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凜冬諜影
- 蕭四公子
- 2229字
- 2024-02-15 19:00:16
常震站在別墅主樓門前的臺階上,盯著載上二姨太前往酒店的那輛小轎車遠去,眼神有些陰沉。
他幾口抽完嘴角的煙,把煙頭扔地上,然后像是踩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使勁把煙頭踩成碎屑,才折身進屋,敲開了書房的門。
“老板,接下來有什么吩咐?”
廖文克歪在辦公桌背后寬大的實木椅子上彈了彈煙灰:“朱圭山上次拿來的那張花旗銀行的存單轉(zhuǎn)存過了吧?”
“你是說王敬三送他,他又轉(zhuǎn)送您的那張?已經(jīng)轉(zhuǎn)存好了,是用二姨太的名字開的戶頭。”
“找個信封裝起來帶著,今晚有用。”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廖文克老神在在的掐滅煙頭,拎起話筒,接著就聽到里面?zhèn)鞒隽藨棻牫莾?nèi)分遣隊岡本直人中尉的聲音。
“廖秘書長,唐伯成已經(jīng)招了,把他跟吉野少佐合伙做走私生意的事情全都招了!”
“這么快?”
廖文克轉(zhuǎn)頭看看座鐘,此時不過晚上10點40幾分,從唐伯成被帶走開始算起,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而且這其中還包含唐伯成被帶回憲兵隊城內(nèi)分遣隊駐地途中消耗的的近半小時的時間。
江湖兒女的骨氣呢?
“不快不快,主要是我提前把他家人抓來了地牢,先掄他兩鞭子讓他嘗了嘗滋味,又掄他爹一頓狠的讓他看了個熱鬧聽了個響,然后他就招了。”
“岡本中尉有一套!不過這也說明,唐伯成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孝心的!可他為什么就不知道孝順一下我這個干爹呢?”
“有機會的話,您可以親自問問他。”
岡本直人哈哈一笑:“對了廖秘書長,您還沒休息吧?我讓人把唐伯成的口供送過去,您過過目?”
“岡本中尉連夜審訊這么辛苦,我哪兒好意思先睡?這樣吧,我正好還有點事找你聊,你那邊方便的話,我去你那邊一趟。”
“方便!廖秘書長要來,什么時候都方便!”
憲兵隊城內(nèi)分遣隊駐地距離司里街別墅不算遠,廖文克乘車西出司里街,到朝山街右轉(zhuǎn)北行,進內(nèi)城南門,穿過南門大街再右轉(zhuǎn)進寬厚所街直行一段路,就到目的地了。
這是一處明面上看著古色古香的院落,但在它地下加蓋的地下室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尤其今晚,某個被用作刑房的房間里,信義幫幫主唐伯成在刑架上被綁成了十字形,白色襯衫上掛著七八道血痕,旁邊地面上躺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小老頭,身上也掛著十幾道血痕,再旁邊有些老太太小媳婦加孩子什么的簇擁在一起,看看唐伯成再看看小老頭,哭得嗚哩哇啦的。
有個戴著手銬和腳鐐的壯小伙看著這一幕眼珠子都是紅的:“朝老人和孩子使勁算什么本事?有種沖我來!”
于是他就被光膀子的行刑者掄了幾鞭子,掄一下一道血痕,再掄一下又一道血痕,叫人看著都替他覺得疼……
“許強這貨怎么這么二?好歹演一演做個樣子給唐伯成看看就行了,怎么還這么入戲呢?”
刑房鐵門外,廖文克在火柴盒大小的小窗口處看著許強身上被抽飛出去的血花,忍不住暗中咂舌。
岡本直人看出他擔(dān)心什么,淺淺一笑:“廖秘書長不用擔(dān)心,我提前交代過手下,這個叫許強的是你的人,下手的時候掌握好分寸,可以讓人看起來打得很慘,但不可以傷他筋骨。”
“岡本中尉有心了。”
廖文克問身邊的常震要過提前準備的那個信封,轉(zhuǎn)交到岡本直人的手里:“這個你收著。”
“這是……”
岡本直人抽出里面的存單看了一眼金額,眼神驟然亮得嚇人,嘴上卻是虛偽的推辭:“這可使不得!平時我一直領(lǐng)著分紅呢,怎么還能額外再收您的錢?”
“收著吧!讓朋友白忙活不是我廖某人的風(fēng)格!”
“廖秘書長仗義!我這輩子來中國,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您!”
岡本直人收好存單,沖刑房揚了揚下巴:“不過廖秘書長,您這到底鬧哪一出?”
“小唐拜了我當(dāng)干爹,你是知道的吧?這家伙在干爹這兒撈好處的時候他最會賣乖,回過頭去就想反咬我一口,我覺得他這個兒子不能留了!”
“既然是這樣,直接滅了他不就是了?您發(fā)話,我保證讓他看不到明天的啟明星!”
“滅一個唐伯成容易,可濼口碼頭呢?省市兩級公署雖然已經(jīng)成功組建,但皇軍在山東的根腳還沒站穩(wěn),碼頭不能亂!所以我必須要在滅了唐伯成之前,先培養(yǎng)好一個接班人,替我們穩(wěn)住碼頭!”
“喲西!廖秘書長為大日本帝國殫精竭慮,鞠躬盡瘁,岡本佩服之至!”
岡本直人心悅誠服:“您放心,您手下這個叫許強的挨過今晚的這些鞭子之后,必然能成為唐伯成的親信!執(zhí)掌信義幫指日可待!”
“哈哈!借您吉言!”
周先生帶許強來山東的本意,是鍛煉鍛煉,給廖文克做專職交通員,但廖文克親自觀察之后認為,許強做交通員太屈才了,以他身手跟性格,更適合在江湖上扎一腳。
而且如果許強能夠深入信義幫并擇機取代唐伯成執(zhí)掌信義幫,將會對紅黨在碼頭開展工作大有裨益。
一舉兩得!
“廖秘書長,這是唐伯成的口供。”
“我看一眼……”
口供已經(jīng)簽字畫押,上面鮮紅色的指印格外扎眼。
廖文克卻被內(nèi)容晃了一下:“好家伙!唐伯成交代的夠齊全的呀,連他跟吉野少佐合作走私的合作伙伴都供出來了?”
“骨頭軟,沒辦法。”
“岡本中尉,這份口供我先收著。另外,你再搞上兩份一模一樣的口供,不過要先讓人把唐伯成打暈之后,再給他按手印,不要讓他知道有三份口供的事。”
“???”
“其中一份你收起來,拓展咱們生意的時候有用。至于怎么用,你懂得。”
“我懂,口供在手,他們的那些客戶必須得乖乖變成我們的客戶!”
岡本直人一陣擠眉弄眼,又追問了一句:“還有一份口供呢?”
廖文克神神秘秘的一笑:“先留在你這兒,明天我抽個空再過來一趟,有用。”
言盡于此,他今晚來此的目的已經(jīng)全部達成,臨行前又轉(zhuǎn)頭沖刑房方向撇了撇嘴:“信義幫的那幫手下,不用再打了,單獨照著唐伯成一個人使勁就好。你讓弟兄們控制一下節(jié)奏,打一陣,讓他暈一陣,然后潑醒了再打一陣再暈一陣,別讓他閑著,也別打死了。”
“明白!總之一句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