主要就是受實力所限制。”

“那么我身上的變化應該就是信仰之心或者行為導致的。”

“前者可以排除，我信奧特曼都不可能信這個莫名其妙的女神”

“后者呢？是因為我的行為嗎...殺亡靈？！”

羅夏一愣，大概想明白了其中關鍵，或許是自己打擊邪惡有些太積極了？

皺著眉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嫌棄的咽下涼掉后有些苦澀的茶水。

這種情況可能性很大，雖然圣光十戒沒有明確寫出，但教會和女神的神諭確實有針對包括亡靈在內的幾乎所有魔物的傾向。

作為神眷者的自己帶頭執法被上司賞識也算正常，不過這樣一來他就不太好升級了。

經驗獲取途徑一靠任務二靠刷怪，任務他是接不到了，不刷魔物他總不能去刷村民吧？

整個歌靈帝國的平均法治程度完全可以和老滾5的溪木鎮比肩，殺人放火只能等著牢底坐穿，更不要說還有教會的內部戒律限制。

“如果我猜對了，這下可難辦了。”

眉頭緊鎖的咬了口面包，避開被茶水浸濕的部分，算是吃了大半。

“明天再去試試，看看神眷還會不會增加，不行的話就只能暫停升級計劃了。”

找個屠宰場之類的地方兼職是肯定不可能的，游戲設定里為了避免玩家鉆這種空子早做出了限制。

“今天還是老樣子，加大力度敗壞形象，既然刷亡靈會增加神眷，自己搞點黃的賭的那位女神大人應該也會給我扔兩個白眼吧？”

吃下最后的煎蛋，羅夏續了杯冒著熱氣的紅茶潤喉，簡單收拾后換了件襯衫，決定還是按照定計劃開始今天的日程。

圣光之恥并未一日之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要不得。

對著門口換衣鏡，他換上了自己黑色牧師袍，別上了代表神眷身份的荊棘胸章。

上網穿著校服就是比穿著常服刺激，約跑報真名和轉賬就是比假名和現金帶勁。

干壞事害得亮明身份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